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諾伯格不是移動城邦么,怎么這么久了還不開始轉移!”卡緹有些燥怒的道,“再這樣下去,所有居民都會被活埋在這的!”
“現在離脫毛的時間還沒到你那么著急干嘛……”史都華德嘟囔道。
“史都華德!你嘀咕什么呢!”
“噓,”史都華德把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說話,你聽到什么聲音沒有?”
“沒聽到。”
“仔細聽一下!”
卡緹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嗯,好像有鴿子叫?”
“不是那個!好像有其他呼救聲。”史都華德環顧四周,“找到了,是西邊!有呼救的聲音!”
安賽爾立刻站起身來:“史都華德,這次我們倆……”
“太好了!”卡緹突然跳了起來,“終于……誒?別,別這么看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終于可以立功了!剛才這個小男孩被安德切爾救了我們卻什么也沒幫上,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么?不多說了,我先去救人啦!”
“卡緹!”安賽爾急忙追了上去。
“安賽爾!”玫蘭莎也跟了上去。
“玫蘭莎!”史都華德緊隨其后。
小男孩撓了撓頭,看向唯一沒有跟上去的安德切爾:“哥哥,你不和他們一塊去嗎?”
“那里水太深了,我去不太好。”
“可是水很深要下很久的雨啊,最近都是霧天,沒有雨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哦!”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先前結冰了,現在因為天氣變熱了,所以融化了,變成了水,對吧?”
“嗯嗯,沒錯。”安德切爾輕笑道。
“打斷一下,”一個冷傲的女聲突然從廢墟堆的頂端傳來,“你們知道羅德島的人在哪么?”
安德切爾一凜,回頭看去,那是一個白發女性,眉眼之間盡是冰冷的漠視,身上還有……那是拉特蘭銃?可從這個人身上安德切爾感受不到任何友善的氣息,只有冰冷的敵意。她的肩膀上一根黑紅色的飄帶。
是整合運動的人。
看到安德切爾的光環,W略微有些驚訝,眼中的冰冷更甚了幾分:“薩科塔?你是拉特蘭人?”
“說來有點不好意思,我只會做25種甜品,真是一個不合格的拉特蘭人。”安德切爾努力保持鎮定,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您剛才問的問題我不知道,抱歉。”
“我看你好像背著弩啊。”W瞥了他一眼,“是羅德島的人?”
“……不,我只是個退伍軍人。”
W冷哼一聲,突然丟出一捆源石爆破物,安德切爾臉色一變。
“轟!!”
爆炸聲令廢墟二次坍塌,塵煙四起。W平靜的看著廢墟,幾秒之后,她轉過身去,快步離開。
……
白爾斯終究還是小看了這些研究員,他們的確不經常鍛煉,作戰經驗少的需要當場看作戰錄像帶臨陣磨槍。
但他們的人數太多了,不管怎么樣遠遠碾壓單槍匹馬的白爾斯。這里的研究員有四五十個,專門負責調度的小組占四分之一。
白爾斯的對手就是這四分之一。
恐懼促使他如同機械般戰斗,沒有躲避,也沒有針對要害的精確打擊,有的只是揮砍,揮砍,揮砍。
他砍倒了五個人,傷都在腹部和胸口,其中有兩個是活不成了,剩下三個兩個暈了過去,一個還能掙扎著說話。他砍倒最后一個人的時候被那個人拽了一下,也倒了下去。緊接著,一個手里拿著花盆的研究員看準時機,把他砸翻在地。
頭盔凹了進去,猛烈的痛楚和眩暈感險些把他砸昏過去,但還好,只是將他完全砸清醒了而已。
恐懼感催生出的戰意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有最原初的逃跑欲望。
白爾斯試圖突圍,但以他那殘存的力量根本無法沖破這幫家伙的包圍,研究人員們迅速將白爾斯控制住,因為手頭沒有合適的材料,只好由兩個人押著他。不過白爾斯那副虛弱的樣子看上去似乎并不需要看押。
那個組長冷哼一聲,走了過來。
“說實話,我很好奇你們整合運動到底要干什么,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給我講解一下。”組長冷然道,他揮了揮手,“把所長的尸體抬下去。”
一個研究人員猶猶豫豫的道:“可是組長,他還沒死呢……”
“那就弄死,然后抬下去。”
“好嘞組長!”
白爾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中滿是諷刺的味道:“看來,你之所以要求他們動手,自己卻坐山觀虎斗,目的是為了能成功篡奪所長這個位置啊。”
“差不多。”他撇了撇嘴,“這和你沒關系,告訴我,整合運動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
“我不是個喜歡用刑的人。”
“你他媽的人渣老子說了不知道!”
