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普帶回了四皇子和太子妃曾在立俠鎮出現的消息。

“前幾天在立俠鎮出現過？”越致行思索道，“立俠鎮離京城不過十幾里地。如果順利的話，早該抵京了，為什么四皇子府還沒有消息過來？”

張普道：“太子，四皇子傷勢較重未必能這么快趕回，屬下會再派人沿路查探。”

就算有傷在身也該到京城了。越致行思索著，在京城之外多做停留十分危險，四弟有時雖行事偏激，但每到緊要關頭都算是個理智縝密的人。之前端落兒的藏身之處曾被人發現，這樣一來他或許會懷疑四皇子府被人盯上不安全，不敢貿然回府也在情理之中。

對，他一定不會直接回府的。他現在身受重傷，又有人追殺，那他會將人藏到哪里？

想到這里越致行眼睛一亮。

正在這時，小會子匆匆趕來，將他的思緒打斷：“太子，小的，小的有事稟報。”

“什么事情？”

“小的……剛剛無意中看到侍衛宋齊調戲云香主子，就在御花園那假山后面……”

“你說什么？竟有這等事情！”越致行震怒，“那還不馬上派人把他抓來。”

“太子莫急，請先聽奴婢說完。最奇怪的是奴婢看到云香主子本在反抗，但那宋齊在云香主子的耳邊說了些什么，云香主子也就由著他了……”

“砰”的一聲，越致行一記重拳砸在桌上，小會子嚇得原地一跳，趕忙跪下，“太子息怒，息怒！”

“你說的可是真話？”

“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奴婢本想上前讓人將那宋齊拿下的，可后來看了云香主子的反應，奴婢覺得還是該先來告訴太子您。”

越致行恨得咬牙切齒，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思索了一陣，說道：“你做得好。你可聽到他們說了什么？”

“回太子，奴婢離得有些遠，什么都聽不清。”

越致行又道：“你剛剛說這個侍衛叫什么？”

“宋齊。”

“就是之前隨劉義去慈云庵的那個？”越致行忽然覺得這其中大有文章，云香竟也肯從他，若不是有私情，肯定就是有什么其他額把柄握在他手里。

便在此時忠勇公求見，越致行本也有意傳他入宮，于是趕忙將他請入，客套話自不必講，立刻讓小會子又跟忠勇公說了一遍在御花園中所見之事。

“我剛剛聽著這名字耳熟，仔細一想正是他隨劉義同去了慈云庵。”越致行道。“而且，當日我命他二人快馬加鞭趕往慈云庵，但兩人仍是兩日后才到達，而且他們一到那里就聽到了環玉的死訊。”

莫乘遠補充道：“慈云庵快馬加鞭只需一日。”

“對，這正是我早沒有想到的蹊蹺之處。我派他們到宮外只此一事，而且還反復強調一定要盡速抵達，他們為何要在路上耽誤一日呢？”

“劉義也去了？”莫乘遠道，“太子，御花園的事情不妨暫且一放，派人盯住宋齊，但不要動他，以免打草驚蛇。我對劉義還算熟悉，可以先從他入手，弄清楚他們耽擱日程的原因再作打算。”

越致行道：“就這么辦。對了，你來找我有事？”

“哦，”莫乘遠想著這個疑點，險些忘了自己來的初衷。“四皇子和太子妃已經回到京城了。現在在我府中暫避。”

“他們回來了？!”越致行大喜，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樣，“他們怎么樣了？”

“情況都不太好，致霄傷勢很重，太子妃也是一路被人追殺，想想也能知道了。”

聽莫乘遠如此說，越致行更加焦急，不由得又多了幾分自責和悔恨。盡管如此，此刻的他卻什么也不能做，他不能讓端落兒回宮。畢竟案情還未查清，此時讓朝廷知道她的下落，只會被抓回來罪加一等，而且還有可能連累四弟。

莫乘遠見太子神情復雜，也猜得他心中所想道：“如今不是回宮的時候。不防先讓他二人在我府上待一段時間，再看有沒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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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落兒趴在桌上睡著了，朦朦朧朧中感到身上蓋了些衣服。

她睜開眼，見四皇子就立在身旁，道：“你醒了？你快回床上躺著，忠勇公說你的傷勢很重，要多休息。”

越致霄道：“養傷也不能天天躺著，總要下床走動走動。再說，我口渴了。”

端落兒起身道：“那你去坐著，我去倒水。”

“不用了。”越致霄攔住她，“這幾天你一直在照顧我，也該歇歇了。再說你身子本來就不好，怎么禁得起這么折騰？你去床上睡一會兒。倒水這點小事，我自己還是能做的。”

“剛剛王爺說那件事情有眉目了。”端落兒道，“想必過不多久你……四皇子就可以回府好好養著了。”

越致霄覺察到她對自己稱謂的變化，手微微一顫，將茶杯放下，道：“那你呢？你……決定了要回宮？”

端落兒點頭道：“我還是要回去的。”

“你真的想好了？”越致霄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不知道乘遠有沒有跟你說過。”

“什么事情？”

“父皇將你妹妹端子玉指給太子做側妃了，只等查清你失蹤之事就定婚期。以后你在宮中的處境會更加艱難，真的值得嗎？”

“哦。”端落兒干干地應了一聲，臉上有些僵硬。

越致霄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你不要怪父皇，因為慈云庵的事情，父皇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

“四皇子請放心。”端落兒硬擠出一個笑容來，“在宮中誰對我如何我心里很清楚。而且，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影響我也能想象得出。我相信父皇已經盡力了。而且，太子立側妃本就是天經地義，該是普國同慶之事，他立云香為美人我都同意，也不在乎多一個端子玉。四皇子真的不用擔心我。”

“你不是在說氣話嗎？”

“不是。”端落兒搖頭，“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高興，這件事情根本與我沒有一點關系。”

越致霄愕然，但看她神色冷漠不似作偽，便道：“你當真對三哥一點感情也沒有？那你為什么要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