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給我等一下!”
杜賓迅速翻開那個紅本子,翻到第五頁,果然,有一張照片的位置空掉了。但取走它的人并沒有善罷甘休,又用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小字:
“下次見面再還給你”,落款是白司合。
這是他的真名?
杜賓來不及思考,沖到街道拐角處,卻已經看不到白爾斯的身影。
“……混蛋!如果再看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碎尸萬段!”杜賓怒道。
她舒了口氣,腦中卻不自覺的回想起先前白爾斯所說的話:
“……你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吧。”白爾斯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回蕩。
“可惡,明明只是個賣燒烤的……”
杜賓抿了抿嘴,強迫自己不再思考那些煩心事,轉身離開。
街道上恢復了寂靜。
嗯,寂靜。
“我擦,終于走了么?”白爾斯掀開頭頂的下水井蓋,鉆了出來。
見面就要被碎尸萬段的話,看來這照片是沒機會還回去了啊!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小心的將下水道的井蓋蓋上。
其實他根本就沒走,一直隱藏在拐角處暗中觀察。正當他以為杜賓要情感糾結一陣子最后氣哼哼的說一句“白司合我記住你了”然后走人時,她卻突然朝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當時真是把他嚇得魂不附體魂飛魄散七竅流血肝膽俱裂……以上內容富含夸張元素。
還好就在他旁邊有個下水井蓋。
貧民區的下水井蓋似乎經常被翻動,所以白爾斯很輕松的就搬開了井蓋,下面很黑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東西,他也沒有特意下去查看。一般情況下這種地方要不就是藏著大Boss要不就是什么好東西都沒有,他進去也討不到好處。
他回想起剛才自己拿著照片,消失在街拐角處的身影,一時間抑制不住自己狂笑的沖動。
真是太帥了啊!
那種強者的氣勢,屬于勝利者的姿態,來自上位者的壓迫,還有孤高的背影!
帥炸了好嗎!
況且他平時根本就和這些沾不上邊,突然體驗一把簡直揚眉吐氣。
哈哈哈哈!
怎么突然感覺有點悲催呢。
白爾斯搖了搖頭,他突然明白為什么黑羽快斗總是偷了東西又放回去了,理論上來說放回去的危險特別大不是么?可他還是這么做,還伴隨著一堆撲克牌帥氣的作案,現在想來……
那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裝逼啊!
這個世界缺少的不是裝逼的人而是缺少真正牛逼的方式啊!
“東西也還了,現在該去找梅菲斯特他們匯合了。”白爾斯伸了個懶腰,可他剛邁出一步,卻聽到轟然傾塌的聲音。
……那是什么?
白爾斯抬起頭來,看向那遙遠的黑色氣霧,他們已經來了,遮天蔽日的暗幕籠罩了切爾諾伯格。
光在一點一點被吞噬,黑暗開始侵蝕這個處于恐慌中的城市。
這就是天災么……白爾斯咬了咬牙,先前輕松愉快的心情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整合運動到底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發起暴動?羅德島制藥公司又到底是些什么人?他聽到的那個委托他幫忙調查什么的聲音又是從何而來?
無數的疑問,無數的謎題,他們在白爾斯身旁凝聚成形,變成遮擋視線的霧氣。每當他想撥開迷霧,窺見真實,這些霧氣都會化作劍與矛,將他刺穿,將他釘死在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的黑暗中。
看來,還是得用這雙手,一點一點,揭開謎題啊。
走吧!去幫梅菲斯特!
他跑了起來。
這里……已經看不到行人了,所有人似乎都躲了起來,只有不合時宜的落葉在空中飄蕩。
“別到處散播蕭瑟的氣氛啊,蠢貨。”白爾斯看著落葉,喃喃道。
“白爾斯?太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白爾斯抬起頭來,面前正是整合運動的大隊伍——不過都是近戰部隊的人。
奧科撲了過來,他戴著面具,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緊緊地抱住白爾斯:“沒想到你已經提前到這里來了,看來你消息挺靈通嘛。”
“奧科,他是誰?”一個壯漢走了過來,他身上到處都是鮮紅的涂料,就連面具也染上了血色,給人一種兇悍的感覺。
白爾斯愣了一下,緊接著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沒有穿隊服,被當作是敵人也很正常。
“哦,他是白爾斯,浮士德手下幻影弩手小隊的成員之一。”奧科退開一步,“這位是我們組長,代號食人魚。”
“你好。”白爾斯伸出一只手。
“你好。”
兩個人都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白爾斯是幻影弩手小隊的人,和他在力量方面拼一個高下沒什么意義。
而且,白爾斯既然敢一個人深入羅德島生物制藥所在的地方而毫發無傷,就肯定不是等閑之輩。說不定,他已經收集了不少的情報。
“你是弩手?”組長瞥了他一眼,面具擋住了他的表情,“你的弩呢?為什么腰間是兩把劍?”
