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仙音,道盡前世榮辱沉浮
- 仙尊不太冷
- 雨夜行歌
- 7351字
- 2020-04-05 21:52:28
“要真能這樣,等我閨蜜到金陵市了,我就幫她把女兒的腿疾治好,到時候,她也不用再為這件事操心,也不必整天茶飯不思,心心念念著女兒的腿疾。”
沐含香喃喃著,眼眸瞟想窗外,望著夜色,心緒掛念著遠在他鄉的知心好友。
風無塵聞言,否定道:“香姨,你現在還無法如醫者一般救濟世人。”
“為什么不行?”沐含香不禁疑惑,問道:“風兒,你剛才不是說修士可以醫治這種疑難雜癥的嗎?”
看到沐含香的疑惑,風無塵徐徐道:“修士確實可以用真元醫治凡人,但你現在還不行,因為你還無法隨心所欲地掌控力量。”
“你想啊,若是這個杯子為凡體,真氣就好比清茶,一個垂髫小孩將茶倒入杯中,他會倒少而不足,倒多而溢出,因為他還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但倘若是一個年長之人所倒清茶,那他能明白倒多少茶而恰到好處,所以,若你把控不好自身力量,不僅救不了那孩子,還會有其他變故發生,香姨,這么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風兒,我懂了。”沐含香內心嘆息,她確實想的不太周到,一心念著想為知心好友排憂解難,卻不曾想,這其中還有這般道理。
風無塵察覺到沐含香內心隱隱的自責不安,安撫道:“任何事都是有好與壞這兩個結果,最糟糕也不過讓事情更壞而已,付出大的代價,看開一些,香姨你也是出于好心,來,多吃點菜,看你瘦的。”
瞧著風無塵一個勁兒的往自己碗中夾葷菜,沐含香莞爾一笑,嬌嗔道:“風兒,我哪里瘦了?明明我這身材是豐腴,多一分顯胖,少一分顯瘦,別人就算在健身房擼個一年半載的鐵,還不一定能鍛煉出我這樣的呢。”
風無塵微笑道:“是是是,香姨身材真好,那天我的眼睛又沒瞎。”
沐含香聞言,不禁玉腮潤紅,一時氣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佯怒道:“你還提那事!”
風無塵笑而不語,低頭吃菜,仿佛跟沒事人一般。
看到風無塵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沐含香氣恨恨地咬著食物,好似將氣撒在了吃食上。良久,她眼眸閃過一絲異色,笑吟吟道:“風兒,要不你幫我閨蜜的女兒治好腿疾?”
聽到這話,風無塵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幫,自己能做到的事,我又何必包辦代替。”
“我現在又無法醫治腿疾。”沐含香一時氣餒。
“香姨,你現在不能,并不代表以后不能,你那閨蜜不是過幾天就到金陵市了嗎,怎么,有這般充裕的時間,你還不相信自己能徹底掌控體內真元?”
風無塵這般做,為的就是讓沐含香能得到練習,既然踏上仙道,凝聚真元,便需用而學,學而用,在歷練嘗試中步步成長。
沐含香聞言感激道:“我會的,風兒,謝謝你。”
聞言,風無塵微點頷首,低頭扒飯。
夜已深,別墅中燈火消暗,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風無塵無眠,依靠在一處石欄邊,眼眸凝視著深邃寰宇,寂靜蕭瑟,他任由稀疏冷風撫面,不知在想什么。
好久兒,他將一旁的晶蛋捧入懷中,在這黑夜里,它如微明的星芒,為風無塵照亮周身一切。
風無塵凝視著天鳳,道不出喜惡,半晌,喃喃自語,“一鳴驚得百鳥朝,先聞音,未見身,卻知琉璃天鳳來。一展鴻羽蓋荒蕪,遮日月,震天地,道不出其傲姿偉岸。”
“天道這老兒,真是有意思……”
說著說著,風無塵右手揮動,一道潺潺云煙徐來,托著晶蛋送至八荒聚靈陣陣心處。
一夜無話……
翌日,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臥龍山是靜謐的,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帶著清新降臨人間,一切都純凈的讓人心曠神怡。
風無塵緩緩走在青石小道上,手握一壺好酒,目光遠望,仿佛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里,彌漫著好聞的青草香,他樂享其中。
他走過叢卉,模樣漸漸變化,他穿過竹林,青絲緩緩垂長,他來到了懸崖邊,遠遠看去,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孤峰之上的身影,寂寞冷清。
“干!”
