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宋清塵知道,這一次,他賭贏了。
感受著體內充盈的靈力,宋清塵原以為他會興奮,狂喜,可是,什么都沒有,他有的只是平靜,無盡的平靜。
他的胸腔里空落落的,除了靈力的涌動,他再感受不到別的。
失了心臟的同時,他似乎也失去了某些能力……
剛感知到體內的靈力,他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他明顯感覺到,他體內的靈血丹與她的身體有牽扯,有共鳴。
他眸色一涼,只有半顆。
他目光低垂,看著趴在他身上為他哭的發顫的可人兒,心中茫然一瞬,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只有半顆。
想到她的名字,他嗓音干啞的道:“月月。”
“……嗯?”姚月從他懷中探出頭來,露出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整個眼睛哭的紅彤彤的,活像一只小兔子,任人看了都忍不住要憐惜。
可他卻道:“你起來些,我有點麻。”
心知自己將他壓麻了,姚月連忙起身,擦擦臉上的淚珠,上手給他捏捏。半晌,她吸吸鼻子,問:“好點了嗎?”
宋清塵看著在他身上揉捏的小手,輕輕點了點頭。
姚月松開手,默默看他,小嘴一撇,又哭了出來。
“清塵,都是我不好,遭人暗算,還連累了你,嗚嗚~”
“你為什么這么傻,我是魔,受點傷沒什么的,你為什么要幫我擋?”
她好想抱著他哭訴,想抱他又不敢抱,怕壓著他,只得抓住他一只手,埋頭抵在床邊嗚咽。
失去他的痛苦與恐懼,她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看她哭的有些慘,淚水彌漫,大有一種要將他的床淹了的架勢,宋清塵終于動了動,將手覆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
“月月,別哭了。”
姚月抬起頭來,一雙水葡萄似的大眼睛濕漉漉的,水汽氤氳的看著他。
宋清塵將手移到她哭的紅腫的眼皮上輕輕摩挲。
“眼睛都哭腫了,幾日未睡了?還不回去休息。”
姚月癟嘴搖了搖頭,“我不走,我怕我睡醒了你就不見了。”
宋清塵摩挲的手指一頓,嗓音溫柔了一些,“不會的,月月回去睡罷。”
她差點失去他,此刻只想好好守著他,實在不愿離開,她巴巴的望著他,“清塵,我和你睡一起好不好?”
看著她可憐的模樣,他不知為什么,也沒有拒絕,將手收回來,為她騰出一些空間。
行動間的意思不言而喻,姚月嬉笑一聲,脫了鞋子,上了床。
她在他身邊躺下,目光瀲瀲的看著他。
“睡吧。”
“嗯。”
過了一會兒,“還不睡?”
“我睡。”
“……”
“月月,你這樣看著我,我也睡不著。”
“我睡了!”
說完,姚月,立刻閉上了眼。
室內靜了那么一瞬,胳膊上突然抓上了一只小手,宋清塵轉頭看她,姚月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她眸光溫亮的看著他,“讓我摟著你的胳膊睡吧,這樣我才能睡得安心。”
說完,向著他的方向靠了靠,似乎已經累到了極至,下一秒她便安靜的睡了過去。
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宋清塵微微動了動,想將胳膊抽出來,剛有所動作,姚月嬌軟的身子立刻貼了上來,將他的胳膊摟得極緊,眉頭緊皺,仿佛睡夢中都怕他離開。
宋清塵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垂眸,看向這個離他不足一寸的女孩,清秀的眉眼,小巧的鼻頭,瑩潤的耳朵,飽滿的粉唇。她長得恰到好處,中規中矩,沒有哪一處是特別驚艷的,充其量也就是個俏麗佳人。
宋清塵不解,幾日前的他,為何會為了這樣一張臉而沉醉不已,險些迷了心智。甚至為了她一再的猶疑,有了那些懦夫之想。
還好,他及時醒悟過來了。
他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盯著她看了許久,似乎她身上有一種魔力,無聲無息的便能吸引他全部的目光。
大悲大喜過后,姚月身心俱疲,這一覺,她睡了很久。
意識迷蒙間,感覺宋清塵已不在她身邊,姚月猛然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叫一聲,“清塵!”
然后,看見宋清塵正端坐在桌前,聽見她的呼喊,轉過頭來看她。
姚月輕呼一口氣,終于將滿心的擔慮收了回去。
宋清塵見她醒來,手上端了個琉璃碗,輕步款款的朝著她走來。
他走至床邊坐下,將琉璃碗緩緩遞了過來,里面是一碗濃稠的鮮血。
他說:“聽魔醫說,你已經三天沒有用藥了。”
“你又割腕取血了?你知不知道你還是個病人!”姚月嗆怒看他一眼,將他的手腕翻轉過來,上面干干凈凈,沒有一絲傷痕。
宋清塵笑道:“靈血丹靈力充沛,效果極佳,一般的小傷于我而言,基本都是即傷即愈,無足掛齒的。”
“你知道了?”姚月說完,想想憑空多了一顆內丹,自然是該知道的。
宋清塵輕笑,“快喝了吧。”
“你這般催促,讓我險些以為看到了魔左使。”姚月玩笑了一句,接過琉璃碗,將里面的鮮血一口悶了。
聞言,宋清塵看著她閉眼悶血的動作,眸光閃了閃。
你以后恐怕要經常看到這樣的我了。
這幾日,姚月日日與宋清塵待在寢殿內,與他一起吃飯,一起練功,一起睡覺。
姚月感覺唯一不圓滿的地方,應該就是宋清塵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時時黏著她了,很多時候,都是她主動,他才會過來親她幾下,也遠沒有之前的濃情愜意。
難道這就是所謂熱戀過后的平淡期?
終有一日,姚月忍不住哀怨出聲,“清塵,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當時,宋清塵臉上的表情很玄妙,“為什么這么問?”
姚月委屈控訴,“你現在都不會主動親親我,抱抱我了?”
宋清塵只是頓了兩秒,便幾步上前,將她攔腰抱起,放在床上后,傾身便要壓下來。
姚月連忙抵住他的肩膀,“你做什么?”
宋清塵輕笑一聲,聲音有些沙啞,“月月不是嫌我同你不夠親昵嗎?我現在就同你親熱親熱。”
姚月有些羞赧,急忙從他身下逃開,“不,不用了。”
那日,宋清塵雖然什么都沒有做,可那日過后,宋清塵日日都要與她親熱一番,早安吻,晚安吻必不可少,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