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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轉(zhuǎn)移

汪東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還是永遠沒有醒。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大吼著“躲開”?;鸸庖凰查g膨脹,自己連尋找掩體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用雙手擋住了視線,也使記憶就此中止。

一滴水滴在了他的臉上,冰涼刺激著他的皮膚與神經(jīng)。

幾滴水又同時滴落,促使了他的大腦由空白,變得清晰。

“嚯哦…”

汪東陽睜開眼睛,才明白過來之前的“醒”,是大腦的幻象,一個玩笑罷了。雖然食堂的正廳可燃物不多,但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折斷的金屬長桌,報廢且在燃燒的機器,還有數(shù)不清的人體組織和雜物…

“汪東陽,你醒了?”

上官致遠蹲在他的面前,手里拿著一個水壺,雖然略顯疲態(tài),但精神面貌完全不像昏迷了半天后的模樣。

“這話應該是我說吧…”汪東陽坐了起來,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咳…你怎么醒了?”

“我不知道,什么東西一震然后我就迷迷糊糊醒了,嘴上還蓋著一個面罩,里面也不知道什么,吸起來非常舒服…”

接過水喝了兩口,汪東陽徹底清醒了。他的兩只手臂黑乎乎一片,灼燒和刺痛感明顯,可能已經(jīng)燒傷。

原來阿四口中的“實驗對象”就是自己是個人肉炸彈。這早該料到的,汪東陽找了些干凈的繃帶,纏在了有明顯出血的傷口上,問道:“萬班呢?”

“我醒地也有點突然,頭腦有點暈,你離得近,我就先把你弄醒了…”上官猶豫不決地指著管道被燒掉一大截麻捆繩,而下面,火焰點密密麻麻,“那邊我還沒看過,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汪東陽想起來了,他和萬晨位置是相對的,而上官指的哪一片區(qū)域,就是萬晨當時所站的地方一點。

那他豈不是會有被燒死的危險。

“這兒沒有消防帶嗎?”

“理論上沒有?!?

兩人環(huán)顧四周,的確沒發(fā)現(xiàn)什么消防器械,可能粗心的建造者壓根兒就沒料到一座晶石供能的地下基地,能夠著火。

汪東陽忍著渾身的不適,艱難地站了起來,并試探性地喊了幾聲:“萬晨?萬晨?“

“我去那邊看看!”上官致遠也趕了過去。

雖然火光點點,但好在室內(nèi)沒有太多煙霧,能見度還不算太大問題。越往那邊,各種焦黑的物質(zhì)增多,上官致遠幾乎又要再暈過去一次,他一邊呼喊著萬晨,一邊盡可能去忽視讓他范圍的人體遺骸。

“萬班?”

他聽見了幾聲呻吟,迅速朝那邊趕去,發(fā)現(xiàn)了苦苦尋找的萬晨,被兩臺機器壓在身下。

“他在這兒!”

“萬班…“汪東陽慢慢拖著身子走了過去,不顧機器上面的火焰,用手抓住了底端。

“上官,一起…”

但是他也很虛弱了,雙臂幾乎麻木掉,就強行用自己的膝蓋頂在最下面,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和上官一起把這兩臺機器推離了萬晨的身體。

“嗚…”萬晨痛苦地呻吟著,并扭動著自己的上身,“我的腿…腿…”

機器的碰撞把他的小腿砸出了一道凹槽,深可見骨,燒傷和其他外力造成的傷口也在不斷往外冒著鮮血。這種傷害與疼痛對于一個剛過完十七歲生日的男孩兒,未免有些殘酷。

“醫(yī)生…醫(yī)生…”

疼痛已經(jīng)導致萬晨的精神出現(xiàn)了一定的錯亂,他無力地揮舞著手臂,幾乎就要昏厥。

“我來了…”汪東陽喘了幾口氣后,趴在了萬晨旁邊,拿出了一只新的注射器,“別動,我給你打了麻藥。”

其實他自己也想來那么一劑。

萬晨急促的呼吸逐漸開始趨向平緩,但臉色依舊蒼白,想不到幾分鐘前他還是頂天立地的人物,而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灘泥。

“東陽,你還可以嗎?”

“沒事…”

汪東陽使勁眨了一下自己的雙眼,保持清醒地同時,小心剪開了萬晨傷腿上的褲子。這條腿幾乎被砸得變形,有一處露出了骨頭的碎片,幾乎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他掏出了工具,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做起了曾經(jīng)多次演練過的外科手術(shù)。

“哇…嗚…”

也許是麻藥的效果沒有完全擴散,也許是心理效果,萬晨仍然痛苦地喊叫著,這不禁給汪東陽很多壓力。

“輕點…輕點…”

“好…你忍一忍…”

汪東陽取出了對方腿部的碎骨,并用僅剩的繃帶包裹好,才如釋重負地坐在了地上,小口小口喝著水。

“水…水…水…”

萬晨的聲音依然顫抖著,吐字也不太清晰,官一直以為他在說“睡”,還慌里慌張地說“睡了就醒不來”之類的勵志話,直到萬晨努力伸出手指著水壺,他才恍然大悟。

“怎么樣?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上官把水壺遞在了對方口邊,“吐血嗎?頭暈嗎?”