風無塵昂首捫酒,豪爽大氣,回想著曾經陪他一起闖天下的昔友,隕落在大道上,或者在大道上有所成就。
好友知己攜著膀子往前沖,共同進步。
不知晌久,他坐下,仙魂觸動,一架古琴便出現在了風無塵的雙腿之上,通體烏黑,木色柔和,伏羲式形優線美。
青山不墨千秋畫,綠水無弦萬古琴。
此物,正是風無塵魂海中的第三件本命天器——混沌負天琴。
風無塵那如白玉一般的十指輕撫著琴身,喃喃自語,“古琴可否定我天命?古琴可否看破紅塵?琴音悅心,琴身亦如木衣,前世已逝,何處繁華笙歌落盡?”
“老朋友,前世謝謝你一路陪著我,能讓我思念香姨的時候,有你的琴聲相伴,也不至于令我迷失其中。”
風無塵步于封尊大道上,所遇之心魔大劫皆能安然無恙,有悉數歸功于負天琴,正因有了負天琴那獨特的悅音,才令他渡心魔大劫輕而易舉。
修仙之道,逆天而行,必遭逆天之劫,而其中心魔大劫是最難渡的一劫,只因心魔大劫便是修士內心深處的執念,渡時會被無限放大,目的便是要壓垮渡劫者的心境。
當心境被壓垮,便謂渡劫失敗,輕則境界跌落,根基受損,廢物一般,重則身死道消!
不過,風無塵早已看透心魔大劫,心魔,不過是由內心執念具體成象,但它并不懂人心,永遠不知差距產生的根本。
只要內心強大,心魔便無法左右于你,屆時心魔不攻自破。
“錚、、、”
一道琴音驟然響起,仿佛萬物凋零,落葉紛飛,枯草漫天,天地間一片蕭瑟,讓人心頭不由得出現愁緒。
風無塵沒有任何言語,突然間氣質一變,那種出塵、淡漠、逸仙的氣質消失,轉變成了一個帶著思念之情的凡塵男子。
“錚錚錚、、”
音調一變,絲毫沒有影響到曲調中蘊含的愁緒意境。古道長亭,斜陽默默,演繹著一副男子為尋找至愛的堅毅。
琴意蕭瑟……
“錚錚、、、錚、、”
畫卷一變,男子身披銀袍戰甲,手持三尺青鋒,率領萬萬仙神與無盡妖魔戰斗在一起,讓人熱血沸騰的鼓聲,殘忍殺戮的喊叫聲等等組成了一副奮勇戰斗的場面。
風無塵十指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琴音高亢,充滿了血腥殺伐之氣。
他的琴聲彈奏,熱血高昂,不過卻帶著傷心、悲惋、痛苦……
為尋至愛萬萬年,征途歷經萬千世界,踏過無數界面,只為在億萬生靈中,看到那一道刻骨銘心的背影……
琴聲停止,一曲獨創的仙曲落幕,風無塵伸手擦拭著眼角的一滴淚水,些許好笑,道:“想不到,都過去了不知何幾年月,再彈這首曲,還是不知不覺地流淚。”
嗯?
風無塵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起身向后看去,映入眼簾的竟是沐含香。
此刻,她身著睡衣,面貌惺忪,臉頰之上淚痕閃閃,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水,不知為何這般。
風無塵詫異,道:“香姨,你怎么來了?”
