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再看父親和王叔,視線范圍內(nèi)兩個人的身影就要縮成螞蟻般大小,再不追,她就是“走失人口”了。
她深呼吸幾口氣,準(zhǔn)備使出吃奶的勁兒橫穿足球場去追父親。
“呀——”她發(fā)出一聲低吼,咬緊牙根,甩開胳膊就向跑道上沖去。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她的側(cè)面疾馳飛過來,連開口喊“快讓開”的時間都沒有,直撞向她。
阮幼甜根本搞不清怎么回事,整個人便被沖撞出去。還好那個男生手疾眼快,就在阮幼甜要摔倒之時,只見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向自己,盡管如此,卻仍然不能避免兩人同時摔倒的慘劇。
那個男生只得保護性地抱著她,兩人順著跑道連續(xù)翻滾。
當(dāng)一切靜止之時,阮幼甜頭頂著幾圈小星星,翻了個白眼,便趴在他的身上。
疼!哪兒哪兒都疼!沒法動彈!
幾個一同進行長跑訓(xùn)練的男生剛好經(jīng)過,見到陳凈植抱著一個女生便開始揶揄。
“陳凈植,你真是艷福不淺哪!這一大早,就有外校的妹子跑來投懷送抱。”
“如今這投懷送抱的方式都改自殺式碰瓷了嗎?嘖嘖嘖……”
“滾!”陳凈植甩了甩頭,沒好氣地沖著那幾個男生罵道。
幾個男生笑笑繼續(xù)跑步。
陳凈植將身上的小女生推開,力道不大也不粗魯,但那小女生軟綿綿的,像攤爛泥一樣滑向了一邊,一動不動。
手肘之處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他低眸看了一眼手肘下方,為了救那個邊喊邊沖的瘋女生,落地時,他的右手肘剛好重重地磕在了跑道上,磨掉了好大一塊皮,開始滲血。
他皺起眉頭,利落起身,不悅地看向那個還側(cè)躺在跑道上裝死的女生,禮貎性問了一聲:“喂,你沒事吧?”
“嗯哼哼……”眼瞎嗎?她哪里看起來像沒事?她很有事,好嗎!
阮幼甜渾身疼得根本不能動彈,只能閉著眼睛,口中小聲地哼唧著,意圖緩解全身的疼痛。
就差最后一百米沖刺,陳凈植就能結(jié)束今天的晨跑訓(xùn)練。誰知最后關(guān)頭,突然從跑道上橫沖出來一個女生。
不是他自戀,他練習(xí)長跑的時候,經(jīng)常會有女生突然沖過來向他表白,甚至有膽大的女生對他投懷送抱,但人家不論是表白還是投懷送抱,都會選擇在他跑完之后,而絕對不會選擇他最后百米沖刺的這個要命時機。她難道就沒想過這樣的沖撞力有多大,會鬧出人命嗎?
他蹙緊眉頭蹲下身,伸手推了推阮幼甜,阮幼甜像一攤爛泥似的整個人被推翻過來,成“大”字形躺在跑道上。
因為之前阮幼甜的小臉一直被披散的烏黑長發(fā)蓋住,這一翻過身來,白皙漂亮的小臉蛋立即映入陳凈植的眼簾,與體院的女生大相徑庭。黑長濃密的眼睫毛自然卷翹,小巧挺直的鼻梁,櫻紅的嘴唇配著吹彈可破的白晳肌膚,雖然她的雙眼始終閉著,可任誰看著這模樣,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美人。
在體院里,不論男生女生,皮膚大多為健康的小麥色或古銅色,很少能見到像眼前這個女生這種白里透紅,讓人見著十分想咬一口的嬌嫩皮膚。
咬一口?
他怕是瘋了!又不是沒見過皮白肉嫩的軟妹子,面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女生,他竟然有很想咬她一口的念頭。什么鬼!
他立刻甩掉腦中某些齷齪畫面,對著她道:“喂,能不能起來?”
起來個屁啊……
有見過車禍現(xiàn)場還活蹦亂跳的傷者嗎……
哪個不是用擔(dān)架抬走的……
阮幼甜不僅頭暈、渾身疼痛,而且還很困,她現(xiàn)在沒氣力多哼唧一個字,閉著眼躺著不動,或多或少舒服一些,就這么讓她先躺一會兒吧……
陳凈植叫了她好幾聲,也不見她反應(yīng),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難道這些女生真的又開啟新的花式碰瓷,想賴上他?
他蹲下身來,伸手又戳了戳她的胳膊,還是沒見她反應(yīng)。他見她眉頭深鎖著,表情十分痛苦,看樣子傷得不輕,不像是裝的。
被他的拳腳打得頭破血流的,他見多了,這只是撞一下就直接暈過去的,他還是頭一次見。明明他還很“憐香惜玉”地抱著她滾了一圈,這樣都能暈過去,這身子板得多“脆”啊!
