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天佑華夏,武漢加油↖(^ω^)↗
天穹,雙月冉冉沉下天際。
死疫被寒風吹了大半夜,似乎稀薄了一些,又似乎絲毫沒變。
今夜,西廂無戰事,只有伶仃的入侵與反抗,殺戮與逃生。
西廂科大內,倒是一片平靜,幸存者在箱柜間茍且偷安,血種掘地三尺地搜刮著任何能入口的食物。
夜映墨坐在教室窗旁,雙目微瞇,半睡半醒。
他已經換了個位置——之前的窗面向校外,現在的窗朝向校內。
不遠處,即是校后山。
那后山不高,卻寬得很!
據說,是學校領導在雅興突發之際,花重金遣人在黃山,連樹帶草,生生從山體上摳下來了整塊山巖!
山下一條小河蜿蜒曲折,其盡頭是校外的陰溝。
那地方極其陰靜,為了散心的學生們有更好的去處,因此,后山常無人光顧,漸漸的也就化作鳥糞的堆積地,被雨水沖洗了一灘又一灘……
但,如此幽雅的山石,會發生什么變化,令處事不驚的諸神之導師如此重視?
夜映墨很好奇,所以他強撐無聊與困頓,撐到現在。
“咕嘟!”
他一口將杯子里殘余的幾近涼透的咖啡喝光,又將最后幾塊薯片丟進嘴里,頓時,一股無趣蔓上心頭。
“轟——”
正在他懨懨欲睡之際,打雷一樣的轟鳴聲,從不遠處傳來。
夜映墨看看身周睡死的同學,發現沒有任何一個人因這陣轟鳴驚醒后,松了口氣。
濤濤的飛塵,從后山那頭飄揚炸起,隨著一陣凜冽的風,“呼”地席卷向四周。
“ni ra halo paθχgi(琉璃化作寒冰,凈化罪世)”
冰語者的頌贊,悄聲從青年潔白的齒間流露出來,充滿獨特的韻味。
寒霜之氣登然充斥這個教室,一點點冰星在夜映墨面前的鐵窗框上,凝成了薄霜。
“咯吱~咯吱~”
許多沉在睡夢中的學生,下意識裹緊了被子,兩排牙齒不受控制地自主顫動起來。
但這股寒意轉瞬即逝。
夜映墨并沒有用琉璃冰棱攻擊任何東西,他只是召喚出數根相對晶瑩的,在各個窗戶處,互相糾纏成藩籬。
而細心的他,又召出焚咒銘文,繞熟睡的眾人小心翼翼地轉了一圈,為他們增添分倍溫暖。
而這些操作,都僅僅在數秒內完成。
不遠處,后山莫名引起的沙塵暴眨眼便來,“嚯嚯”咆哮中,飛沙走石,巖礫如刀!
但慶幸的是,琉璃冰棱構成的藩籬,似乎還具有極強的隔音效果。
一片落土飛巖撲擊而來,只打出“叮叮叮”仿佛輕敲玻璃的聲音。
睡死了的幾人,只是嘴巴嘟囔幾聲,撓撓額頭抓抓屁股,輕輕翻了個身,便又繼續睡去了。
“映墨,這只是某些虛空存在降臨時,定時引發的異像與躁動,不必太驚慌!”鳶尾花紋內,眾神導師適時現身解釋。
“我知道,這也沒什么!”
青年輕輕點點頭,翹著二郎腿坐在凳上,揮指又補充了幾根冰棱,以免脆弱處因沙石的強烈沖擊而斷碎。
“只是不知道,這存在到底是什么存在?”在腦海里,夜映墨疑惑問道。
“絕不可能是活物!”他右手背的鳶尾花紋銀華大放,在空中凝做一團光影,光影向后山處遠眺片刻,尹肯定的回答便突然在夜映墨腦海里響起。
“見那聲勢,吾窨約,那應該是某位下級神明或半神之遺跡,最有可能為英雄時代之遺跡!”
“短時間內,我沒有實力打到后山,如今唯有抄小路清理倉庫,以守為攻,穩扎穩打,再慢慢去探尋那個地方!”
夜映墨望著沙塵中后山那模糊的輪廓,自言自語地搖了搖頭,分外可惜。
他是個冒險精神很強的人,親眼見此異景,卻不能即刻前往探險,令他實在心癢得如被貓爪刮撓。
“等等,映墨,塵土中,有銘文的氣息!”