“我是聽到了這邊有琴聲,才過來看看的。”
沐含香擦拭了一下淚痕走到風無塵面前,一首仙音奏響了她心中的柔情,錚錚琴聲,悠揚悅耳,觸動著沐含香的心靈,她仿佛進入琴意,看見了星空之上的白衣男子,焦急惆悵,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盡管此時琴聲已停,不過那裊裊余音依舊回蕩在她的耳邊。
睡衣著身,想必是未來得及換,風無塵問道:“香姨,打攪到你了嗎?”
“怎么會呢。”沐含香搖頭柔笑,道:“風兒,你剛才彈的是什么琴曲?”
“《伊人在水一方》。”風無塵淺淺一笑,徐徐道:“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謂前曲琴意。”
“白骨鋪路凝苦海,蒼天寂滅我來擋,混沌分,寰宇破,傲氣蕩八方舍我其誰;仙道茫茫無盡年,英杰豪雄璨星隕,身先死,道后消,不悔當年隨我戰九霄,此謂后曲琴意。”
仙音一曲,道不盡紅塵萬事,卻意盡了風無塵前世踏封尊大道的輝煌一生,他也曾有追隨者,但卻半途隕落,他歷經過了太多遺憾,見慣了太多離別,內心冰冷,只是無人知他。
今撫琴憶曲,只為敘念當年與他征戰八方的逝者,他們皆是真正的強者,白骨鋪路,奠基風無塵的封尊大道,好酒一杯,敬英雄,道盡一生榮辱路……
沐含香幾步上前,伸手柔和撫摸著他的臉頰,眼眸透著疼惜,她想走進風無塵的心,溫暖他,而今,也只能做得如此。
二人相視一笑,不用言語,便知你我心。
良久,沐含香看著負天琴,杏目中不禁透露喜愛,伸出白皙的玉手,輕柔的撫摸著琴身,生怕力道重了會傷害到它。
然而,玉手觸弦時,卻不有一絲悅音,她內心詫異,不由又撥動了一下琴弦,竟還是無任何琴音傳出,不禁疑惑,問道:“風兒,這琴怎么發不出聲音啊?”
風無塵聞言,淺淺一笑,道:“香姨,混沌負天琴乃天器,早已衍生出了琴仙,所以這世間只有我能彈出音律來。”
說罷,他輕觸琴弦,“錚”一道悅耳的琴音傳出。
“原來如此。”沐含香恍悟,又道:“什么是琴仙?”
風無塵笑道:“負天琴內的琴仙就類似于靈器中的器靈一樣,有自己的意識。”
聞言,沐含香微點螓首。
“香姨,我們回去吧。”
風無塵將混沌負天琴收入魂海中,牽起她的玉手朝回路走去。
看了一眼被牽的玉手,不由怔怔凝眸風無塵的側臉,沐含香心如蜜艷,玉腮潤紅,就好似自己的手,正被一個陌生的男子牽著。
“真好,要是能那樣就更好了……”
林道青竹路,渺渺云霧,公子世無雙,執君之手,踏上前方征途,無怨無悔。
回過神來,沐含香不由內心啐罵自己,怎得如此想法?
