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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膽兒肥了

白濯對于九幽潯會從書房里出來,還喊他帶祭千凌去換衣裳一事覺得詫異,他發(fā)現(xiàn)時隔多年,他非但沒能看懂她,反而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介入以后,更覺得這人的心思深不可測。

至少初見時,他還能從她反抗時銳利的眼神里,被救后討問代價時平靜的語氣里,看出她的不甘,不服,憤怒,以及偶爾不得不妥協(xié)的麻木與絕望。

而現(xiàn)在,這些都不見了,他能看到的,只有她永遠波瀾不驚的神色,即使是表現(xiàn)出對祭千凌的不同,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甚至毫不走心的,不像出于本意,更像是……

在完成什么任務(wù),做一件應(yīng)該做,而非想做的事。

心里千回百轉(zhuǎn),面上,白濯還掛著他那溫和無害的笑容,將祭千凌帶到了浴堂,仔細叮囑了一番,再三確認不需要自己在一旁守著,這才在祭千凌紅著臉的催趕下離開了浴堂,還順便帶上門。

合上的門擋住了那副完美無瑕的笑。

……

祭千凌一個人在那偏院過了將近兩年,早過了不會動手的時候,已經(jīng)能熟練又迅速地將自己收拾好。

所以白濯剛離開沒多久,就感覺到了浴堂傳來的動靜,他坐在黑暗里,等候召喚。

殊不知祭千凌已經(jīng)自己按照記憶里的路摸索著往回走了。

轉(zhuǎn)悠了半天,終于摸到了熟悉的院子里,祭千凌的臉上就又露出點笑意來;等進了門,見著熟悉的身影后,那點笑意才被放大,一圈一圈的,擴大到整張臉上,最后連眼里也寫滿了開心。

“姐姐!”

九幽潯難得沒有倚在床榻,反而坐在書桌前,正在慢條斯理地泡茶,聽見祭千凌的聲音也沒抬頭,手上的動作依舊。

等祭千凌走近了,還能看見那茶盞上精致的綠竹。

“你不是想知道欺負了你的是什么嗎?”

祭千凌就又想自己耷拉著腦袋告狀的樣子,當時只是情緒上來了,讓他被迷了眼,趁機耍了小性子,如今再細細回想,才驚覺自己做了件多蠢的事,臉上的笑又淡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

他憑什么跟她告狀?她屋里的東西,她還能為了他做什么嗎?

九幽潯不用看也能猜到身旁的人在想什么,但這回,他顯然多想了,那可不是她的東西。

左右也要處理了,便算是賣他一個好,叫他心里好受些,也算不得什么。

于是轉(zhuǎn)過身,吩咐他:“站遠些。”

祭千凌正自覺無地自容,還不曉得要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好過了這事,聽了九幽潯的話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

“……”

九幽潯見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到底沒說什么,心里頭仍舊沒什么感覺,感知上卻又知道,此刻她該感到無奈的。

可空落落的心口一再提醒她,不是她,她不是她。

于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在認知里覺得不喜,這點不喜分明已經(jīng)在面上顯露,心口仍沒有感覺,便越發(fā)不耐。

因著這點不耐,她沒了興致,站了起來,右手凝力對著桌子一揮。

本該落在桌上的靈力卻打著轉(zhuǎn)遲遲落不下去,復(fù)又打著轉(zhuǎn)迅速飛向窗外,嘭的一下不知打在了哪。

祭千凌終于被這動靜驚醒,沒空再多想,眼前一幕就將他牢牢定在了原地,只見那張他坐了半天的桌子上,竟然飛出一抹光團,兇猛地襲向九幽潯。

九幽潯袖手一揮,就將那光團打飛,它又鍥而不舍的再襲去。

眼前一人一光團已經(jīng)在不算特別寬敞的書房里有來有往的打了起來,祭千凌才從那為數(shù)不多的見識里覺了那么點危險,趕緊往后退,退到了墻角,將場地留給了他們。

他不知道九幽潯的實力,只覺得那光團雖看不清什么樣,也不知道是什么,卻兇猛的很,于是只能瞪大了雙眼,緊緊地盯著前方,心里充滿了擔(dān)憂和緊張。

其實祭千凌只能看到一藍一白的影在空中飛來飛去,時而碰撞,時而分開,也幫不上忙,但還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一幕。

九幽潯卻沒了再打下去的耐心,只見她再又一次攻擊無果后迅速拉開了自己和對方的距離,雙手飛快變化,靈力在跟前凝聚成團,然后猛的打出去。

這團靈力在碰到光團之后,沒有再被擊飛,而是穿過光團,并迅速將它包圍。

九幽潯把手一抬,那靈力便挾著里頭的光團落在她手上。

她便落回地上,低了低手,才喚了祭千凌,“過來。”

祭千凌盯得眼兒都酸了,見九幽潯收服了那光團,這才松了一口氣,使勁的揉了揉泛酸的眼睛,然后小跑著過去。

等走進了,就仔細著看九幽潯,擔(dān)憂地問:“姐姐,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傷到?”

“一只小獸罷了,還傷不到我,與其擔(dān)心我,你不若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它,瞧瞧死了沒有。”

九幽潯的語氣里沒有什么情緒,祭千凌卻莫名的不喜歡這話,聽著就不像什么好話。他這樣覺得,便也這樣說了,毫不掩飾自己關(guān)心。

“姐姐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怎么聽怎么覺得不舒服,姐姐是姐姐,我關(guān)心是姐姐是應(yīng)該的,那什么,就這個光團子,管他什么大獸小獸的,與我又沒有干系,我自然是站在姐姐這邊的。”

說著這話,祭千凌也沒去看九幽潯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又說下去:“除去這些,若是平日里在外頭見著它,它是叫人無緣無故打傷的,那我愿意關(guān)心關(guān)心它,可眼下分明就是它擅自闖入別人家里,還攻擊主人家,就沖這一點,我也必然是要站在姐姐這一邊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他就又想到了自己一個人在書房里,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總是想要撫摸那桌上的雕刻之物,結(jié)果被舔了一下,只好落荒而逃的場景,以及之后的丟人模樣,一時之間又覺得煩躁,就忍不住大聲了一些:“姐姐別因著我年紀小,就覺得我什么也不懂,總是說些這樣的話,叫我難過,我其實什么都懂了!”

說到最后,已經(jīng)不只是聲音越來越大了,就連說的話也有些不管不顧,甚至在說完之后,祭千凌還抬起頭瞪著九幽潯,對上那冷漠的目光之后,也敢毫不畏懼地再瞪一眼,然后鼓著小臉,以示生氣。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九幽潯有些意外,可細細一想,又覺得合理,畢竟再怎么樣,他如今也不過是個六歲的人類小孩,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只是之前沒人護著,不得不壓抑著幼童的天性。如今找著了機會,幾番試探,大概是自覺探得了她的底線,這天性便忍不住暴露出來了。簡而言之,膽兒肥了。

到底是現(xiàn)在年紀小,心性不足,若是再長些年歲,必不敢這樣由著性子。不過也好,左右她現(xiàn)在有的是時間,便來好好看看,藏在這人畜無害的可憐模樣下的,是個什么東西。

她總會知道的,她有的是耐心。

這樣想著,九幽潯隨意的將手上的東西往祭千凌懷里一丟,只留下一句“好好修煉,過幾日,我便要看到成果”,人就往門外走去,瞬間消失在原地。

等祭千凌抱著懷里的東西追出去,哪里還有那人的蹤影。

桌上,被遺忘的茶徹底涼了。

與此同時,禁地的桃樹下,一人坐在石桌前,桌上只有一盞茶,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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