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們送進了監牢，然后回宮，讓人去捉拿張李二人。

“哥哥？你怎么來了？”我剛回宮殿，發現他坐在里面。

“你受傷了？”他疾走過來檢查我的身體。

“不是我的血。”

“高堅呢，他又沒有保護好你？”

“說了不是我的血，哥哥你怎么不聽呢？”

“……”

哥哥沉默了，說完我才反應過來剛才的語氣不好，馬上道歉，“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有意，今天清月死了，我的脾氣也不好，我……”

“我知道了，哥哥沒生氣，你別急。”

我蹲下捂著嘴，“哥哥你沒看到，清月他流了好多血，他身上好多新傷舊傷，他把我給他的匕首自盡了，他是多絕望才活不下去啊……我，我要是早一點去看看他，他說不定就沒事了，我我真的怎么就差了那么一步，我要是早一點去他就有救了哥哥嗚嗚——”

“我知道了知道了，哭出來就好。”他也蹲下抱著我的頭，拍我的背。

“那些混蛋怎么就跟他過不去，他就是想過普通生活，怎么就要去毀了他。”

“……”

我抬起頭，“哥哥，你讓人去抓他們，判他們罪，我不會放過他們。”

“好，交給哥哥，你好好休息一下，哥哥會替你辦好，你就待著等我好嗎？”

“我也去，我也是證人啊。”

“你的身份不好出面，讓有心人抓到漏洞，損害你的名聲。”

我拉住他，“沒有關系，只要能定他們罪。”

“沒有那么簡單，如果他們拿你跟清月的關系做文章，不知情的人，一定會被誤導，到時候有理也說不清了。”

是啊，我本就不該出去，如果南祟的人知道，那和親，也會受影響。

“所以我只能待著嗎？”

“相信哥哥，我會辦好。你先把衣服換了，等我消息。”

哥哥走后，我坐了半天，想他們被定罪的可能性，目前只有那幾個混混的說詞，如果對方要保他們，可以說是他們構陷，也可以買通或者殺害他們，這樣就死無對證了。

清月的尸體我沒有燒掉，本來想把它作為案件的一個證據，歸根結底他是自殺的，如果仵作出來尸檢，那反倒不利。

大意了，沒有考慮周全，不應該把它交給官府，應該讓高堅偷偷做掉他們。事已如此，只能盡最大可能讓他們有牢獄之災。

“高堅，高堅？”

我得做好萬全之策，保護好他們。

“公主，高堅被王叫走了。”

“阿落姐姐，你幫我辦件事。”

“公主請說。”

“你去關押那幾個混混的牢房，找幾個靠譜的人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還有……”

要不讓他們做偽證？就說他們是去殺人的，反正他們個個都怕死，但是他們又不可靠，詢問的時候說不定就說漏了，到時候那兩個倒成了受害者。

“還有什么？”

“沒了，你快去辦。如果打聽到什么，也盡快告訴我。”

“是。”

我看著她走，想起清月的琴還在那里，沒人照看，它不知道流落到誰手里。

“公主，您又要去哪？”門口的守衛不讓我出去。

“是哥哥讓你們在這里的？”

“是。”

我回到院子，高堅不在，爬墻也不行。

“該怎么出去？”我望著宮墻外發怔。

“你是不是完全把我忘了？”

“大叔？”他站在小樓上。

“你什么時候來的？不對，你怎么白天出現了？”

“白天為什么不能出現？你現在不是需要我么？”

自從上次我們吵架，還沒有好好聊過。

“那你下來啊。”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這么多年了沒服軟過一次。”

好笑，都是誰教的啊。“你看看自己什么樣，回想以前你對我說過的話，你就知道怪誰了。”

“……反正我說不過你。”

那是我有理。

他跳下來隨即抱著我的肩膀，把我帶到空中，真的很高。

“閉上眼。”

“啊？”

他蒙住我的眼，我感覺身體隨著他輕飄飄的，掠過磚瓦，撫過花草，最后停在嘈雜的街道。

“好了，現在走吧。”他放開我自己先行。

“你干嘛捂我眼睛，我又不怕高。”

“沒有理由。”

“……”

回到清月住過的地方，門還是歪的，里面的血跡已經干涸，紅到發黑。我沒有多看，直接取了他的琴，背上。

“你是誰？”

一個濃眉大眼卻不顯粗曠的男人走進來。

“你又是誰？”我反問。

“我，是這家主人的舊識，來取他的東西。”他側臉看我的后面，“這把琴你不能帶走。”

“你都說了你是他的舊相識，而我是他現相識，他走之前信任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搶？”

“……他走之前有沒有說什么？”

“說了也不關你的事。”

我繞開他要走，他攔在門中間不放。

“怎么，你想打架？”

我說完大叔馬上就把我拉到身后。

“我只是想知道他最后都說了什么。”

“你到底是誰？”清月的舊相識，還不是那些只看他皮囊的顧客。

“在下李明翰。”

“……”我從大叔后頭出來，“你可知道清月是你弟弟害死的。”

“這件事是和他有關。”

“不是有關，他就是殺人兇手之一。”我糾正他。

“我弟弟人渾，但殺人這種事他不會做，一定另有隱情。”

“嘁，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是來跟清月懺悔的，沒想到你是來惡心他的。就你這樣，還想拿走他的琴？”

“這琴是我送給他的，我與他的情誼不假，望公主返還。”

我有些訝異，“你怎么認出我的？”

“據我所知，清月唯一有交集的人，就是公主了。臣李明翰，叩見公主。”

“你既然知道，我也告訴你，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不會放過他。你要真念及與清月的情誼，就不要包庇你那個混賬弟弟。”第一次別人跪我，我沒有叫他起來。我不怪他護親，每個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這么做，但是想兩頭好，他想得也太美了。

“清月的琴……”

“我想他在的話，琴一定是交給我，畢竟，他死之前對你只字未提。”

這次我走，他沒有阻攔。

“對了，如果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以去看看屋里，他躺的地方血跡還在，或者你去看看他的尸體，掂量掂量你弟弟有幾分無辜。”

清月與他，早已沒了情分，可笑他還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