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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交鋒

汪東陽一連退了好幾步,向后一個滾翻,算是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Z的一拳似乎只是試探性的,沒有完全發(fā)力,或者說,他壓根兒就不屑于發(fā)全力。而汪東陽接這一下已經(jīng)比較吃力,他一手擋住正面,一手按住腕部,并在接住的瞬間向后退去,以減少對方的沖擊力,但即使是這樣,他的防御仍被這一拳幾乎打散,重新拉開了架勢。

“這就不行了?再加點勁兒??!”

Z吹了一口自己花崗巖色的拳頭,看了眼汪東陽的位置,幾步便跳到了他面前,一拳打向對方的鼻梁。

想一拳了結我么?

汪東陽頭一側躲了過去,同時,他抓住了z的手腕,一拳就砸了上去。

或許他早該料到結果,這一拳的位置選擇欠佳,正好打在了z的小臂中央。而這條手臂仿佛注了鉛,硬度極高,差點沒把汪東陽的手指震散。疼痛與謹慎迫使他縮回了手,但他瞟了一眼z,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對方在鬼魅一笑。

不好!

他急忙后退,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z的另一只手臂也啟動了,朝著汪東陽的腹部就是一拳。

這一拳擊中了汪東陽抬起的膝蓋上,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

他感覺自己這塊兒最堅硬的骨頭快要碎了,火辣辣的疼痛夾雜著刀割的觸覺,壓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憑借著醫(yī)生的直覺,骨頭應該沒有太大的損傷,但可能一時半會兒是沒有充足的戰(zhàn)斗力了。

汪東陽沒有做過多調(diào)整,借助全身的力量向另一個地方翻身,緊接著,z的一道豎劈又砸在了原來的地方。

汪東陽后悔把自己的雙截棍留在寢室了,他現(xiàn)在幾乎破不了對方硬化的能力,而且還受了一定程度的傷,能有什么辦法解決對方強硬的身體?但似乎現(xiàn)實容不得他思考太多,因為z的攻擊如排山倒海,汪東陽閃過兩下后,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

我明明學習很長時間的格斗,為什么不拿來用用?

一個念頭出現(xiàn)在了汪東陽的大腦中。如果硬碰硬完全處于下風,那能不能不正面硬剛。

Z的喘息給了汪東陽思考的機會,在此之前,他被打得落花流水,幾乎只能招架,完全用不上或記不得李全交給他的技巧。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使自己更加冷靜,并讓那些技巧性的動作重新回歸大腦。調(diào)整的時間并沒有太多,他壓低了自己身體的重心,俯身向z沖了過去。

這是z死活沒有料到的,因為在他眼中,局勢是自己在碾壓著對方,就好比足球比賽中弱隊一直在擺大巴,忽然大舉壓上發(fā)起進攻了,讓人覺得很詭異。

他輕蔑一笑,也朝著汪東陽奔去。當一個弱隊大舉壓上時,防線的空當就會不自覺地露出,這個作戰(zhàn)思路真是弱到爆了!

Z故意放慢了身體移動的頻率。果然,汪東陽更快一步,但沒有用肢體發(fā)起猛擊,居然當著z的面轉過了身。

嗯?

z沒有反應過來汪東陽的用意,但下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已經(jīng)中了埋伏,胸口處,汪東陽抬腳便是一道飛踢,力度很大,著力點也很準,一下把z踹出了幾米遠。

膝蓋的疼痛又加深了,汪東陽的牙齒咬在一起,加速至z的身后,一把將其抱住,拼命將其舉起。

果然,對方比自己想象得要重很多。不過還好,雖然z的身體經(jīng)過了硬化,但其重量還是可以承受范圍內(nèi)。不等對方有所掙扎,汪東陽深吸一口氣,扛著對方朝著結實的圍墻撞了上去。

兩種堅硬的東西撞在一起,他轉了一個圈,將z的頭對準圍墻,再一次撞了上去。

“我去!”

Z的沒有掙脫開看起來很無力的束縛,一頭撞在了比他更堅硬的墻上,疼痛混雜著眩暈使他不停地擺動著身體的每一絲硬化過的肌肉,無意間揮動著手肘,正中汪東陽的肋部。

汪東陽毫無防備,感覺自己右邊的肺葉都要被撞成一堆粉末,被這一重擊打得差點要窒息。他“扔“掉了z,摔在了一邊。

他甚至能品嘗到喉嚨里有一股不濃不淡的血腥味,這一次的疼痛是前所未有的——肋骨斷裂,可能也劃傷了他的內(nèi)臟。汪東陽一只手摸著疼痛的部位,一只手抓著地面,艱難地帶動著身體,向遠離z的地方爬動著。

不管z的狀況如何,汪東陽極為清楚,自己幾乎失去了全部戰(zhàn)斗力,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但似乎對方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帶給z的撞擊力也很大,而且圍墻的硬度要比魔魂帶來的硬化要更為強勁,汪東陽爬了大概三到四米的距離,不太放心地看了眼跪在地上,捂著頭頂?shù)膠。在對方的指縫中,似乎有鮮血神了出來,汪東陽咳嗽了幾聲,吐了一口唾沫,同樣看到了紅色的痕跡。

內(nèi)臟受傷了…他苦笑了一聲,但這笑聲在z的耳中卻是一種對失敗者的嘲諷。

“你這個…混蛋!”

