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沒了做生意的心思,他關了店,回到家,盯著那份報紙看了很久。突然又想到,荊和鐘在琴川都是大姓,或許死去的是另外的人。是他關心則亂,才會想當然地以為死者是荊風鈴的爸爸。當務之急,他要先想辦法確定死的那個是不是荊風鈴的爸爸。
朱毅琢磨了半天,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他第二天一大早撥通了他爸爸和荊風鈴媽媽常去的那家麻將館的電話,他知道荊風鈴的媽媽喜歡睡懶覺,一般下午才去麻將館,早上肯定不在。電話里,朱毅自稱是荊風鈴的表哥周沖,說打鐘蘭家里電話沒人接,她找荊風鈴有事,讓老板娘幫忙去叫一下。那老板娘和荊風鈴一家很熟,奇怪地問道:“自從風鈴爸爸淹死后,她不就住到你們家了嗎?你怎么打電話到這里找她?”朱毅找了個借口,說荊風鈴昨晚想媽媽,回去了,搪塞了過去。掛下電話,朱毅心情大壞,看來淹死的那個的確是荊風鈴的爸爸,怪不得荊風鈴這么久都不回他消息。
荊風鈴說過,姨媽和媽媽不一樣,是個好人,而且一直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愛。這讓他稍稍放心了點。
可是,姨媽雖好,到底代替不了父母,荊風鈴能不能扛得住這份喪父之痛呢?
那天,朱毅再店里坐立難安,連吃飯都沒有心思,到了晚上,輾轉反側,天快亮才有了點睡意,可剛睡著,就夢到荊風鈴站在一個四下無人的池塘邊默默垂淚,然后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入池塘,陷入池塘不見了。朱毅驚醒了,他猛地從床上跳下,四下打量,才發現自己在房間里,剛才不過是個夢,這才松了一口氣,后背濕乎乎的,一模,全是冷汗。
“我實在呆不下去了,和林哥---就是我合伙人打了個招呼,就沖到火車站,買了張最早的火車票,去蘇城的票只有晚上的,我就買了一張去上海的。”朱毅喝了一口啤酒,說道:“等上了車,我才想起,自己曾發過誓,再也不去那個地方。”
魯涌泉笑笑,舉杯和朱毅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茶,道:“你也挺有意思的。”朱毅也笑笑:“挺傻的,是吧。”
魯涌泉又是笑笑,“接下里呢?”
火車三個多小時后到了上海,下車已經到了下午,朱毅顧不上吃飯,打了輛的直接去琴川。朱毅之前和荊風鈴去過一次鐘校長的家,那是市郊一坐自蓋的別墅,據說是鐘校長老公家里蓋的,獨門獨院,不遠處一個風景區,池塘綠樹,四季鮮花,風景極好,鐘校長夫婦就是喜歡這里的景色,才沒搬到市區去住的。幾年功夫,琴川的變化很大,朱毅憑著記憶,繞了好多遠路,終于找到了鐘校長家。
在車上,朱毅想了很多辦法去聯絡荊風鈴,可似乎都行不通。結果剛下車,就見別墅門一開,走出一個少女,關上門,頭也沒抬,弱柳扶風般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朱毅心一顫,忙跟了上去。好幾年沒見,荊風鈴已經從總角小丫頭長成及笄少女,雖然她曾發過幾張自己的照片給朱毅,但照片很模糊,從背影上看,就更分辨不出了。但朱毅憑直覺判定那就是荊風鈴,他本想上去和她打個招呼,又怕驚擾了她。一耽擱,荊風鈴就上了一條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