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突然詭異一笑：“也不是沒辦法，而且很好操作。”

“哦？”魯涌泉深夜驅車百里追兇，雖說過程還算順利，可身體辛勞，精神疲乏已經到了極點，腦子已經接近宕機。他沒留心老林話里有話，“有什么辦法？”

“很簡單呀，你娶了范主任呀，你們兩個公務員，職業、收入、年齡都夠了.......別說領養一個小姑娘，就是領養三個都夠了。”

“滾，還開玩笑？我還沒說你呢，為什么造謠我在追范主任呀？“

“你不追她，為什么叫她和你一起去見那個小姑娘，你看哥們我聰明吧，立刻把小王那個電燈泡拉走了。”林主任嘿嘿笑道。

“你知道什么，當時我考慮到小女孩受到驚嚇，我們兩個大男人過去怕讓她恐懼應激，什么都不說，想找個女的一起去。可我們隊外勤里唯一的女孩小金又有事留在隊里了，小王聽說要找女的，一時嘴快，叫住了樓下的范主任，你又自作聰明，把小王叫走了。你不知道你們兩個搞得我多尷尬嗎？你還在背后說我在追范主任，你以后讓我怎么面對她？”

“啊？我怎么知道，你又沒和我說。我剛才還調侃范主任來著。”老林沮喪地說。

“你自己搞出來的事，你自己擺平吧，我昨晚幾乎沒怎么睡，要趕緊打個盹兒，等下還要預審呢。”魯涌泉知道，這種事他渾身是嘴巴也解釋不了，解釋不了，索性就不解釋了，先休息好，起來還有正事要干。

說著，魯涌泉把毯子一卷，躺行軍床上睡了。

林主任雖然心里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騰，可他知道，抓捕犯人，行百里半九十，審訊是最后，也是最重要一關，這涉及到給犯人定性和定刑，如果這一關沒把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那個張輝，坐過牢，又被派出所處理過多次，是個滾刀肉，他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是要掉腦袋的，肯定要拼死抵抗。魯涌泉不容有失，他現在的確需要養精蓄銳，好對付那個人渣。

老林只好悻悻出了門。猶豫再三，他給自己徒弟打了個電話：“剛才廳里打電話要我去一趟，昨晚小男孩尸檢我已經做完，報告在電腦里，你讓范主任檢查一下，沒問題就打印出來。我回來簽字。”以前經常發生，上面有事叫主任過去的事，徒弟也不疑有他，爽快的答應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件事讓魯涌泉解決吧。我就不參合了。廳里宣傳部編先進事跡，讓我去提供法醫資料，我一直沒去，今天過去吧，免得再被范主任罵。”

魯涌泉睡了三個小時，下午兩點就起來了，他先跑到隊里，問審訊的情況。小王苦笑道：“那小子毒癮發作，暈過去了，林主任給他打了一針強心劑，命保住了，可一直在地上抽搐，剛好了點，還沒來得及審呢。”

“走，去看看。”魯涌泉和小王去了關押張輝的房間。快到拘留室的時候，魯涌泉特地示意小王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前，從門上小窗偷偷看去，見那家伙直挺挺躺在床上，兩眼放光，直愣愣盯著天花板，似乎在想著什么。一點也不像身體不適的樣子。魯涌泉故意踢了一下門，張輝立刻弓腰駝背，在床上彎曲成一個對蝦狀，嘴巴里吐出白沫，手腳還一抽一抽的。

魯涌泉和小王對視一眼，小王嘴里比劃了一個三字經，揮手叫來同事開了門。

二人進了拘留室，小王用腳踢了踢床腿，“別演了，我們都看到了，起來吧。”

張輝卻依然像只瀕死的狗一樣，口土白沫，渾身抽搐，時不時還拿頭撞一下墻，表現出很痛苦的樣子。

小王大聲喊道：“嫌疑犯還沒脫離危險，叫林主任過來再給他打一針，不，這次要打兩針。”

話音剛落，張輝一溜煙坐了起來，“報告政府，我沒事了。”

小王輕蔑一笑，“真不要再打一針了？我可聽說了，你這個情況，隨時都可能休克，甚至還有生命危險，不僅要打針，還要準備除顫儀，知道什么是除顫儀嗎，就是用高壓電，刺激你心臟，讓它繼續跳動，那個滋味，可是非常的刺激。”話說到最后，小王還做了一個十分夸張的表情。張輝的確是個滾刀肉，警察那一套，他太清楚了。可醫學領域，遠超了他可憐又貧瘠的知識范疇，他哪里知道什么是除顫儀，只知道高壓電用在人身上，一定痛不欲生。他剛才已經被林主任那雷霆一針，打掉了半條命，胸口酥麻了好一陣才恢復過來，有那么一瞬間，他都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報告政府，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再打針了。”光棍不吃眼前虧，他認識這兩個警察，就是眼這兩個煞神把他從老家抓來的。他從床里鉆出來的時候，因為緊張，忘了丟掉手里防身的剪刀，被那個高壯的漢子一腳跺暈，下巴重重撞在水泥地上，牙齒差點被整排撞飛。到了警局，他半是真難受，半是假裝，故意暈倒在地，想讓警察把自己送到醫院，這樣他就可以在醫院賴一段時間。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最后的結局是什么，所以能混一天是一天。

沒想到那個小個子男人找來了醫生，打針之前，還在醫生耳朵邊嘀咕了一陣子。

然后醫生那一針，差點讓他見到了太奶。

他知道，這兩個警察都不是善良之輩，他要是再不配合，不知道他們還會用什么招數對付他。

“不難受了？”小王笑瞇瞇道，“真不難受了？你知不知道，法醫室的人看了小男孩慘死的樣子，所有人都求我來給你打針。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這人臉皮又薄，不好意思拒絕別人。要么你再難受一下，法醫室有六七個人，我讓他們都來給你都打一針，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剛給你打針那個林主任是手最輕的，別人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你真不想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