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辰星的心緒飄蕩的太遠。華俊已經接通了電話。手機上方浮現出一個茶杯大小的全息影像。半身影像的男人正和身邊的人交代著什么。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這道影像正是辰星的哥哥華俊。

“難得呀。除了上次你要我幫你調查那個青梅之外。你可是極少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是有什么要緊事嗎。”華俊往常一樣說話一板一眼，一副老學究模樣。辰星一直很好奇華俊只比自己大了五歲。給人的感覺卻像是長了一輩似的。以前每次辰星拿這個調侃華俊。華俊總是同樣的一句話。一個隨爸一個隨媽。

“算是吧。……”辰星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轉述了一遍。眼見面前的華俊毫無表情。辰星苦笑“給個表情好不好。這么大的事情，你一點都不驚訝，不意外的嘛。”

華俊標準的國字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有什么好驚訝的。早知道會是這樣了。只是沒想到張氏會狠毒到如此地步。”

辰星的下巴險些被驚掉：“什么什么。你早就猜到了，那為什么不告訴我。”

華俊一撇嘴：“怎么提醒。我只是猜想張氏會從中作梗。誰知道他們會使什么手段。不管什么手段。只要你們研制不出藥方就是安全的。”華俊頓了一下接著道“現在你們成功拿到了藥方，也就代表著麻煩真的來了。”

辰星沒料到華俊會做出如此的推論。看起來還是很準的樣子。不過辰星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你以前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華俊理直氣壯：“說這個做什么。說我不希望你研制成功。你愛聽嗎。”

“合著您老一直支持我是真的。希望研制失敗也是真的。”辰星目瞪口呆發問。

華俊接過助手遞過來的水杯道了謝方才回答辰星的質問：“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是真心希望這個配方能夠研制成功。然后成為惠及普羅大眾的平價藥品。我所希望的只是，研制出藥方的人不要是你而已。”

辰星頓時滿心都是挫敗感。不只受要挾的張成，連自己的哥哥都在期待自己的失敗。不快道：“是誰有分別嗎。這件事情總是有人要去做的。”

華俊不怒反笑：“還是太年輕啊。事情要真的只有這么簡單就天下太平了。要知道抱有你這樣想法的人不只你一個。和心語研究室一樣，有濟世想法的研究室實驗室也不少。可是十年來為什么再沒有人能研制成功。你現在還不清楚原因嗎。真的只是技術難度太高。技術難度再高，總有攻克的時候。人心才是你們真正的敵人。”

如果換做以前辰星一定會說華俊在危言聳聽。但是此時此刻，辰星異常清楚華俊所言非虛。誠然世上有無數的良善之人。同樣有不少卑劣的貪婪之輩。

“你該早點跟我講這些的。”

“對人心了解越多，快樂也會越來越少。一個人其實做不了什么的，能堅持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使命感，只希望你做一個快樂的人。失敗就失敗吧，我只要你安樂一生。看這就是人性，我不在乎別的人怎么樣，我在乎的只有你。”說到最后華俊自嘲的笑了笑。

這一瞬間辰星覺得內心像是被放上了什么東西。很沉很沉壓得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來。貪之一字竟會讓人如此瘋狂。

“可是我并不想抽身而退。我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認為自己負得起什么拯救世人的使命。我只是想讓更多的人有機會活下來。”

華俊微微一笑身手做了個給辰星撫頭的姿勢以示安慰：“好了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是你想不想退出的事了。藥方到了你的手中，你注定要走上一條危險的路。從現在開始，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不只那個青梅也包括你的好朋友林文。”

連林文都不能相信嗎。辰星很不喜歡這種什么人都懷疑的感覺。

華俊繼續提醒：“最美好和最邪惡的都是人心。而且人的心是會變的。現在這個狀況你只能加倍小心。還有我給你提個醒。既然你和張氏的配方是同一張。那么只要你委托生產這藥品，張氏就可以告你侵權。”

辰星憂慮：“這也是我頭痛的地方。還有張成已經家破人亡。你說張氏會不會。”話沒說完就被華俊的爽朗笑聲打斷：“誰知道呢。不過你放心。想動我還沒那么容易。辰星你記住不論什么時候。我你哥哥華俊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辰星幼年時母親就離世了。父親又動過大手術必須常年調養。這么多年真正照料他長大的，實際上是這個只比自己大五歲的哥哥。這一瞬間辰星突然明白了華俊為什么會看起來那么老成。

想說的都已講明。華俊本就是忙里偷閑。不再多言兩人掛斷了電話。

和華俊的一席話，讓辰星知道了自己有多天真。曾經辰星以為張氏不過是為了斂財。畢竟救了千萬生命。以為人們追名逐利已經是極限了。萬萬沒想到有些人是沒有底線的。最最可怕的還不是沒有底線的人。而是既沒有底線又手掌資源的人。

看著桌子上靜靜躺著的那一疊資料。張氏的命脈就在自己的手中。辰星暗道“不管怎樣都要讓林文離開才好。林文的家人可沒有華俊特殊的身份和自保能力。越想越頭痛，辰星干脆起身來到院中一邊打理花圃，一邊思索接下來該怎么辦。

滴---滴-----有人在按門鈴。辰星苦笑最近是怎么了。以往常年沒有客人登門的最窮研究室。現在倒好訪客不斷。放下手中的噴壺辰星來到門口接人。

打開鐵藝大門。面前是一個提著許多禮品的中年男人。男人滿臉堆笑直笑的辰星頭皮發麻。

悄悄挪遠了兩步距離辰星問道“你是？”

剛問完男人臉上的笑更燦爛了幾分。:“你就是辰星吧，真是年輕有為啊。我早就想來見你了就是一直不得空。今天終于就機會見到了，真是榮幸。”

對方過分的熱情辰星十分不適應強調道“你是誰，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來人面上微微一僵搓了搓手道：“我是朱海明。今天來呢是想代表張氏和你商討關于提高疫消丸產量的事情。”

辰星直接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