二人回到別墅中,風無塵微笑道:“香姨你先回房洗漱一下,我去給你做早點。”
沐含香柔聲應之,松開風無塵的大手,邁著蓮步朝樓上走去。
不知多久。
餐桌上一鍋皮蛋瘦肉粥,兩碟咸菜,蒸了一盤點心,風無塵滿意一笑。
一陣小碎步傳入耳畔,風無塵偏過臉一瞧,忍不住夸贊沐含香一番,她的三千青絲以柳簪箍著茂密發髻,一襲淡灰色緊身連衣裙,將她那驚人天賦完美彰顯,氣質宛如一株沐雨后的灰玫瑰,給人一種憂郁美感。
二人吃著早點,風無塵咀嚼著嘎嘣脆的小咸菜,喝了一口粥,道:“香姨,我待會兒下山一趟,去買些菜回來,你就在家修煉,若無它事,我都不想下山。”
沐含香聞言,回眸瞧了一眼窗外天氣,陽光明媚,初夏的氣候很清涼,她微笑道:“風兒,香姨我也要下山,我可以幫你開車。”
風無塵擱下碗筷,正色道:“如今山下還有些動蕩,物價飆升,人心惶惶,我得快些去多找幾家大超市掃蕩食材,囤積食物,不然就得被人搶光了,帶著香姨你的話,不太方便。”
沐含香滿臉不愿意,低頭默不作聲喝著粥,她突然坐直腰肢,狡黠一笑道:“風兒,可是你沒錢吶,你要是不帶香姨我下山,那就不給你錢,要是沒有食物做飯,我就得挨餓,風兒,你忍心看到香姨我挨餓……”
語氣越來越低落,沐含香一臉委屈地抹了一把淚花。
風無塵笑了笑,他為面前這個“古靈精怪”的香姨那略空的碗里盛滿肉粥,“那就一起下山。”
沐含香得意一笑,心情就如那艷陽一樣美好。
時間飛逝,已是午后時分。
一條貫穿金陵市大河的某一段河岸公園,占地面積寬廣,可是不少市民閑暇時間來放松愜意的好地方。
艷陽高照,卻不悶熱,散發著絲絲暖意,陽光射映河面波光粼粼,公園內植被樹木綠意盎然,初夏的風,涼爽著身心。
湖邊的瀝青小道上,人影稀少,一位身著淡雅長裙的貌美女子,正挽著一名身穿休閑裝的白發老者,不遠處跟著一位背著藥箱的正裝中年人,三人閑庭信步走在小道上。
白發老者遠眺湖面,莫名感慨道:“這天災異象之年,人能活著真心不容易啊,往常這座河岸公園那是人流熙熙攘攘,如今卻是這樣清靜,人都沒幾個了。”
貌美女子溫柔道:“爺爺,您的身體可得注意,雖然醫生讓您多來外頭走動走動,可也不能時間太長,不然病情會惡化。”
白發老者灑脫一笑,“爺爺活了這么大歲數,已經很知足了,我的那些老朋友,因為這天災異象,身體就跟承受不住某種壓力似的,暴斃而亡,我聽你父親說,他手底下的員工家里,凡有心臟病,或者年紀大的老人,都被這天災異象給嚇死,爺爺我能活下來,也是萬幸了。”
貌美女子嘆息一聲,心里很不是滋味,前段時間的天災異象,鬧得人心惶惶,世界毀滅論謠言四起,得虧市區管制部門工作能力到位,否則真的會亂成一片。
貌美女子很擔心白發老者的身體,那一天,爺爺的病情加重,咳血不止,若不是她龍家家財萬貫,讓市里最好的醫療設備,最好的醫治團隊去救治爺爺,不然真是會跟許多家庭一樣,天人永隔。
人工湖對面的街道上,一輛汽車停在路邊兒,那些車位都已經停滿了車輛,風無塵下了車,走到沐含香身旁俯身道:“香姨,這家超市你就別進去了,前幾家超市差點兒沒把我擠死。”
沐含香柔聲道:“好啦,香姨不進去,我去對面公園休息一下,車就在這兒,你到時候出來告訴我一聲。”
下山之后,沐含香隨著風無塵去超市采購食品,本以為來得夠早,人不會很多,食物也充足。哪曾料到,超市人滿為患,也不管物價如何,皆在哄搶糧食,風無塵趕緊讓沐含香在超市門口的咖啡廳等著,生怕會有人擠到香姨,由他去采購食品。
沐含香看著人們跟瘋了一樣,心里一陣害怕,她只得在清凈一點的地方等待著風無塵,希望他能“滿載而歸”。
食材倒是搶到不少,風無塵也挺狼狽,沐含香看到他的時候,不由得覺得好笑,為了自己不挨餓,即便如風無塵這般身懷強大實力的修士,也得跟凡人爭搶糧食。
沐含香下了車,去到河岸公園的河岸旁,依靠在砂石護欄邊兒,遠眺著水光瀲滟的大河,好不心曠神怡。
沐含香轉身坐在公園長椅上,微合雙目,任由溫暖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靜靜享受著一切。
不知何時。
風無塵從超市走了出來,空著手那是不可能,不過都被他收入仙海之中,他也不在意凡人那見鬼一樣的目光,身為修士,顧及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作甚。
風無塵感受著沐含香的氣息,朝著河岸公園走去……
一道驚呼傳來,“爺爺,您怎么樣了!?”
