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吳承宏腦子不大清晰,但是又不是傻。聽完徐寧的分析立刻意識到事情可能跟他的預想出了巨大的偏差,轉頭看著徐寧。
徐寧道:“先把這里的人都殺光。”說完徐寧帶頭第一個走過去。
正堂里的兩個人正在喝酒聊天,互相之間正高興,忽然眼前一花,從旁邊跳出來一個人,一個瘦子急忙站起來,手中的刀還未伸出來,就覺得脖子里一涼,接著他看見一把刀從自己的下巴下穿過去。
另外一個胖子則穩重的多,先是往后跳了一步,大聲喝道:“什么人?”
徐寧不搭話,回刀再刺,胖子躲開了,轉身就往門口跑。恰在這個時候,吳承宏過來,手中的斧子掄起來,攔腰將那胖子砍成兩節。紅白之物噴了一地,整個屋子里都是一股血腥之氣。
“你們去前院,把這里的所有人都給殺掉,我去找世子爺。”徐寧吩咐道。眾人應是,幾個人一起出去,徐寧走進偏房里,還是沒發現徐鵬舉,心中不由納悶,這些人把徐鵬舉弄哪去了?
進進出出找了兩趟都沒有發現徐鵬舉的蹤跡。徐寧頭都快撓禿,最后只好靜下心來,仔細地觀察這個地方。這個驛站的面積很大,但總不會把徐鵬舉藏到外面去,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那么這里究竟還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呢?
徐寧目光落在那酒壺上,只見到酒壺的外層沾滿了細細的水珠。“咦?”他伸手摸了摸,只覺得透心涼。
“草!”徐寧一拍腦袋,倒是想起來,這里還有冰窖。急忙翻身去了后院,不久的功夫就找到冰窖,打開冰窖,一股寒氣散發出來。徐寧談著腦袋喊道:“世子爺世子爺!”
“徐寧?快救本世子出去!”
徐寧道:“世子爺你說話怎么直哆嗦?”
“你……阿切!徐寧,本世子上去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徐寧笑了笑,道:“世子等著。”徐寧取了火把,走到冰窖里去,這里的溫度極低,都是冬天時候取的冰,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徐寧都覺得有點冷,待點燃了冰窖里的燈光,只見到徐鵬舉穿著褻衣褻褲,縮成一個球,嘴唇哆嗦著道:“快給本世子打開!”
徐寧急忙走過去,打開鎖鏈,把徐鵬舉扶起來,走到外面。徐鵬舉一直都在打哆嗦,走路走不穩,必須要徐寧扶著才行,他很擔心世子爺恐怕被凍壞,結果過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世子爺就恢復過來。
“奶奶的,那兩個人呢?”徐鵬舉醒過來之后,站起來大聲喝問徐寧。
徐寧道:“在正堂里。”
“帶我去找他們!”徐鵬舉咬著牙,張手搶過來徐寧的繡春刀,作勢就要殺出去。徐寧急忙攔住:“世子爺,算了吧,那兩個人已經變成粉末,您去看著不大合適。”
徐鵬舉掙脫:“呸,變成粉末,那就讓他們再變一次。奶奶的,把老子扔冰窖里,我要讓他們做鬼都不得安寧。”說完邁步走出廂房,往正堂走去。徐寧跟在后面,暗中想到,希望世子爺看到那血腥的場面不會吐吧。
結果兩人剛剛到正堂里,徐鵬舉一步就邁了進去。正好與地上那成了一灘血水的尸體來了個對眼,饒是他見過血殺過人,但還是被這一幕給惡心到了,翻身就往外跑,扶著柱子在走廊下使勁吐了起來。
“徐寧,這他娘的誰弄的?嘔——”
徐寧上前拍著徐鵬舉的后背,道:“吳承宏,世子爺你放心,回頭我一定把這個家伙好好教訓一頓。”徐鵬舉吐了一會兒,肚子里已經沒東西,現在只剩下酸水。
“回去把他給我埋了!”徐鵬舉彎著腰一邊吐一邊說道。
徐寧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
正在這時,幾個人匆匆走來,徐寧抬眼一看,原來正是吳承宏他們幾個。
“百戶大人,世子爺,敵人已經全部肅清。”吳承宏舉著手里血淋淋的斧頭說道,“那些人全被俺一斧子一個給殺了。”
徐鵬舉本來已經不吐了,聽到這句話又彎腰吐了起來。
“立刻回去。”徐寧帶著人,牽著徐鵬舉,又一次從狗洞里鉆了出去。徐鵬舉十分不樂意,到了洞口說什么也不進去,說什么大丈夫要出去就從大門出去。
徐寧丟下一句話,“世子爺,現在我的學生正陷入苦戰,沒功夫陪你瞎耗,外面數千的官兵亂成了一鍋粥,還有白蓮教匪,您要是想從正門我一點都不攔著您。”
說完徐寧先鉆了出去,其他人一個個跟著。最后只剩下了徐鵬舉,他看了看那被吳承宏已經撐開的大洞,無奈地只能跟著鉆了進去。趕到了春水橋,徐寧將徐鵬舉帶到了知府面前。游擊將軍見到徐鵬舉嚎啕大哭,一把鼻子一把淚,抹了徐鵬舉一身。
徐鵬舉怒道:“你個蠢材,我還沒死呢?哭什么喪?”
游擊將軍急忙道:“世子爺,我是一想到你受了那么多苦,就忍不住落淚哇。真恨不得替你去受罪。”
“那你去吧。”徐鵬舉說道。
游擊將軍愕然,這怎么不按劇本出牌。他哪里知道徐鵬舉受了那么多苦,正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怎么可能按套路來。
徐寧道:“知府大人,世子爺受了涼,快給世子爺找一身衣服,整治一桌熱菜。卑下得去找千戶大人,他們可能中了埋伏。”
說完,徐寧扭頭就走。徐鵬舉一聽也要去,游擊將軍死命攔住。徐寧沒有回頭。他們不可能讓徐鵬舉來參加這么一場戰斗,要么他是在做樣子;要么他們都是在做樣子。
一路繞到馳道的南邊,現在徐寧終于看清這里的情景。亂糟糟的,中間的人舉著火把,不時發出哄笑,他們在大路上圍成一個大圈子,沒人在外圍防守,也無人巡邏。徐寧帶著人摸到包圍圈的后面,往里面看,透過重重的人影,他看到了楊行恭。
楊行恭已經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千戶,披頭散發,衣甲帶血,他手里持著刀,無力地與幾個人斗在一起。舉刀劈砍,被人架住,然后眾人爆發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