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戰斗章節,望各位大大看得舒暢,凡有不足處,望不吝賜教!
西廂市上空,赤紅色的魔霧愈加凝實,一絲絲妖異的血紅,從人類無法探知的天外虛空不斷噴涌出來。
“世界啊,世界啊,黑暗在衍育,反抗者卻無法阻止;妖魔在天外歡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欲望……悲哀啊,悲哀啊,世界最后的紀元,即將崩潰;粉飾太平的天空,已無力支撐搖搖欲墜的假象……”
兩個紀元殘留的識念,悲嚎著,慟哭著,可惜……
無人知曉……
……
秋風變得有些大了,卻吹不開飛奔著的青年身周的濃霧。
他用右手衣袖掩住口鼻,腕處垂著雨傘的左手支撐住手機。一本均衡呼吸,一邊朝電話那頭的女教授吩咐著什么。
“玉姐,我快到校門了……你聽著,無論有什么事,保全自己最重要!”
“我,我知道,夜子,你,你快一點,學校里出現了好多,長得像鬼的怪物,離主任他們都被抓進霧里了……”
聽得出來,女教授十分慌張,她甚至在壓抑自己禁不住發出的抽泣,以至于說話斷斷續續。
“我明白,你注意安全,躲好,對,就在我們系教室里,對,等我過去!”
吩咐幾句后,夜映墨不敢多問,將手機收入兜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奔跑著,他思緒萬千。
像鬼一樣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東西?跟最近的異像有何聯系?玉姐口中的赤霧又是什么東西?……
一時間,疑問像決堤的潮水一般,涌進青年腦海,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很快,西廂科大近在眼前,使他不得不中斷自己的思緒。
不過他也發現到了,不知為什么,在這濃霧里面,四周的街道安靜的出奇,莫說車輛,連零星行人都見不到。
但霧濃得讓人看不清路。于是青年也沒多想,一股腦扎進校門洞開的西廂科大。他的背影,就如同一只投火自焚的螻蟻……
雖然面前是烈焰熊熊的火窟,卻仍然義無反顧,毫不畏懼。
然而,他也是不知道其中的危險而使然……
玉昕屈身躲在高大的教學桌下,拿著手機瑟瑟發抖,她的身后,許多學生同她一般恐懼得瑟縮在冰涼的桌子下、椅子后,或者柜子邊。
女教授身后是沉重的班級鐵門,如今已被緊緊閉鎖,阻擋著門外所有令人驚懼的怪物。但它們仍舊依依不舍地在窗戶邊和鐵門外,一遍又一遍的徘徊,欲圖尋找一絲空隙,破門大啖教室里畏縮的獵物的血肉。
“啪——啪啪——”
“吼……”
它們低聲嘶吼著,將鐵門與窗欄桿拍打出聲聲噪響。
驚得躲藏在教室里的學生發出又一陣顫抖,慶幸的是,他們尚存理智,狠狠壓抑著自己脫口欲出的尖叫。
實際上,玉昕現在也是迷茫不已。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明白這些待人而嗜的怪物究竟源自何處,便稀里糊涂地,被惶恐逃難的人群裹挾到這里。
隱約間,她看見那些在霧里撲咬學生的怪物,身上穿著人類的衣服,但破爛不堪。
她也不知道它們還是不是人類。
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些怪物非常嗜血,而且以捕食人類為樂!
“砰——砰!!”
身后的鐵門被拍得更響,壓抑不住嗜血欲望的咆哮此起彼伏,隔著門墻,玉昕似乎都能聞到它們身上散發的令人作嘔的惡臭,于是她抱著頭,顫抖著靠到遠離鐵門的一個角落里。
“你們看……那好像,是,是夜學長?”
她忽然聽見身旁響起一聲微小的驚呼,順著驚叫女學生的指引,她透過窗簾,透過一片較為稀薄的赤霧,看到了一道手持鋼管的纖瘦身影。
玉昕捂著嘴巴,發現那個身影十分面熟。
是的,他是夜映墨。
“該死,這都是些什么鬼東西?”