悠閑閉目養神的沐含香睜開眼眸,幾米外有一位白發老者正捂著胸口,嘴角流著絲絲血液,呼吸困難,倒在地上抽搐,想必是身患惡疾,病情加重導致。
中年人趕緊上前察看白發老者的身體。
貌美女子一臉焦急,“鐘伯,我爺爺他怎么樣了?”
“不太樂觀。”中年人眉頭緊鎖,他打開藥箱,取出幾根銀針用火機燒炙后,扎在了白發老者的內關、合谷等幾處穴位,可醒腦開竅,息風止痙。
中年人本以為白發老者會穩定下來,他也好喂藥,可老人的情況愈加嚴重,咳的血越來越多,這可把二人嚇壞了。
中年人小心翼翼取針,白發老者這情況,得趕緊送醫院,他看了一眼沐含香這邊兒,頓時眼睛大睜,這人怎么突然出現在這兒!
“香姨,我們回家吧。”風無塵宛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沐含香身邊,將她扶起拉著小手離開。
沐含香注視著風無塵的側臉,回眸看了一眼地上垂死掙扎的白發老者,心有不忍,柔聲道:風兒,你要不要出手救一下那位老人,香姨我還不能用真元救人,你倒可以,你看他們衣著光鮮,氣質富貴,說不定你救了老人,人家會有厚報給你呢?”
風無塵瞧都不瞧一眼,他不假思索拉住沐含香的小手就走,卻見她一臉憂愁善感,站在那也不走。
風無塵無奈一笑,一把將沐含香扛在肩頭,任憑她如何叫喊,如何拍打也不放她下來,他邊走邊教訓道:“香姨,你這圣母心可得收斂收斂,你又不認識他們,干嘛去救?對毫無瓜葛的人,死了也是人家的命數,你發什么慈悲心吶,香姨,你想去當尼姑嗎?那好,你去當尼姑,我去當和尚,咱們以后濟世救人算了……”
一路絮絮叨叨。
汽車旁,風無塵才將沐含香放下,瞧著香姨那誘紅欲滴的臉頰,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羞澀,他親自拉開車門,手勢呈請,“香姨,我們快些回家吧。”
沐含香整理著衣裙,白了風無塵一眼,紅唇抿著無奈笑容,嬌嗔道:“你呀,見死不救,香姨我不怪你,回家吧。”
風無塵苦笑一聲,繞過另外一邊車門的時候,彈指一揮,一縷凝聚著磅礴生機的五大奇物源氣飛掠而去……
風無塵并未告訴沐含香一事,那白發老者之所以會病情加重,其實是他施展了一點小手段,讓老人倒在香姨面前,垂死掙扎。
不然哪有這么巧的事,白發老者剛好在沐含香面前倒地吐血。
風無塵想看一下,沐含香身為修士之后,心性如何,面對即將死去的陌生人,她該如何去做。
顯然,風無塵不是很滿意,倒也不是對沐含香失望,而是希望她能收斂圣母心,一切都以自我為中心,多為她自己考慮。
世間并不是所有好心,都會有好結果。
瀝青小道上。
中年人橫抱著抽搐的白發老者,他著急忙慌往回趕,可當一縷肉眼不可見的源氣沒入老人眉心,蘊含浩瀚生機的源氣充斥白發老者全身上下,為他修復著破敗經脈,霎時間那蒼白的臉色潤紅起來,呼吸也是深沉有力……
白發老者睜開眼睛,茫然不解,“小鐘,你抱著我干什么?”