組長冷哼一聲,猛然一拳砸在白爾斯腹部:“現在呢?”
白爾斯喘了口氣,閉上了嘴。
他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他說不出仗義的豪言壯語,也做不到能符合他身份的事情。他不是白爾斯,不是那個優秀的整合運動弩手……他是白司合。
白司合知道,自己只會說說賤話,弄些小打小鬧的事情,真正的踏上戰場什么的,幾天的時間太少。他擁有的還有什么呢?只有燒烤的經驗、偷竊的技巧,對著各種各樣的人擺出各種各樣面孔的演戲能力,偶爾爆發的小宇宙還總是熄滅。
就像先前所覺得的那樣,這個世界在壓迫著他。
白司合突然想起了那句話,是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聽到的,是那個電子提示音,提示音說過“增高游戲風險”這樣的話。
是么?
這只是一場游戲?
自己也只是六萬多穿越者中的一個,死與不死對這個世界毫無影響吧?
浮士德將失去一個手下,整合運動少了一個戰士,看過杜賓紅封皮本子的人少了一個,拉普蘭德的發卡也還不回去……但就這么點了,除了塞班和奧科,估計沒人會記得他。
“說不說?”一把手銃頂在白爾斯腦門前,怎么看怎么像地球的手槍。
“這玩意兒……根本比不過沙漠之鷹,”白爾斯突然笑了,眼中裹著一層黑暗,那里面轉動的是時針和分針,仔細的算計著什么,“你就想用這樣的玩具殺了我?”
組長咬了咬牙:“這可是高級的拉特蘭手銃!我花了大價錢才搞到的,里面裝的可是蝕刻子彈!你以為自己是誰,能夠用腦袋擋他一槍?”
“哦?那你說說,它要是打在我身上,會發生什么呢?”
“輕而易舉的貫穿你的身體,彈頭碎裂,雖然不打要害不至于死,但你肯定得全身鮮血淋漓,跪地呼號。”
“那如果,我說我能夠用源石技藝創造一面一厘米寬的鋼鐵盾牌,你覺得這玩意能打穿么?”白爾斯微笑著瞇起眼睛,誰也看不到他眼神里藏了些什么。“就和你那小心眼差不多寬的鋼板。”
“當然!”組長不假思索道,“絕對能貫穿你的鋼鐵盾牌,那怕是兩面都可以!”
白爾斯點了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只要這玩意的威力夠大。”
“你什么意思?”組長狐疑道,他身后的機器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能夠推動這座城市的地龍醒來了,他正在吸氣,等到將那巨大的肺灌滿源石粉塵,地龍就會猛然起身,馱著城市遠離天災。
白爾斯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你用不著知道那么多。”
突然,白爾斯的身體猛然彈起,將身旁的兩個研究人員撞開,從右邊繞開組長,然后迅速朝左邊門口的方向跑去。一邊跑,白爾斯還拼命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但奔跑不便,他只是很勉強的將上半身的盔甲丟在地上而已。
組長冷哼一聲:“想跑?晚了!”
白爾斯沒有理會他,速度卻放慢了幾分。
小看我么?!
組長咬了咬牙,怒吼一聲。
槍響了。
白爾斯的瞳孔猛然收縮,劇烈的痛楚令他的身體一陣抽搐,他感到溫暖的血液在側腰奔涌而出,禁不住倒在地上。
“真是找死。”
組長冷哼一聲,剛走出兩步,卻聽到一聲地龍的哀鳴。
白爾斯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看向RMA70-12組成的源石驅動陣列,那龐大的機械野獸中積蓄的源石力量從一個逐漸變大的缺口放縱的奔涌而出。
那是個很小的缺口,但在一個積蓄了如此龐大力量的機械陣列面前,一點點缺口都會導致完全的崩潰。
“你……”組長的眼睛直了,他顫抖著看向自己的槍。
是自己……剛才打壞了機械陣列外部的提純聚酸酯源巖?
他剛才不是要逃,是為了把我的攻擊引到機械陣列上,破壞陣列?
這個混蛋……
看著組長嘶啞的吼著,想要為已經無力挽回的敗局再做點什么,可在那已經開始崩毀的機械陣列面前,這一切顯得蒼白無力,徒勞無功。白爾斯咳出一口血,笑了。
什么游戲,什么沒有意義,把悲慘的結局說得像是既定的命運一樣……
命運這種東西,生來就是為了被推翻而存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