斥罵一聲,青年壓低了自己的背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以防又有通體猩紅的怪物,在自己看不見的角落撲出來。
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就在校門口,剛踏進幾步的時候,一只背后長滿尖刺、披著破布條、宛若被剝光皮膚的惡心怪物撲出保安亭,要不是他用雨傘格擋,怪物那猙獰的利爪,瞬間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縱然有堅韌的雨傘阻擋,夜映墨也被撞得不清,差點一頭扎近身旁的綠化叢里。
幸好他反應及時,在怪物進行下一次撲擊之前,用腳邊的鋼管敲斷了它的脖頸。
那怪物渾身堅硬異常,手爪鋒銳,背部還有眾多突出的骨刺,腹部與胸部有累死外骨骼構成的鱗甲保護,唯一脆弱的地方,就是它的脖頸——幾乎是一擊即斷!
夜映墨覺得自己似乎掌握到這些不明怪物的一個弱點。
“天啊……他身側,藏了三只怪物!”
教室里,關注著夜映墨的女聲再一次發出輕微的驚呼,似乎都忘卻了門外也存在著血色的惡魔。
于是血魔們齊齊發出咆哮,嚇得女生噤若寒蟬,不忍觳觫。
而就在她驚呼不久后,夜映墨陷入了危機。
三只血色的怪物,呈三角形,悄然包圍了他,無聲無息,好像正在戲謔老鼠的貓!
“畜生,”夜映墨緊了緊握著鋼管的手,將破損不堪的雨傘微微遮在胸前,“有點兒腦子……”
雖然不知道這些鬼東西到底是什么,但他唯一明白的是,不殺死它們,死的,將會是他自己!
他躬下腰,雙腿緊繃,如同一只待獵的豹子。
“吼……嘶……嘶……”
嘶吼一聲,站在夜映墨面前的血色怪物晃了晃猙獰的腦袋,似在與其他兩只怪物交流。
“吼!!”
另外兩只怪物當即回以嘶吼。
夜映墨左側,一只身披破裂黑裙的血怪按耐不住嗜血的欲望,右足刨地,首先發起進攻。
“哇——吼——”
怪叫著,它的右爪狠狠拍向青年空檔的腰側,而另外兩只血怪,則一左一右,從正面向他撕咬過去。
腥風一遍遍撲鼻,夜映墨卻鎮定十分,他很喜歡這種戰斗的感覺,上一次類似的遭遇是什么時候?
他緊盯著面前襲來的三只猙獰怪物。
微微回憶了一下,應該,是收養自己兄妹倆的老人去世那年,被福利院的管理員大媽扔出門口的那一夜。也像現在這樣,面對著三只瘋狗的襲擊,差點保護不好年幼的妹妹。
但現在不一樣了……
猩紅的手爪幾近觸及他的腰側,他眼神一凝,左手的雨傘狠狠拍在利爪上面,力道不大,卻將身著破裙的血怪拍得往外一歪。
另外兩只血怪也近了,近得夜映墨可以看清它們獠牙間殘留的肉絲,與沾染著鮮血的長舌……
“死吧!”
在心間怒吼著,青年側身躲過了第一只血怪的撲咬,隨后手中鋼管瞬間揮舞,掄開了第二只血怪的身子。
鋼管狠狠懟在它可怖的臉龐上,幾顆斷裂的獠牙,就此飛舞。
“干得漂亮!”
不遠處的教室里,眾人歡呼,青年行云流水的戰斗,似將他們心中的恐懼驅散了許多。
他們是激奮了,但夜映墨的戰斗還未結束。
身著殘裙的血怪在地上借力,躍然空中,卷起一片塵埃,遮住了青年的視野。
但后者視若無睹,在一片飛塵中,憑借記憶,交叉著雨傘與鋼管,試圖接住長裙血怪的撲擊。但另外一只斷了三根獠牙的血怪也撲了過來,嘶吼著,似要在夜映墨臉上撕下一塊血肉。
“砰——”
手爪與鋼管相擊,巨大的力道震得夜映墨虎口發疼,身子微微向后歪倒。于是他順勢將架住鋼管的長裙血怪甩向身后,剛好砸在撲來的斷牙血怪上。
“哇——吼!!!”
第三只血怪不可能坐觀自己的同類被一只弱小獵物肆意蹂躪,它怒吼一聲,豎立的血紅細瞳死死盯住夜映墨——大嘴怒張,雙爪劃向屈腰的青年。
“滾!”
低喝一聲,夜映墨一鋼管甩在他臉上。
“嗷——”
這一棍力道遒勁,狠狠地將血怪一嘴獠牙打碎得精光,不僅如此,還撕裂了它的左眼眶,墨紅色的鮮血,從血紅豎瞳中泊泊流出。
“噶!!!”
痛叫著,血怪捂著受傷的眼睛嗷嗷退卻。
看來,它們還存在痛感!