雨水淋著他努力高昂的頭顱,指縫間的血液流過他的臉頰,而鴨舌帽也不知怎么的被扔到了一邊。Z就像一頭因受傷而咆哮的棕熊,慢慢向汪東陽走來。

但僅走了兩步,他就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絆倒,趴在了距離汪東陽一兩米的位置,但極強的求勝欲依舊讓他依舊向前爬著,一直爬到了汪東陽的身邊,舉起顫顫巍巍的手,砸在了對方的腳踝上。

但這一拳卻出了奇的柔軟,一點都不像z的作風。

他的硬化…結束了?

汪東陽原本都有些泄氣了,可現(xiàn)實真的讓人無法預料,他猜對了,z已經(jīng)不再是堅硬的巨石,回歸了人類的外殼。盡管如此,他仍然不敢怠慢,飛速搜查自己身上還有什么武器。

“對了!“

他看見了胸口處綁著一條皮革帶,才想起來,背上還貼著自己的TGR21。這是他最后的制勝法寶了。

汪東陽忍著疼痛,把背后的步槍挪到自己的眼前,一只手舉著槍,一只手扶著地面保持著平衡。

“你…你給我把槍放下!“z哆嗦著說,試圖用語言壓下汪東陽的槍口,”我們還沒有結束!是男人就給我用拳頭!而不是…”

他錯了,也許在平日里汪東陽優(yōu)柔寡斷,但這一刻,對方果斷扣動了扳機。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不是z的,他正如汪東陽所料,沒有了硬化,因而被子彈洞穿后,哼都沒哼一聲就仰面朝天的死掉了,而汪東陽雖然打出了致命一擊,但槍支帶來的后座力無形中拉扯并碰撞著原來的傷口,他實在忍不住了,只能用喊叫來減輕疼痛。

喊完過后,汪東陽才意識到,這和自尋死路沒有區(qū)別!腎上腺素瘋狂地分泌著,他急忙調(diào)整自己的身體,強忍疼痛,將槍口架在這一條直直的道路盡頭。

一片沉寂,他撐了半分鐘后,松開了手,躺在了地上。

很好…就這樣…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

他聽見了地面的輕微振動,還沒等他扭過頭來,感覺有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東陽!“陳曉曉拍動著汪東陽的身體,而徐欣然在用手試著他的脈搏。

“老汪!老汪!“劉鵬飛似乎也沒有大礙,手臂傷口處的血被同為醫(yī)學專業(yè)的徐欣然止住,在旁邊像死了爹媽一樣鬼哭狼嚎。

“停停?!八泵凶∵@三個人奇怪的舉動,”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他急忙晃動了一下身體,證明自己還在人世。

“呼…嚇死我們了!“徐欣然松了一口氣,仍在抱怨著,”我就偷偷往外瞧了一眼,然后你就爆了那個家伙的頭!我都快吐出來了!“

“喂…我是傷員…我能怎么辦…我要是不這么…痛痛痛…”

汪東陽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了,他放下一句“看著點周圍情況“后,便不再說話,躺在原地,任憑暴雨傾盆也無動于衷。

經(jīng)過這一輪的消耗戰(zhàn)后,他愈發(fā)地感受到作為人類的渺小,也終于明白起于冠捷和麥瑟對“魔魂“的看法:”任何事物都有漏洞,不管是事物本身,還是掌管事物的人“。

太對了。

///

二十分鐘前。

于冠捷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疼痛感告訴他,自己掛彩了。

他沒有看見朝自己射擊的人是誰,但可以清楚的是,自己的位置暴露了。果然,更多的子彈開始敲擊著于冠捷身前的鐵皮箱,逼迫他想一個更好的隱蔽點作為轉移。

遠處的槍聲又響起來了,于冠捷環(huán)顧四周,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煙霧彈,扔在了自己的腳下。在他的右后方,是一間教室,或許可以通過那里中轉一下。

當煙霧升起后,于冠捷彎下腰跑出了他一開始心儀的隱蔽點,準備翻過窗臺。忽然,他前面的玻璃炸碎開,差一點把他嚇了下去。

“嚯,正好幫了我一個忙。”他自嘲了一句,迅速翻了過去。

槍法準,洞察力強,于冠捷感覺自己碰上了對手。

在e樓的三層,Y收起了手槍,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不過,他比于冠捷要更加自信些,因為他的目標已經(jīng)達成。

“Y首領,我把數(shù)據(jù)都調(diào)出來了?!?

在他身后,那名跟他一起搜查麥瑟辦公室的士兵,向他請示道:“我們要不要現(xiàn)在就離開?”

Y打了個哈欠,指了指在不遠處,鐵皮箱后冒起的濃煙:“過兩分鐘吧…看見那里了吧?你在找兩個人,把那里的的一個小東西干掉…拖住也行?!?

“是!”

那名士兵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叫上兩個人就跑了下去。而Y則重新回到了麥瑟的辦公室內(nèi),一屁股坐在了真皮沙發(fā)上。

外面的槍聲似乎都不存在一樣,Y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能夠讓自己的頭腦與肌肉松弛下來,好好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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