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門口正大光明偷聽的琴心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來人伸了一根手指在嘴邊,示意琴心不要出聲。明明來人就在她的身邊,跟她同樣站在房門口的樹老大卻沒有半分察覺。
因為不清楚是敵是友,琴心小心的打量著來人,心里也在思考對策。
只見來人身穿樸素衣服但做工精細,稍長的頭發草草打了一個結在后腦勺,略顯怪異。鬢角幾許白色,眼角一些皺紋,為來人增添了沉穩的氣質。不是東都老爺子還能是誰,只是琴心不認識。
小腦殼頭疼,根本沒有什么好的方法,琴心暗中伸手在背后敲了敲古琴,然后就準備出聲提醒房間里正在聊天的兩個人。
只是,沒等到她出聲,房間里就傳來東都羅的聲音,讓她瞬間放松了下來。
“爺爺,你怎么來了?”
東都桀朝琴心眨了眨眼,示意琴心開門,這里的主人都喊他爺爺呢。
“啊”琴心反應慢了半拍,趕緊伸手去打開房門,將老爺子帶了進去。
直到兩人都走進去,五個樹人都還沒有察覺到東都老爺子的到來。在那涼亭中的三人也同樣沒有看到老爺子身影。
一進入房間,老爺子就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看著東都羅。東都羅向爺爺賠了個笑臉,讓滿臉疑惑的姐妹倆人先出去。
琴心和祺月走出房間,帶上房門,便聽到房間里傳來罵聲。是的,東都老爺子再也顧不上遮掩自己的到來,于是,房間外多了五人五樹的吃瓜群眾。
“咋啦,漲能耐了是吧。在家里教你得東西都教當做耳旁風了,還自詡為大英雄,總是心慈手軟是不。你以為這是家里啊,出了什么事都有我替你收尾。”
“爺爺,你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個屁。你看你,我是讓你出來歷練的,不是讓你出來度假的,你躲在這下面建個花園,建個房間干嘛。打算在這里結婚生孩子啊?”
“我這不是留一個后手嘛。總不能被餓死吧。”
“后手,留個屁的后手。你既然留后手了,來來來,你給我解釋解釋,你這一身傷怎么來的。英雄救美是不是,你真以為自己是主角啊。”
“反正說不過您,又不能罵……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哦哦,就出來一個月本事沒學多少,脾氣見漲啊。老夫我要不是之后缺一個養老送終的,誰管你啊。”
“停停停,爺爺,耳朵要掉了,你親孫子身上還有傷呢!”
“坐起來,躺在床上算怎么回事,裝病么。”
“爺爺,不用了,我的傷可以慢慢養的。”
“好了,你現在又可以出去蹦跶了,天天躺在床上讓幾顆樹照顧,讓小姑娘喂飯,像什么話。”
聽到這,屋外的某個女孩耳垂上爬上了紅云。低著頭躲避著妹妹視線的祺月再抬起頭是,房門打開,東都羅和東都老爺子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東都羅讓開一個身位,向姐妹倆介紹道:“這位不修邊幅的就是我的爺爺,東都家族的族長。”
“老爺子好。”
聽到姐妹倆的問好,老爺子充滿怒氣的臉瞬間變得慈祥,笑著點了點頭,顯得非常滿意。
“祺月,你去廚房準備點水果和冰飲,爺爺他……罵~呃……口干了。樹老大將涼亭外面的枯枝撤了吧,將劍三身上的束縛也解開吧。”
半柱香過后,東都老爺子招呼六個小輩不分長幼的圍坐在一起。至于五顆樹人,因為沒能及時發現老爺子的到來,面壁思過去了。
琴心仍然還在偷偷打量這個把東都羅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老人,祺月伸手將果盤向老爺了面前移了移,書睿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有畫箐和劍三,敢正視老爺子有些銳利的目光。
怕,這兩個人當然也有一點怕,只是一個楞頭青,一個二百八,根本不知道怎樣的表現叫做怕。
老爺子滿意的吃了點水果,才眨了眨眼,先前深邃的眼睛立即變得渾濁,銳利的目光也消失不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推到東都羅面前,并且看了一眼琴心放到旁邊石凳上的古琴。
東都羅立即心領神會,向琴心詢問道:“琴心,可不可以請香君大人出來。”
取過古琴,琴心敲了敲,沒有回應。最后還是畫箐湊過來沖著古琴喊道:“香君大人,你的信掉了啊。”
畫箐的話音未落,從古琴中飄出一道白色身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見白影從石桌上搶過信件,仔細確認的一番,隨后充滿警惕的看著東都老爺子。
東都老爺子也不解釋,只是淡淡道:“這是我兒子的信,老夫我看看咋啦。還必須跟你打招呼。”
顯然老爺子口氣并不客氣,當然他不是針對香君,只是在生自己兒子的氣罷了。
聽聞此言,白色身影彎曲雙腿,向老爺子施了一個萬福,“香君拜見大人。”
“東都白哪那里的情況怎么樣了,十年不管老夫,三年不管兒子,日子過的可還滋潤?”
不等香君回話,老爺子對著東都羅繼續說道:“你爸爸的事,以后再告訴你。”說完老爺子又從香君手上拿過書信。“送信的事,你不用管了。既然有心照顧后輩,就不要讓后輩在外面打生打死,那些老家伙是讓他們出來歷練的,不是出來送死的。”顯然,老爺子為香君沒有出手救下東都羅有點生氣。
“香君謹記大人吩咐。”
老爺子又側過頭對東都羅說道:“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去見見那個孽子。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里,爺爺我其實挺滿意的,后面一段時間可能沒法照看你,你自己小心,你的四個朋友來歷清明,包括香君,都是可以信任的。”說完,老爺子不等東都羅回應,直接在七人面前消失了。
“爺爺。”等東都羅出聲時,老爺子早已走遠。“一路小心,快去快回。”東都羅的話,老爺子聽見了,只是沒有回來回答。
東都羅問道:“香君大人,我爺爺他?”
“大人吩咐,有需要自當出手的。”
“我不是說這個,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爸爸他?”
“東都老爺子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香君不好多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香君就回古琴里待著了,有需要讓琴心招呼我一聲。”說完白色身影又飄回古琴之中。
六個人接下來的反應,交流,不足為道。讓我們視線再回到東都老爺子身上。
天璣峽谷
“天機前輩可在。”
“見過前輩,師傅去世十年了。”
“辛苦你了,小伙子。”
“晚輩后生,略用其能,不敢居功。”
“心態不錯,回去吧,我就過來看看。”
天權峽谷
“見過東都桀前輩。”
“這有你的一封信,東都白寄過來的。我先替你把關了,沒問題吧。”
“前輩說笑了,你們父子的事,晚輩不敢插嘴。不過,從東都白著人專門讓人送信,以及信上說的,看來他有點麻煩了。”
“嗯,我知道,你還是守在這里,這件事我去解決。”
“有勞前輩了。”
“你說你,以后少喝點酒,四五十歲的人的,還沒有傳人。”
“晚輩盡力。”
黑水地獄,某個不知名峽谷。
“晚輩東都桀,求見死神大人。”
“我知道你的來意,不如不見。”
”大人,我東都家……還不夠么。”
“這是他的命運,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年輕人嘛,放手讓他去闖。你且放心,他不僅是你的孫子,也是我的徒弟?”
“就是做您徒弟才不放心呢。”
“小聲嘀咕什么呢,我都聽得見呢!”
“那……這段時間,那小子就交給大人了。我去見一見那個孽子。”
“可。”
黑水地獄某個勢力的水源邊
“嗯,紅衣紅袍,甚是喜慶。老夫喜歡這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