五、無人駕駛汽車上路：不僅僅是安全問題

無人駕駛汽車上路，其安全系數大為提高。當人們都期待著各大公司迅速實現量產的同時，不可控的因素和非法故意而為之的安全問題仍然有待探討。不可控的自然因素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任何交通出行方式都無法精準規避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后的無人駕駛交通領域，除技術故障帶來的突發性安全問題外，其余的安全性能的提升，大部分都要將注意力從技術上轉移到對不法分子的關注上，以及對無人駕駛汽車的合法性的爭辯——這就不得不涉及無人駕駛汽車的倫理道德與法律問題。只有構建一個包括法律和道德在內的健全的無人駕駛服務體系，才能助力實現其“零交通事故”的未來目標，或者換句話說，就是無限地逼近這一目標。

分析無人駕駛汽車發展的倫理道德與法律問題，有助于探尋有效的無人駕駛領域的社會治理路徑，而不僅僅停留在“以技術攻克技術難題”的層面上，從而使這項重大的人工智能技術在其商業化、實用化的道路上少走彎路，使其發展更健康、快速，更好地造福全人類。

從技術漏洞被不法分子利用的層面而言，無人駕駛汽車的出路何在？說到底，無人駕駛汽車是基于數據的深度學習算法的智能化系統。既然是基于數據，那么，我們在即時抵抗別有用心的不法分子的入侵時，很容易處于被動狀態。已有相關研究發現，黑客可以通過入侵車載系統，遠程控制剎車和轉向。同時，每輛無人駕駛汽車的信息均是整個大數據的一部分，數據一旦丟失、被盜取或遭遇黑客入侵，此類信息極有可能被惡意泄露或利用，這對于無人駕駛的打擊是致命的，也是所有風險中最難以應對的。

所謂黑客（Hacker），就是指計算機頂級高手，可以隨意操控他人計算機的人群。他們也是計算機專家，一旦他們惡意操控公共的服務系統，損失將是不可預測的。例如，2018年發生的幾起黑客事故，北美最大的面包連鎖品牌Panera Bread發生數據泄露，受害人數為3700萬人次；New Egg電商平臺遭受網絡犯罪團伙Magecart的攻擊，受害人數為5000萬人次；美國知名問答社區Quora遭到黑客攻擊，受害人數為1億人次……類似的攻擊事件數不勝數，損失不計其數。如此種種說明，目前我們沒辦法保證在無人駕駛普及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時黑客能夠“心慈手軟”或者“回心轉意”，只能盡最大努力保證無人駕駛系統的安全性。這也是目前無人駕駛需要回應的最為嚴峻的問題。

2017年4月，英國埃克塞特大學無人駕駛汽車領域一位保險專家Matthew Channon就曾經寫信給政府，稱無人駕駛汽車將成為黑客攻擊的下一個目標。這一警告引起專家們的注意。2018年5月，網絡安全服務商360集團創始人兼CEO周鴻祎表示，在未來的無人駕駛領域，最擔心的就是無人駕駛汽車被黑客攻擊，在不經意間就被黑客劫持了。

當然，無人駕駛遇上黑客問題，并不是無解的難題。一方面，我們應該相信黑客也是有良知的，就如以色列的Coindash公司被黑客盜取3.7萬ETH（3200萬美元），等其升值2倍后竟獲黑客歸還。另一方面，黑客最強勁的對手當然也是黑客，“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可以高薪聘請黑客作為無人駕駛領域的管理者。最后，在無人駕駛研究的領域，結合黑客技術進行軟件設計，實現技術戰勝技術性的惡意攻擊。例如，韓國就已經開始著手布局了。根據外媒數據顯示，韓國國家研究機構目前已經與嵌入式安全解決方案公司ESCRYPT、信息技術融合解決方案公司Han com MDS等科技公司合作，研發新型無人駕駛技術，用于阻止黑客對無人駕駛汽車核心系統的攻擊。

在無人駕駛領域，無論是法律的滯后性還是黑客的惡意攻擊問題，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無人駕駛領域的發展挑戰。雖然任務艱巨，但其巨大的發展優勢也在不斷地吸引著我們去勇敢地迎接挑戰，攻克一個又一個無人駕駛難題。那么，在國內，我們在倫理、道德和法律等層面又該做些什么準備，才能更好地迎接這樣一個出行便捷的時代呢？

首先，要健全相應的法律倫理規范。無人駕駛汽車作為新興的人工智能技術潮流，具有無限的生命力，而要把其生命力最大限度地激發出來并使其更好地服務于人類，必須把發展人工智能技術與健全法律與倫理規范有機結合。在這個高度依賴科技的社會，唯有技術和規范相配合，才能使維護公序良俗和追求科技發展相得益彰，才能使技術真正地為人類服務。在這一點，由于西方國家比中國更早地進行了技術與法律等相關領域的探索，國家間的交流與溝通，甚至國際的統一標準的探討都應該納入無人駕駛汽車發展的議程之中。同時，要把無人駕駛汽車相關的審批、標準、違章、保險等子領域都涵蓋進立法視野殊非易事。而一個足以顛覆現存世界的技術的發展，理應由各個國家、企業、社會組織攜手合作、互通有無，共同探索立法善意與各方責任的界定。因此，以前瞻性的眼光，健全與無人駕駛相適應的法律和倫理規范已成必然。

其次，要建設合乎要求的智慧城市。無人駕駛汽車對于智能化的城市建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道路建設、能源供應、制度管理、交通規則等現行的城市道路文化，都面臨著必須適應駕駛工具智能化做出改變的巨大挑戰。需要政府在大力推進智慧城市建設中應堅持走高新科技路線，借助市場力量和開放、高效的交流，提高智慧城市的建設效率；需要企業肩負起自己的社會責任。智慧城市建設需要各行各業努力實現跨界整合，打破信息孤島和智能孤島的隔閡，實現信息資源、智能技術、文化理念的協同共享，在實現效益最大化的同時兼顧對社會的回報；需要堅持機制體制創新，推進智慧城市建設要一手抓新技術應用，一手抓體制機制創新，充分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發揮“互聯網+”和“智能+”的動力引擎作用，只有建設了相應的智能化城市，無人駕駛汽車的發展才會有肥沃的土壤，無人駕駛才能又好又快地惠及人類。

最后，要建構適應智能時代的文化。無人駕駛汽車技術作為弱人工智能的一個方面，要服務于人類，還必須與人文理念相結合，建構適應新時代的智能文化。在發展人工智能技術時，要堅持高揚人的主體地位，做到以人為本，處理好人與機器、人與科技，以及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技術可能性與倫理合理性之間的關系，尤其要把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有機結合，“把技術的物質奇跡和人性的精神需要平衡起來”；應當在大眾文化中推廣對無人駕駛汽車的正確詮釋，以免大眾由于對新興科技的無知，而陷入恐懼的境地。例如，無人駕駛汽車可以選擇知名的人物來試駕，以抓住大眾的眼球，擴大無人駕駛汽車的影響力，并通過視頻、圖像、文字的數據資料來宣傳其成果。要發揮無人駕駛社會組織的學術能力與技術控制作用。積極研究與無人駕駛汽車相關的技術、法律、倫理等問題，始終堅守住惠及大眾的立場和以人為本的出發點，做到無人駕駛的發展要適應時代的人工智能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