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夢中的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睜開眼，碰巧與他投過來的目光相碰撞，有些尷尬，“白大哥，你在干什么呢？”

白狐似是沒聽見，移開目光，默不作聲。

陌靈兒走向他，“白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白狐看向她，眼里布滿了無助，讓陌靈兒心頭一疼。

“白大哥，你有什么事就說，我能幫你就盡量幫”唉，她自己也是一個犯罪的人，能幫到他什么。

聽到她這話，桃花眼里閃爍著光芒，一把拉住她的手。

陌靈兒見他這么反常的舉動，心里生出幾分怪異，愣愣的說，“白大哥，你怎么了”想試著抽回手，奈何他的力氣卻比自己大。

“靈兒，你看。”白狐把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心口處，忽略她臉上的紅暈。

陌靈兒以為他要跟自己表明心意，暗暗罵自己不要臉，但臉色還是微紅，可是當她觸摸到他的心口處，心里一震，“白大哥，你……”她驚呆了，她的手沒有感覺到男人強有力的心臟的跳動，就像沒有心跳。想到這，她似乎明白了一切，手用力掙脫他的掌心，她惶恐的站起身，后退了幾步，一臉的警惕。

白狐目光淡淡的，看不出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起身，就那樣坐著，“你知道了”這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

陌靈兒有些沒從震驚中緩和過來，“你就是那個無心狐妖一族幸存的一只白狐。”昨日她就應該猜到的，他當時臉色突然陰暗，她也應該猜到的。

“那你現在想做甚么？”一如既往的溫和，眼中還帶有點點笑意，似嘲諷。奇怪，見到她這個反應，自己明明料到了，卻還有一中失落感，可能是歲數大了的緣故。

陌靈兒愣住，竟然沒有話說，對啊，她功力尚淺，又是被罰到這，而且他也沒有傷害自己，還主動表明身份，這倒是自己大驚小怪了，但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妥。

“那你現在想怎么樣？”陌靈兒壯著膽子問道。

白狐終于起身，卻是站在原地，一臉受傷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因為白大哥是一只壞狐妖，就遠離我了？”那妖冶的臉龐看上去有幾分可憐。

陌靈兒有些蒙圈，他剛才好像不是這表情，怎么感覺此刻像被人拋棄的孩子一樣，可憐巴巴的。她心下一軟，態度好了幾分，“沒有，我不是這意思。”立即反駁道。

“那你還愿意幫白大哥的忙嘛？”白狐殷切的看著她，眼神充滿了期待。

她猶豫了下，“你說說看，我盡量幫”語氣有些不肯定。

“唉”他嘆口氣，走到岸邊，看著面前波光粼粼的河面，“你可知我們為何沒有心？”不等她接話，自顧自說起來，“我們生來是有妖心的，但是因為我們身份的特殊，練就的妖術也不同，而練就這個妖術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它的反噬力量會慢慢吞噬整個妖心，直到它死亡，我們不得不去尋找下個鮮活的心臟來維持壽命，前提是那個心臟的主人必須是自愿的，然后我們必須要承接這種反噬的力量，這種反噬除非我們放棄練就那種妖術，否則我們就必須一直受它的折磨，不斷的換心臟。每一次換心臟，都會有不同的身體反應，心臟的舊主人所攜帶的一些感應會印在我們的大腦深處，有的狐就像重生了一樣，甚至性情大變，做出許多不得已的事情。”

陌靈兒不自覺的靠近他，原來他們也不是那么殘忍，只是不得不借助這種方式活下去，就像魚兒必須生存在水下面，只不過他們的方式太過血腥。

“我們也不想有這種身體，大概前生造了孽，今生要付出代價吧！”

她能感覺到他深深的無奈還有抑制的痛楚，“白大哥，我做什么能幫到你？”

“靈兒，你知道我在這呆了多久了么？？我一閉上眼，腦海里能清晰的回想起這里的四季是什么樣？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我都記得。”他伸手觸摸河水，骨骼分明的手指在河水下面格外顯得修長，他甚至記得河水冰凍時產生的花紋是什么樣。

她當然知道有多久遠，娘親跟自己講的時候說她只能記得無心狐妖一族還有一只白狐尚存，至于那只狐妖在哪，她也記不清了。可曾想過他就在這無盡葬海。

“白大哥，你要我幫你什么？我一定盡力做到。”堅定的說道。

白狐起身，看向她清秀靈動的小臉，笑了笑，語氣溫和，“剛才有的，現在不用了，想來你也幫不到我的。”

陌靈兒一臉狐疑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直覺告訴自己不要追問，便默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