“不…好一些了…”

萬晨喝了兩口水,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汪東陽…你呢…你沒受傷吧?”

“我還好…不算嚴重。”汪東陽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真的是,我沒有料到會出現(xiàn)這一茬。”

“是…還好我把他推到了一邊...怪不得他那么怪里怪氣…原來他想把我們換掉。”

萬晨雙手扶著地,慢慢坐了起來,但僅維持了一會兒,他的肌肉和骨頭都沒有了力量,神情恍惚著往后倒去。

幸好,他的身體直接被眼疾手快的上官扶住了。

“你先歇會兒,麻藥的作用可能還沒有散,”汪東陽捂著自己的手臂,“我也需要休息一會兒,你可以先聯(lián)系一下學霸,說明一下我們的情況…”

意外實在太多了,各種沒有料到的事情接連發(fā)生,讓他見識到戰(zhàn)場的殘酷。在你我過招的一來一往中,隨時都有人會遭到暗算,他朝著一處默默發(fā)著呆,希望能享受到劫難余生后片刻的寧靜。

“這…”萬晨執(zhí)意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翻找著衣服口袋,失望地看著被壓得徹底變形散板的通訊器,“哼…這么不結(jié)實,居然壞了…”

他也許忘了,要不是通訊器幫他擋了一下,或許自己又會有內(nèi)臟被壓破在身體里。

在多次嘗試無果后,萬晨突然把手里的東西扔了出去。這個動作讓原本有些平靜的氛圍變得緊張起來,汪東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動了。

“萬班…”

萬晨失望地甩甩手,頭幾乎低到了自己的腿上,不斷念著“咒語”:“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這不怪你,萬哥,”上官致遠輕輕拍了拍萬晨的肩膀。

汪東陽坐著沒動,盯著對方的傷腿:“我們的運氣是有點不太好,但是在這個環(huán)境里,還輪不到我們自暴自棄?!?

“你已經(jīng)救了兩條人命,該歇歇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水壺,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后門能不能走,上官你看看怎么上排氣管,我們得離開這兒了?!?

事實證明兩手準備是正確的——后門也被鎖住了,他們選擇萬晨來時的排氣管道作為出口。但問題來了,他們該怎么上去?汪東陽不知道有什么辦法,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后,發(fā)現(xiàn)上官一直在翻自己的包。

“你在找什么?“

只見上官在背包里費力地摸索,最后干脆把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這簡直就像個藏寶庫,掉出來的很多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個飛雪球,是老師發(fā)的圣誕禮物;一個微型電鉆——也不知道隨身帶著干什么;還有…

“你這里面都是些…這不是我的電動牙刷么?”汪東陽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東西。

“?。渴菃幔俊?

“這就是我的!”汪東陽確認了一遍,萬分肯定,“不對…它怎么能在你那里?”

“我…撿的…”

“撿的?在哪兒撿的?”

“我…我真忘了…”

上官致遠一臉無辜,簡直就是翻版的劉鵬飛。

下次讓我發(fā)現(xiàn)又拿走了我的東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汪東陽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靠了過去:“那你在找什么?”

上官見東陽怒氣值消失,露出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笑容,繼續(xù)翻找著寶貝:“找我的…這兒了!”

他把不需要用的都一一裝回了包,留下了一把鉤槍,在手里得意地轉(zhuǎn)著。

“l(fā)ook!卡希爾牌飛鉤槍,戶外探險飛檐走壁的最佳選擇!”

這柄鉤槍看起來有七、八成新,巨鉤閃著光亮,似乎沒怎么被用過。

“這這…你是后勤部的么?”汪東陽的手已經(jīng)無所適從了,指著上官手里的鉤槍問道,“這東西…你知道怎么用嗎?”

“當然了,我玩過好幾次了…”

他又找出了一大截麻繩,系在了鉤子上。當瞄準了通風口,鉤子如離弦之箭般,找到了接觸點,狠命穿過狹小的空隙,以強大的沖擊,擊穿了相同材質(zhì)的排氣管道,堅韌掛在一角。

上官拽了拽,很滿意地點頭。

“好了…很結(jié)實,很完美,”他回頭看著汪東陽,“你胳膊受傷,先上;我背著萬哥殿后,如何?”

“好吧…”

鋼構(gòu)在擊穿管道的一角時,彈開了固定裝置,汪東陽自己拽了拽,慢慢順著繩子爬了上去。爬繩與攀巖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難度更大些,沒有一個腳上的支撐點,只能依靠摩擦向上。他忍住手臂上星星點點的痛感,幾乎把之前休息恢復的體力全耗盡,才勉強爬到了管道中。

里面很干凈,沒有什么雜物,他向外面做了一個招呼的手勢,示意安全。

上官把萬晨綁在了自己身上,嫻熟地踩過一張桌面,又跳過一團火焰,抓住了繩索,并一點點地向上用力。

汪東陽在頂端望著慢慢上升的兩人,心里默念不要出事。

沉寂的食堂已不再擁有原來的模樣,雜亂不堪,他們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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