聽聞老人中氣十足的語氣,中年人與貌美女子連忙頓足,訝異至極,“爺爺,您沒事兒了!?”
白發老者站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通暢無比,當即打了幾招太極拳,毫無凝滯的勢態,他定立之后道:“真怪事啊,剛才還痛不欲生的,怎么被小鐘你抱著就沒事兒了。”
聽著白發老者玩笑語氣,貌美女子笑容燦爛,撲入老人懷中哭泣不止,哽咽道:“爺爺,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
老人連連安撫,“沒事兒,爺爺好得很。”
老人與中年人相視一眼,二人目光遠眺著風無塵與沐含香離開的方向,收回目光會心一笑,“他鬼魅一樣出現,老爺,您是得高人相救了。”
老人柔和一笑,“回家吧。”
……
歲月悠悠,紅塵往事如風,五天平淡的日子,這樣的過去……
四月天里,紅杏初生葉,青梅已綴枝,臥龍山花園內的幾顆青梅樹下,沐含香薄汗輕衣透,臉頰沾黏著幾縷濕發,露濃花瘦纖手采摘青梅,竹籃中,裝滿了碩果飽滿的青梅。
習習的山風,處處透著涼意,這里,沒有城市的喧鬧,風無塵倚門看著朝他而來的沐含香,一早練完功她便采取青梅去了,五日時光,她早已掌控住真元,接下來,便可以從《九天花仙決》中選術法學習啦。
“風兒,你先嘗嘗,也不知道會不會很酸?”
從竹籃內拿起一個帶著一寸紅釉色的素梅子,沐含香哈氣,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一遍,遞給了風無塵。
見狀,風無塵淺淺一笑,伸手接過青梅,咬了一口,頓時,舌蕾之上一股微澀清酸帶一絲甘甜的口感涌來,緩嚼下咽,口中依舊彌留著初夏的味道。
“嗯,好甜。”
“我嘗嘗。”
說罷,她將風無塵咬過的青梅大嘗一口,霎時,沐含香不由抿嘴瞇眼,倒吸一口涼氣,“好酸啊!”
“風兒,你騙我!”
風無塵聞言,一時好笑。
看到這般,沐含香狠狠睕了他一眼,“還笑!”
“好好……不笑了。”風無塵收起笑意,道:“香姨,你摘這么多青梅,是要釀青梅酒嗎?”
“當然了,不然我干嘛摘這么多梅子。”沐含香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等我釀出美酒,就是不給你喝,饞死你。”
甜音入左耳,出右耳,風無塵仿若未聞。
“不跟你說了,泡好青梅酒我還要修煉呢。”話畢,沐含香邁著蓮步朝里走去,風無塵見狀,道:“香姨,我來幫你。”
“哼,誰要你幫。”
半載醞釀青梅酒,看盡一籠翠煙柳,指間清冷的流沙,滑落成終將荒蕪的渡口,此謂美酒美意。
“風兒,青梅洗干凈了嗎?”
沐含香走入廚房,手中提兩個透明罐子,走到他身旁放置廚臺上。
“好了。”
聞言,沐含香手拿巾絹先將玻璃罐擦拭干凈,而后將一個個青梅上面的水漬抹干,分別放入兩個罐子內,從廚柜內拿出冰糖放置合適的量,再倒入高度白酒沒過青梅,最后封住罐口。
“好了,半年后我們就能喝上醇香的青梅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