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理院子
- 鄉(xiāng)村大設(shè)計師
- 今長空
- 2102字
- 2020-01-17 14:07:19
稀薄的陽光透過云層灑落在地,萬物似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黃。
蘇木把最后一摟番薯藤丟到院子角落,揉著酸疼的胳膊。開始時候,還有心思思考鄉(xiāng)村發(fā)展思路,等忙碌的清理工作開始,壓根就沒多余力氣去想其他了。
兩年沒有打理過的后院成了植物瘋長的樂園。
尤其是番薯藤和南瓜藤,兩個物種赫然活成了院子世界的兩大霸主,各自占領(lǐng)了一半空間相互對峙。
其氣勢,就連院子中心的老葡萄樹也只能瑟瑟發(fā)抖地活在搖搖欲墜的葡萄架上,還得面臨著被南瓜藤隨時攻陷的危險。
整整花費一個下午,蘇木才把兩大霸主完全鏟除到角落。
除了堆積的藤蔓,番薯和南瓜也裝了兩籮筐。
但別指望它們能好吃,絕對是寡淡無味,只有喂豬的價值。
因為這兩種農(nóng)作物,最終結(jié)出的果實是否美味,要取決的因素可不少,光照、土壤、水分三者都不能缺失。
而且它們旺盛生長的背后,可是犧牲了水分和養(yǎng)分供給藤蔓而得來的。所以那些沒經(jīng)過培育,沒經(jīng)過翻藤的南瓜和番薯都不好吃。
“木木叔。”
一道聲音自背后響起,蘇木正盯著兩籮筐番薯南瓜發(fā)愁,被忽地嚇了一跳。
“木木叔你看我捉了什么。”
蘇小丫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蹦出來的,手里拿著一根撕細了的紅色包裝繩,繩子另一端綁著一條蜥蜴樣的暗黃色活物。
“你抓的?”
蘇木稍有些意外,又那會不認識。
這東西土話叫四腳蛇,有些地方叫狗婆蛇,學(xué)名叫種花石龍子。
通常在雜草茂盛的水溝邊和田埂出沒,膽子特別小,見人就逃,會像壁虎那樣斷尾求生。
常見的都是二十厘米左右的成年體,背部土黃色或暗黃色,下腹黃色,耳后和腹部兩側(cè)有細碎的紅色斑點。
其中它們的幼體顏值很高,背面黑色帶有幾道淺黃色的縱線,尾巴是藍色的。
“嗯嗯嗯。”
蘇小丫顯得很興奮,巴拉巴拉說道:“我和黑仔他們幾個人一起抓的,抓了好久呢,其他人都沒抓到,就我和黑仔一人抓到一條。”
“我這條是我自己抓到的,都不要他們幫忙。”
小丫頭特別強調(diào)地加了一句,說完,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就眨巴眨巴地望著蘇木,像是等待贊揚的孩子。
蘇木滿腦子黑線,抬起手直接敲了敲她腦袋,“小姑娘家家的玩什么蛇,難怪妳媽打你。”
蘇小丫頓時滿臉委屈。
蘇木沒理她,繼續(xù)說道:“這是三有保護動物,趕緊找個地方放生了。”
“不放,它咬了我兩次呢。”蘇小丫說什么都不干,而且振振有詞,“我只是養(yǎng)它,又沒有虐侍它,你看它尾巴都沒有斷。黑仔抓到的那條尾巴都斷了,是他們故意的,而且他們還說抓回去吃掉呢。”
蘇木一時無語。
他在想黑仔是誰家孩子來著?好像是蘇大石家的,雖然名字叫黑仔,其實并不黑,反而比正常農(nóng)村孩子都要白一些。
蘇小丫見木木叔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有些好奇問:“木木叔,四腳蛇能吃嗎?”
“不能吃。”蘇木說謊了。
不過就村子而言,確實沒人愛吃它們。
但別的地方就不好說了,俗話說出門三里地,風(fēng)俗各不同,自然也包括了飲食的。
比如隔壁鎮(zhèn)子就喜歡吃四腳蛇,上初中時候蘇木就在隔壁鎮(zhèn)子嘗過他們的夏日盛宴,其實就是四腳蛇加啤酒。
四腳蛇開膛破肚,挖掉內(nèi)臟,裹上面粉和雞蛋清,下油鍋炸得咯嘣脆,再來一瓶冰冰涼的啤酒……嘖,那滋味。
那才是夏天的正確打開方式。
……
好不容易教育了蘇小丫什么叫動物保護法,連帶著嚇唬,才讓小丫頭戀戀不舍地放生了四腳蛇。
因為心想著怎么處理那些堆積的樹藤還有南瓜和番薯,他就向小丫頭打聽誰家養(yǎng)豬。
“黑仔家呀,他家里養(yǎng)了十幾只大肥豬。”
蘇小丫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在村里面,小孩子才是地頭蛇,她扳著手指頭數(shù),“還有蘇小絨家也養(yǎng),蘇美美家也養(yǎng)……”
“行,那先去黑仔家看看。”蘇木立馬決定,就要打發(fā)蘇小丫回家,不過小丫頭非要屁顛顛跟著。
路上得知黑仔家的豬欄沒建在村里,而是在村外的一處野山塘邊上,距離還挺遠的,蘇木便先去村主任蘇二毛家借了摩托。
黑皮的嘉陵70經(jīng)過三十年依然很穩(wěn),踩一腳就打著火。
其實蘇木家里也一輛85年的I型郵政綠,不過閑置太久要收拾一番才能用,他沒記錯的話,蘇二毛這輛黑色是88年的。
蘇木彎腰瞄了一眼車身的鋼印銘牌,是88年沒錯。
那時候農(nóng)民手頭上都有些積蓄,自家老頭子85年買的時候花了大概二千8九不到三千塊的樣子,其后有一段時間這輛車的價格還炒到上萬塊。
貴是還蠻貴的,不過一點兒都不虧。
即管是三十年后的今天,嘉陵70也可以稱得上神車,4.2油箱,理論油耗百公里0.95,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皮實穩(wěn)定。
出了村子。
再幾分鐘后,就看到了野山塘,山塘邊上建了三座簡陋的木頭房,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陣豬屎味飄來。
估計是聽到了摩托車聲,一個紅衣服的女人從中間的木房走出,約莫三十來歲年紀,穿著長筒膠鞋帶著黃色膠手套。
“朱蓮嬸子。”
蘇小丫隔著老遠大喊,看著熟悉勁,顯然是沒少來豬場這邊玩。
從木房子出來的女人正是蘇大石老婆,朱蓮。蘇木其實也就見過兩次,要不是蘇小丫開口他都不太敢認。
第一次見那還是十年前的事,印象中只記得很文靜的模樣。
第二次見是三年前,朱蓮一只手牽著五歲大的兒子,一只手挽著蘇大石,穿著白色婚紗,在父母拂袖而去后嚎啕大哭。
“你是,蘇木?”朱蓮有些遲疑,看著蘇木沒太敢認。
蘇木停好車,不由得驚訝:“朱蓮姐還認得我啊。”
“有些不太敢認,就是記得有個印象。而且我看丫丫跟在旁邊,才敢猜一猜的。”朱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話細聲細氣的很有條理。如果拋開這身養(yǎng)豬的打扮,誰也不敢把她往山村養(yǎng)豬婦女這身份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