他正嘆息著自己實力的不足,卻聽見,耳邊驀然炸響尹的驚呼。
他覺得眼前逐漸朦朧起來,像是被沙子迷了眼,奇怪的是,雙眼卻沒有任何感覺,仿佛麻木了一般。
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但等雙手離開后,他再睜開眼睛時,卻發現,面前的場景——變了!
“呼——呼——”
“呼——呼——”
大風如同巨獸一樣咆哮著,歇斯底里,黃沙滿目,頭頂不再是死疫籠罩、雙月閃爍,而是萬里無云、烈陽高照。
夜映墨見狀,一下子有點傻了。
“一,一,這里是哪?你不會又要告訴我,這里是你的夢吧?!”
“這里確實是夢!”諸神導師的聲音悠悠響起,其中的堅定連鋪天蓋地的黃沙都無法遮掩,“但,卻非吾之夢,而是其他神明的“投影”!”
“汝極為幸運,校內降下第一座虛空造物,卻不曾想,竟有汝所需的銘文的氣息!”
“按照這么說……此界之銘文,應該為那兩位神明所掌控……”
“原來,原來是祂們之后裔!怪不得,怪不得!”
尹在夜映墨腦海中一個勁地自言自語著,完全不顧后者的感受,如同一位得了癔癥的老人。
“喂喂喂,導師,你好得照顧一下我這介小小凡人啊,我什么都聽不懂!”
聽祂囈語半晌,夜映墨忍不住吐槽到。
諸神導師一下子安靜下來,最后,在夜映墨腦中留下四個字:“汝自己看!”
隨后,便消失得了無聲息。
“喂,一,喂,導師!喂!”
無可奈何地在原地空喊幾句,夜映墨感覺自己緊鎖的眉頭都要因為愁思而皸坼了,只怪自己命不好,攤上個這么奇葩的“眾神導師”。
“或許往前走,就有收獲!”
他這么自我安慰著,開始埋頭趕路。
似乎,在某些記不清的夢境里,他也都是這么干的?!
反正夢里跑不斷倆條腿,還能怎么著?
走唄!
但這次夢境,就如同尹曾經給他塑造的眾神紀元一樣,具有極為真實的觸及感覺。
在黃沙里抬步,一步深一步淺。
他感覺自己好像走在一片沼澤上,一邊走,一邊往下陷!
黃沙經一日暴曬,變得燙腳無比,又如同巨獸的舌頭一般,一點一點舔砥著青年的靴子。
他只覺得,自己越走越慢,步子越抬越深。他就像一塊鐵,而腳下的沙地是一塊磁力巨大的馬蹄磁鐵,此時,他正從同極,向異極走去。
吸力,也因此越來越強大。
當他快要精疲力盡,口舌干裂,幾欲倒在沙地上時。
一株翠綠的小樹,緩緩撐住他下倒的身體。
植物的盈香,把他從缺水的迷離中拉回現世,他恍惚看著身前的小樹,驚疑地發現,它正在不斷生長!
一點點、一點點地,往上長。
“咕嚕嚕,咕嚕?!?
一陣悶聲悶氣的響鼻,順著漸漸變小的風沙,從他背后流經他的耳畔。
他訝然回頭。
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深陷森林汪洋里——黃沙在迅速下陷,一股股叮咚作響的清泉,悄然從沙石間冒出,逶迤曲折的流向遠方。
一株株灌木、大樹拔地而起,以肉眼可見的生長速度,迅速沖向天空,并盈葉成蓋!
扶疏的枝葉打散風中殘留的沙石渣滓,糅合下垂的藤蔓,在地上造出大片的蔭蔽,日光下透,婆娑的葉影,隨風起舞。
須臾,夜映墨身周的黃沙大漠,便豁然邊了個往——向四周放眼望去,入目處不再遍是黃土高坡,而是蔥蔥郁郁的綠葉,彼此依疊成叢的枝干!
翠綠沾滿了眼眶,生機充盈鼻翼。
兀然間,像是倏忽想起了什么,夜映墨向先前大打響鼻的樹林望過去……
天?。?
那,那竟是一群通體晶瑩蔚藍,如同玻璃或水晶構造而成的……鹿!