“弩在戰斗中已經損壞了,”白爾斯指了指自己腰間的破洞,“我當時也受了傷,這兩把劍是從羅德島的近戰干員身上搶過來的。”
組長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自己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愈發精進啊。
“繼續向前!”組長吼道,其他整合運動的成員立刻動了起來,蜂擁著迅速向前走去。
這里少說也有兩百人,浩浩蕩蕩擠滿了街道,不時有貧民區的居民從房間里探出頭來,緊張的看著這些戴著面具的人。
在他們頭頂的天災隆響著,壓過了喇叭里傳出的“暴徒已經被鎮壓”的諷刺聲音。
“啊啊啊!”一陣恐慌的叫喊從隊伍前方爆發,那是一個男性居民,不知道出來干什么的,但是似乎被整合運動的隊伍嚇到了。“暴,暴徒出現了!啊啊啊!”
“嗯?”一個成員看向男人,揚起了手中的鐵棍。
另一個成員抬起手,制止了他。
隊伍繼續向前,無視了那個驚慌的男子。
“我們已經被冠上‘暴徒’的名號了。”組長把目光從那些膽怯的居民身上移向白爾斯,“他們根本就不懂!我們才是這里的救贖者!烏薩斯的確很強,但他終將毀滅于自己的強大!白爾斯,你還能繼續戰斗么?”
“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還有要事在身,抱歉。”白爾斯咧嘴一笑,轉頭看向奧科,“梅菲斯特在哪?”
“梅老大去正面阻擊羅德島的人了,他命令我們從后方伏擊。”
“帶我去找他,我有重要情報要向他匯報。”
奧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組長,高大的家伙點了點頭。
一個身影勉強從隊伍里擠了出來:“那個,組長,就讓他們兩個去恐怕有點危險,不如……”
“那我跟著一起吧。”組長動了動肩膀,“如果遇到敵人什么的,也能大展身手一番了。”
“誒?不是,您最好還是坐鎮……”
“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吧,”組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顯然是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圖,“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的可不像男人。”
他點了點頭,看向奧科和白爾斯,摘下面具。
是塞班。
三人迅速脫離了隊伍,從小巷抄近道迅速趕往梅菲斯特所在的位置。
“我們三個終于又碰到一塊了啊,要不要行動結束去慶祝一下?”白爾斯哈哈一笑。
“那是當然的!”奧科興奮地跳了起來,將頭頂上的天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要二十份油炸土豆片!”
“和你說了多少次,那叫薯片!”
“你說我們要不要給我們三個起個組合名字什么的?比如燒烤小隊?”
“我覺得地三鮮更好吧!”
塞班看著前方,聽著白爾斯和奧科說話,聲音里也帶了幾分笑意:“說起來,白爾斯,以前看到你,都覺得你很難接近來著。”
“誒,有嗎?”
“當然!”奧科附和道,“總是板著張臭臉,一副‘沒實力的渣滓少來打擾我’的樣子,都沒幾個人敢接近你。我那天晚上之所以敢接近你還是因為看到你跪在門前,和平常那個強勢冷硬的你差別很大……不過說實話,就算是以前,你也只是看著冰冷而已,實際上接觸起來也還好。”
“原來……是這樣啊。”白爾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靠!
這個號自己是不是玩廢了!
感覺像是原主人拼盡全力將形象塑造好,然后被他完美的一擊打碎啊!
“對了,你以前的射擊技巧好得不得了。”
這我知道,我沒有自瞄掛的密碼。
“還有,你以前除了訓練幾乎看不到人影。”
現在是除了訓練總是被你們倆圍繞著是吧。
你倆是什么啊?難道是某種奇怪的光環效果嗎?
“哦對了,還有你……”
“請閉嘴。”
為了防止他們再次提起這個話題,白爾斯迅速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們完全都不在意天災的么?”
“在意天災干嘛?”奧科不解的撓了撓頭。
“你不覺得,它很危險么?”
“危險,當然危險啊!那可是天災啊!”
“那你們……”白爾斯不解道。
“當然是因為就算擔心也沒用啊!我們本來就沒有撤退的打算,所以也沒有相應的計劃,只要能拿下切爾諾伯格,整合運動剩下多少人都是值得的。不,不對,就算一個人也沒能活下來,這也是值得的。”奧科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但白爾斯卻感到了幾分寒意。
擔心也……沒用?就算沒有一個人活下來,這也是值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