一邊恢復著右手的顫抖,夜映墨一邊觀察眾怪的反應。
幾次呼吸后,他主動出擊,朝著捂眼咆哮的血怪狠狠揮下手中的鋼管——趁你病,要你命!!
“砰——”
這一棍,死死地挨在來不及反應的血怪的額頭上,它頓時后仰,重重倒在地上,卻將夜映墨的手腕震的發麻。
“好硬!”
咬著牙,青年將雨傘尖狠狠扎進血怪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在它的痛嚎中,鋼管朝著它脆弱的脖頸,用力揮下!
“砰!!”
筆直而無防護的脖頸,登時彎折,粗重喘息著的血怪突然瘋狂掙扎起來,幾下后,停止了嗷叫,只剩下手腳不住的抽搐……
夜映墨知道,它,死了!
而這僅發生在短短的十數秒內,快得教室里的眾人回不了神。
“我的天哪……”
女聲捂嘴,忍不住發出驚嘆,也不顧教室外血怪們愈加劇烈的拍門聲。
“夜學長也太強了吧?!”另一個女生驚訝道。
“平日里看他瘦瘦弱弱的,怎么,這么厲害?”
“是呀!”
一眾女聲附和。
頓時,幾個男生吃味了。
某個長相俊俏、臉色蒼白的男生悄聲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怪物除了長得比較驚悚,也沒啥大不了……”
“你行你上!”
從開始觀察夜映墨至今的女生朝他翻了白眼,禁不住放大了音量。
于是門外的血怪,如同聞到腥味的鯊魚,瘋狂咆哮并拍擊門窗,發出“哐當哐當”的巨響,吸引來了更多猙獰的同類。
大家縮了縮腦袋,遂不再交流。
而夜映墨這邊,存留的兩只血怪見同伴慘死,不由發出悲鳴,獠牙差互的大嘴開張,渾濁的唾液淌在地上。
斷牙血怪仰頭咆哮,似在呼喚同伴。
長裙血怪則手足并用,迅速撲到夜映墨面前,朝著他的臉龐亂抓起來。
糟糕!
不顧長裙血怪即將到來的攻勢,青年望著仰天長嘯的斷牙血怪,暗呼不妙。
不能讓它在呼喚下去,天知道這赤霧彌漫的西廂科大,到底隱藏了多少這樣難對付的怪物。
在一片赤紅朦朧中,夜映墨出手了。
他先是往左側微微退步,瞬間化解了長裙血怪的攻擊,隨后,鎖定長裙血怪身后咆哮不停的斷牙血怪,用力拋出手中的雨傘。
“喳……”
鋒銳的雨傘尖,驀地扎入血怪右肩數根骨刺的縫隙,一片墨紅的血液迸出,中止了受傷者的咆哮。
夜映墨趁機欺身上前,手中鋼管掄園,拍向斷牙血怪曲立的右腿。
“啪——”
鋼管實實拍中了,巨大的力道使他眉頭微皺,堅硬的空心鋼管也經不住彎曲了半分。
斷牙血怪倒下了,可長裙血怪倒地后,迅速爬起來,右爪狠狠抓向夜映墨不設防的背心,誓要剖出他的心臟!
巨大的力度作用下,血怪撲出的爪子攪動了它身前的紅霧。
霧氣迷離氤氳間,掩蓋不住血爪的猙獰與鋒銳。
危險!!
教室的眾女生已然捂住了嘴巴。
玉昕咬緊紅唇,雙手微捏胸前的領帶,為這個不是弟弟、卻勝似弟弟的青年無聲祈禱著。
就連吃味的一群男生,都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他究竟該如何化解這次殺機?
很快,夜映墨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們……
只見他迅速屈膝,同時躬腰,左手肘向外頂去,恰好,頂住了飛撲而來的長裙血怪的下腹部。
緊接著,他左腳用力一繃,過背摔一般地將長裙血怪狠狠掀倒在斷牙血怪的身上。
“嗤——”
盡管他反應迅速,卻依舊被長裙血怪的右手爪抓中左臂,登時,血光迸現,一道巴掌長的血痕顯現。
夜映墨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地踩住摔得一塌糊涂的長裙血怪,右手的鋼管狠狠甩下。
“啪!!!”
長裙血怪的脖頸瞬間折斷,整個身子突然抽搐一下,遂不再動彈。
或許是感受到身上同伴的死亡,斷牙血怪也瘋狂掙扎起來……無奈被身上同伴的尸軀壓制著,不得動撣。
“你同伴已經雍門刎首了,你也陪它去吧!”