不遠處落下一個手機,上面掛著一個毛絨兔子,手機屏幕已碎。
他二話不說,將手機撿起裝進褲兜里,然后伸手將她拉起,直接扛在了肩上。
這個小女生輕得跟什么似的,扛在肩上一點兒分量也感覺不到,還不頂兩個沙袋的重量。和沙袋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她很軟,真的又柔又軟。
阮幼甜被攔腰掛在他的肩頭,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fā)像瀑布一樣垂下來,只差那么一點兒便要觸碰到地上。
她的頭發(fā)……
她最寶貝的及腰長發(fā)要拖地,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臉直撞在陳凈植的后背上,鼻子被撞得生疼,痛得她嗷嗚嗷嗚,整個腹部被他堅硬的肩頭頂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期進行搏擊訓(xùn)練的陳凈植,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十分飽滿有力,然而對阮幼甜來說,他背部的肌肉簡直硬得就像一塊鋼板一樣。
隨著他風(fēng)一般飛起的步伐,她的小臉蛋剛好砸在他的后背上,整個動作就像她在西北見過的木樁錘敲砸果仁餅一樣。每顛簸一下,就會咣地一下拍在鋼板上,然后一直不停地咣咣咣地拍在鋼板上……
簡直痛不欲生……
“快……放我……下來……嗚嗚嗚……”
再這樣拍下去,她怕自己會被拍成加菲貓……嗚……不要……
陳凈植抱著她,一心只往醫(yī)務(wù)室狂奔,哪里聽到她在他背后微弱的呼救聲。
這一路上,不少同學(xué)向陳凈植投來奇怪的目光,然后舉著手機對著他一陣猛拍。其中一個認識的打趣道:“陳凈植,你這一大早是扛著女朋友準(zhǔn)備回宿舍嘿嘿嘿嗎?”
“嘿你妹!滾!”他黑著一張臉,忍不住暴爆了一句粗口,生生將人家拍照的手瞪得縮了回去。
雖然大家都是體院的人,但這跆拳中心自由搏擊隊的人可是惹不起,尤其是陳凈植,把他惹急了,一拳下去,這命得被要去了半條。
阮幼甜不止是臉疼的問題,胃也開始不適,想吐。雖然她早上吃得不多,可是反胃反得似要將她昨天的晚飯都吐出來。
她難受地抬起右手拍打陳凈植,恰是打在他的屁股上。可是被他這樣扛著走,胳膊一點兒也不用上力,她費盡力氣地拍了兩下,卻像是帶著挑逗性的意味撫摸著陳凈植的屁股。
正在狂奔中的陳凈植忽然被輕輕地一摸一撩,整個人像是觸了電似的,臀大肌猛然收緊。
他停下步伐,側(cè)眸瞅了一眼掛在肩頭上的阮幼甜,她穿著一條運動短褲,他的手正勒在她兩條白花花的大腿上,無比刺目,手下微涼而細滑的肌膚帶來的柔嫩觸感,令他每一根手指都只能僵硬著,不敢輕易亂動。
他的耳根滾燙,視線再往上,她的T恤不知在何時已然縮至腰上,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蠻腰。他咬著牙,拈著手指拉著她身上T恤的衣角往下拽了拽,直到T恤完全蓋住腰身不露肉,他才如獲大赦舒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屁股上忽然又是一下若有若無的撩撥,令他喉嚨一緊,呼吸一滯,不只是臀大肌,其他部位也開始收緊。
他的后背正貼著兩團什么柔軟的東西,一直在不停地磨蹭來磨蹭去……
他的額頭開始滲出密密的細汗,就連手心也跟著開始滲出汗。
6月的N市,已經(jīng)完全進入夏季燥熱階段,但他知道,他流汗不是因為熱……
瘋了……他竟然被這個小丫頭弄出了生理反應(yīng)……
“我……想……吐……”背上的人似乎極度不舒服,微弱地掙扎著。
“不許吐!給我忍著!馬上就到醫(yī)務(wù)室了。”他咬著牙,邁開大長腿直往辦公樓沖進去。
李思樺是體院有名的美女校醫(yī),年紀約莫三十五六歲,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睿智魅力。體院里的男生們,不管有病沒病,三天兩頭都借機上醫(yī)務(wù)室來找李醫(yī)生給瞧瞧。
李思樺剛邁進醫(yī)務(wù)室門上班,板凳還沒坐熱,就有人前來報到,正尋思著是哪個小屁孩偷懶裝病,抬眸一瞧,競是自由搏擊隊的小王子陳凈植,他的肩上還扛著一個女生。
沒等她發(fā)問,陳凈植將小女生直接丟在了病床上,道:“不小心撞到了,李醫(yī)生,麻煩您給看看?!?
李思樺戴上聽診器開始檢查,這小女生沒什么大礙。她眼珠一轉(zhuǎn),沖陳凈植笑了笑,道:“她是你什么人???”
“我不認識她。”陳凈植用最簡短的言辭將事情經(jīng)過述說一遍。
他對這個女生唯一的了解只有她很軟很輕,而且動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