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諦聽，雖然不是地藏菩薩的那只坐騎，但也是一只很純正的血脈。傳聞，它能將人的靈魂帶至冥界，但鮮少人有它，并且冥界乃輪回之界，也沒有人真正去過。所以你就當(dāng)個傳聞聽聽就好。”

游笙介紹著那只黑色的小獸。

“地藏菩薩，冥界？”音離若有所思。

“嗯！這種小獸很少見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冥界不是誰都能去的，至少要在上神以上的修為才行，否則，去了很有可能回不來了……”

音離聽聞就打消了心里的念頭，本來還想去冥界看看能否尋到那個掌柜的，問清楚當(dāng)日他見到的小姐是何人的。看來這事得以后才能辦了。

游笙腦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你這兩只都沒有結(jié)締契約，將血滴在他們額間，就可以契約了，也不會那么容易弄丟了。”

音離點頭照做。很快契約后，她就在兩只小獸的額間看見一道小小的藍色水紋，很漂亮，這就是結(jié)締印記啊。

“小仙友，我這會都要去做早課了，你要不要也一起？”游笙想想師尊給她交代的任務(wù)，只好想那個辦法了。

“榮幸之至。”

音離似乎感覺她已經(jīng)躺了好久了，便答應(yīng)了下來。走的時候帶上了那把青虹劍，蔣青銘兩人出去的時候說，會盡快回來，這也才走了一日半，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兩個上神都要去的地方，似乎那里應(yīng)該有些不簡單。

音離沒有多想，人跟著游笙一同出去了。

兩人經(jīng)過一道長廊，那里竹簾半遮，經(jīng)朋滿座。全部都是穿著一樣顏色的白衣弟子，他們兩人路過的時候，還有幾人轉(zhuǎn)頭望過來。

音離隱約聽見些聲音，匆匆回頭望了一眼。那些人卻都睜著大大的眼睛，看的音離猛的回頭。不是做早課嗎？都盯著她看干嘛？

剛才那些人心里嘀咕，游笙旁邊的小仙友是誰？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哪位道人的新弟子，是不是小師妹？長的如此標志。

若不是早課未結(jié)束，他們早圍上去了。洛霞宮好久沒有收新的內(nèi)門弟子了。

音離和游笙兩人都離開了他們的視線，來到了一處空谷洞中，兩人進去的時候，洞簾處有水紋一般的氣流動了一下，只是進去了，音離沒有察覺。

洞從內(nèi)往外冒出縷縷寒氣，走到深處才發(fā)現(xiàn)中間有一塊很大的圓形寒臺，發(fā)著純凈的暖光，可靠近些，全身立馬凍起了雞皮疙瘩。

“上仙，這是您做早課的地方？”音離環(huán)顧四周，這里就只有這樣的一個臺子，難道她就在這里修煉的？

“不錯！”游笙點了點頭，自己率先坐上去。“這是師尊從萬年寒潭中帶出來的一塊寒石。”

“萬年寒潭？”音離記得，好像是說挑戰(zhàn)臺上輸?shù)囊トf年寒潭中呆上十日，那不是懲罰嗎？

“萬年寒潭的寒玉石，會有無盡的寒意，令人心生畏懼，可未必全部都是壞處。”

游笙向音離招手，讓她也坐上面。

“每每我有心緒不寧的時候，都會坐在上面冥想，靜心。”游笙說著，開始帶著她盤坐，讓她也進入冥想狀態(tài)。

音離睜開眼，還想問些什么，人已經(jīng)到了一個白茫茫的地方，她腦中隱約記起，自己是被游笙帶動著調(diào)息，所以這里是腦中的幻境？

“人生必然一面是陰影，另一面是光明。陰極是陽，陽極是陰，陰陽對立而統(tǒng)一。

世有喜、怒、哀、懼、愛、惡、欲，這是每個生靈都有的。而你每次冥想，都是一次感悟的過程。希望這次冥想，你能有所感悟！”

游笙的聲音！

一面是陰影，另一面是光明。

陰影，她現(xiàn)在只看見了光明。在這里能感悟什么？

“小殿下，今日練劍可有受傷啊？”

是何娘的聲音？！音離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自己又出現(xiàn)到了最凡間的那個小庭院，周邊還有幾個比她小的小孩子，從她身旁追趕跑過，空氣中還有掀起灰塵的味道，他們手中還拿著一個小鞭子和陀螺。

那個下午，她的影子被斜陽拉的老長。陽光灑在地上，天空中的太陽和云彩帶著一些橘黃。她轉(zhuǎn)頭，何娘笑著走來了。

“小殿下？！”

音離一愣，這不是幻境嗎？為什么這些以前發(fā)生過的事，現(xiàn)在感覺依舊這么逼真，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音離這次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立馬回去，而是轉(zhuǎn)頭盯著那群小孩，看著他們玩了好久。她好想，再靠近一點。正當(dāng)她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小殿下！”何娘又叫了一聲。

人被牽住，音離才從那些小孩的身影上收回視線，原來，她也是想和他們一起玩的。

“嗯？”

音離試探性地應(yīng)了一聲。沒想到何娘笑著對她說，太陽還沒有下山，還可以再練一會劍，一會做好晚膳再叫她。

音離點了點頭，手中已經(jīng)握住了一葉劍，抬頭已經(jīng)到了院子里，面前那個木樁機關(guān)，是何娘給她弄的，她還依稀記得那個木樁，陪伴了她十年。

她刺劍，木樁也會翻轉(zhuǎn)，上面的劍，也會朝她襲來，速度是同她一樣快的。她再次揮劍，人明明躲開，可卻還是在胳膊上留下了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裳。

好痛！

她以為自己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受傷，沒想到再一次受傷，還是會痛，在這個幻境里，感官似乎放大了數(shù)百倍，她早已經(jīng)忘記的疼痛再次傳遍全身。

以前也應(yīng)該是會痛的，只不過，后來，她選擇了遺忘那種痛苦的感覺。

音離下意識去懷中掏去，沒想到那瓶愈痕粉還在左胸口的位置。她撒下一些，簡單又熟練地包扎好。

“小殿下！”

何娘突然拉著音離的手，她哭著，兩人已經(jīng)站在了房內(nèi)，燭光搖曳。

何娘說著那句熟悉的話——可憐我們小殿下為什么會沒有御水天賦，如果會御水多好，就不用受這等罪了。

音離低頭，心中一陣自責(zé)。她也曾悄悄的躲在被子里哭過好多次，只是醒來后，就不再去想了，想不到，她逃避的那些情緒，還是藏在了心底。

忽而水光一閃，音離泡在一個木桶中，露出了碧綠色的魚身，淡綠色半透明的魚尾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水面下波光粼粼，魚鱗照耀出五顏六色的，耀眼卻好看。

音離再次見到這條魚尾，眼圈瞬間充血，眼珠有些發(fā)脹，溫?zé)岬臏I珠在眼睛里打轉(zhuǎn)，咚地一聲，落入水后成了一顆顆豆大的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