“咕嚕嚕!”
領頭的公鹿,晃著巨大的湛藍色的鹿角,又打了個響鼻,嘴端向空中高挑,撩起伶仃水珠,在空中翻滾、旋落。
太陽透過葉縫照下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富有秩序與生機!
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夜映墨覺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他似乎,還不知道這里是那位大神的夢?!
似是聽見他心間的呼喚,叢林中,走出一名額長鹿角的神明。
“你好,眾神的星火!吾名為珀列維特,西南世界執掌山林的神明!”祂走到夜映墨面前,友好地自我介紹道。
祂只不過站起上半身,但祂的下半身依舊藏在無邊密林里,那真是太龐大了——三棵數人環抱的參天巨樹重疊起來,都經不住祂龐大鹿身的擠壓!
“哼!無能的闖入者!”
此時,又道男聲自叢林外傳來。
緊接著,一名身穿黑色大袍,上身為露胸巨人、下身為粗糙犀牛蹄的神明“轟隆隆”地踏著沙暴降臨!
“真不知道汝這樣弱小的生靈,如何能擔當起拯救世界之重任!”烏黑的雙瞳望著身前的夜映墨,他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晃了晃頭上巨大的分支犄角。
“祂是吾弟,賽特,掌管西南死亡荒漠!”珀列維特溫聲介紹。
“弱者,怎配知曉吾之圣名!”
賽特不以為然地踢踏兩下巨蹄,可把夜映墨嗆得不輕。
“可笑,你自恃為高貴神明,卻不知道已經被妖魔滅了多少歲月!妄稱尊神,你怕是連真正的肉體都化作飛灰了吧?!”夜映墨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地回懟了過去。
“小小螻蟻,氣煞吾也!”
賽特脾氣暴躁,怒吼著揚起前蹄,化作遮天巨影,不由分說地朝地上的青年蓋了過去??!
“呼——”
犀牛蹄掀起的腥風,就已經刮得他無法站穩,更別提反抗了!
眼見鐵蹄就要落下,夜映墨即將化作一灘肉糜,甚至肉糜都剩不下!
可他卻猶自面無表情,完全不以為意。
“轟?。 ?
鐵蹄,堪堪在夜映墨高昂的面孔前停下,二者近得他甚至可以看清荒漠之神蹄下的龜裂!以及其中陷藏的沙土!
像是神力不足了,賽特的身影閃爍幾下,竟突然變得虛幻起來!
這時,珀列維特才回神,連忙揮手,召出巨藤捆住荒漠之神的手腳,將祂死死往后拖去。
“該死,賽特,都是你大肆妄為!如今神力不足以維持吾等神影,銘文一事怎么辦?”
“現在交給他!”賽特在藤中咬咬牙,估計也是知道事態緊急,不再多發脾氣,用左手指甲劃破右手手背,沾著金黃色的神血,在虛空中描摹起來。
“便宜汝!螻蟻!”
頃刻,賽特忍下心中不舍,將金黃色神血所構造的銘文,狠狠推到夜映墨額頭前。
“恍”的一下,金黃銘文瞬刻縮小成米粒,并悄然沒入青年額頭,掉入里面的一片銘文海洋中。
另一邊,珀列維特也用神血,在空中完成了自己銘文的描繪,不過祂神血不同與賽特,是墨綠色的!
咬咬牙,祂狠心一推。
于是,一個墨綠色的銘文,也悄然沒入夜映墨的腦海里。
珀列維特爭分奪秒地湊到夜映墨跟前,慌然道:“星火,眾神將期切交付汝肩上,相比汝必有出人之處!記住,不要試圖接近黑色的城堡!我等將會在不遠的未來相見!希望彼時,汝之實力,足夠令我等刮目相待!”
說完,不經傻乎乎的夜映墨回應,這個夢境,便迅速崩塌起來。
站在一片虛空中,他猶自恍惚:似乎,我好多夢境都是這樣……虎頭蛇尾,殘缺不全的?!
為什么別人做夢就能滔滔一夜。而我做夢老是急迫加懵逼???
他不解地閉上了眼睛。
但虛空中悄然響起一聲:“小子,莫要給吾早早死了,廢吾神血,看吾以后怎么收拾汝這螻蟻?。。 ?
于是,夜映墨更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