呢喃著,青年毫不留情地將手中鋼管再度揮下。
于是,“砰”的一聲,最后一只血怪步入黃泉。
狠狠喘息幾聲,夜映墨松下了緊繃的精神,他蹲下身,撥動幾下眼前血怪尸體的衣服。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面前長裙血怪的服飾十分眼熟……
而在不遠處的教室里,眾人壓抑著心中瘋狂的興奮,無聲歡呼著雀躍了一番。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某個雀斑女生臉蛋紅潤道,“玉老師,您常和夜學長待在一塊,他有沒有跟您展示這么厲害的身手哇?”
玉昕正欣喜著,忽然被問及,抿了抿嘴唇后,輕聲答道:“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在學習與探究,也不曾知道他的……他的……”
“他的功夫!”一旁的眼鏡女生提示道。
“對,他的功夫這么厲害!”
經她提醒,玉昕順暢地講完自己的答語。
眾人點點頭,仍心驚于夜映墨的身手。
某位綁著雙馬尾的女生,輕輕絞住手指,驚嘆道:“他應該能,保護好我們的吧?!”
眾人正雀躍著,卻未發現貼近窗戶的那個女生,正一臉凝重,不見一絲喜悅。
玉昕退出了眾學生嘰嘰喳喳的悄聲交流,來到她身邊,卻發現了她臉上的凝重,不禁問道:“夕漣,怎么了?”
被稱作夕漣女生沒有說話,只是咬著嘴唇,伸出玉蔥一般的秀指,在窗戶上點了點。
玉昕順著她指點的位置看去……
雖然間隔著朦朧的赤紅霧氣,但她還是能依稀看見,夜映墨身周的綠化帶里,五六只猙獰萬分的血色怪物,潛伏著、渡步著,悄無聲息地將蹲著搜索尸軀的夜映墨包圍在中央。
它們太安靜了,以至于警覺的青年都無法發現。
“完了!”
玉昕心里咯噔一聲,青年尚未處理自己的傷口,卻又等來了數只猙獰可怖的血色怪物。
三只就已經將他逼得氣喘吁吁了。
那么,六只呢?
哦,更遠處,還有幾只不參與包圍、虎視眈眈的血色怪物……
它們仿佛正在狩獵的獅群,詭計多端,而又殘暴無比!
翻找著長裙血怪的夜映墨,終于尋找到一個熟悉的錢包掛件,肯定了心中某種猜測的同時,他似有所覺,微微抬頭望向前方小徑的綠化帶……
須臾,兩對眼睛對視在一塊。
一對深邃、墨黑,一對瘋狂、猩紅。
“嘶……”
夜映墨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瞬間重新緊繃起來。他不敢輕易動彈,而是用眼角的余光橫掃一周前方的綠化帶。
果然,更多的、泛著猩紅的豎瞳,在枝葉間若隱若現。
什么時候?!
夜映墨一邊慢慢直起身,握緊手中的鋼管與重新拔出的雨傘,一邊在心里數著,綠化帶里潛藏的獵手的數量……
一只、兩只、三只……
一共六只……
不知道更深處,還有沒有。
夜映墨本以為,自己挑了學校后門的小徑,無論學校發生什么事情,都是十分安全。
誰料,現在這條“安全的”后門小徑,幾近成為他的葬身之所!
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微微瞇住雙眼,數年前,因為弱小,他差點保護不了自己的妹妹。數年后,難道自己又要因為弱小,而葬身在這些丑陋、不知來源的怪物的爪下?
不,絕不!!
夜映墨站直了身子,他終于放聲怒吼:“來吧!看是你的爪牙堅硬,還是我的命硬!!”
“吼——”
像是在回應他,眾血色怪物不約而同地發出咆哮,手足并用地奔出綠化帶,呈扇型將不屈服命運的挑戰者,牢牢困在包圍圈里。
“死來!”
嘶吼一聲,夜映墨止住身體的戰栗——他不知自己為何戰栗,或是因為恐懼,或是因為興奮……
但他愿意為此一戰。
贏,繼續活著;輸,大不了一死!
他率先發起攻勢!
“要活著啊!”一瞬間,玉昕淚如梨花,她多想沖出去為他分憂一些——哪怕是一點,但她不能,她自身都難保。
她和她身后的一眾同學一樣,都只能默默為樓下奮戰的青年祈禱,祈禱他凱旋歸來,祈禱他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