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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辛涼發散風熱藥

菊花(杭菊花 野菊花)

【名稱】

學名:Chrysanthemum sinensis( 注:今作 Chrysanthemum morifolium Ramat.)。
別名:女華、金蕊、更生。

【科屬】

菊科。

【品考及產地】

《用藥須知》曰:菊花有白、紅、黃三種,俱入藥,而以色黃味甘者為上,若辣者不用。
《古方藥品考》曰:更有野菊,一名苦薏,花亦作黃色,惟瓣短小,且味苦,氣香,此與甘菊功用不同。產滁州、杭州、池州者佳。

【形態】

多年生草本,莖之下部,稍帶木質,葉卵形,有缺刻及鋸齒,葉柄長,互生,秋末開花,頭狀花序,周圍之花舌狀花冠,中部之花筒狀花冠,又因培養之故,頭狀花序中之花,有全為舌狀花冠者。此菊變種甚多。

【藥用之部】

花。

【修治】

陰干。

【性味】

味甘帶苦。

【成分】

含有精油(《科學》17卷9號)。

【用量】

錢半至三錢( 4.5~9克)。

【效能】

(1)《本經》:
主諸風頭眩腫痛,目欲脫,淚出,皮膚死肌,惡風濕痹。
《別錄》:療腰痛去來陶陶,除胸中煩熱。
甄權:治頭目風熱,風旋倒地,腦骨疼痛,身上一切游風,令消散,利血脈,并無所忌。
《大明》:作枕明目,葉亦明目,生熟并可食。
元素:養目血,去翳膜。
(2)張石頑曰:
為去風熱之要藥,故《本經》專主頭目風熱諸病,其治惡風濕痹者,以其能清利血脈之邪,而痹濕得以開泄也。觀《金匱》侯氏黑散、《千金》秦艽散,俱用菊花為君。時珍所謂治頭目,其旨深哉。野生者名苦薏,可搗涂癰腫疔毒(《本經逢原》)。
沈金鰲曰:菊花并莖葉打汁飲,可治疔瘡,以滓外敷,紅線疔尤為要藥,經疏曾及此(《要藥分劑》)。
(3)《和漢藥物學》曰:
昔時應用于目內障患者之劇甚頭痛。
《和漢藥考》曰:從前日本醫家,每制為菊酒或菊油用之。菊油出日本之薩摩,立冬前后,入山采摘野菊,曬干,用水蒸氣蒸餾之,使成揮發油質,透映帶綠色,為有野菊香之液體,味微苦,有沖動鎮痙之效。醫治功用極多,頭痛涂擦;腹痛仍服之;眩暈涂擦頭部及胸膛,仍服用;齒痛涂布頰部痛處;腹痛下瀉,涂擦腹部,仍服用;眼病和水敷之;金瘡、湯火傷、螫傷等,各涂擦傷口;淋痛、尿道閉塞,涂布尿道孔,仍服用。

【次公按】

次公在紅卍字會醫院,常遇婦女之素善郁怒,以致頭暈頭痛,脈舌略帶實熱者。每用菊花、薄荷、鉤藤等,更協以生地、生首烏、生白芍、決明、牡蠣等,往往而愈。此病在舊說謂之肝陽,實際上此等病多為輕度之腦充血。郁怒為腦充血重要原因之一。婦人善郁怒,故多此癥。菊花、薄荷等,有清凉鎮痙之效,足以減少病者之痛苦,而首烏、生地等則有降低充血之力,此其所以效也。
豆豉 大豆黃卷

【名稱】

別名:大豆豉。

【品考】

有淡豉及咸豉二種。淡者入藥。

【修治】

淡豉造法:黑大豆二三斗,六月內淘盡,水浸一宿,瀝干蒸熟,取出攤席上,候微溫,蒿覆,每三日一卷,候黃衣上遍,不可太過,取曬簸凈,以水拌,干濕得宜,以汁出指間為準,安甕中筑實,桑葉厚三寸,密封泥,于日中曬七日,取出曝一時,又以水拌入甕,如此七次,再蒸過攤去火氣,甕收筑封即成。
大豆黃卷造法:以大黑豆浸水中,候生芽長五寸,取出陰干。

【性味】

甘、淡。

【用量】

豆豉每用三錢許( 9克左右);大豆黃卷三錢至六錢( 9~18克)。

【效能】

(1)豆豉之主治:
《別錄》:傷寒頭痛寒熱,瘴氣惡毒,煩躁滿悶,虛勞喘吸,兩腳疼冷,殺六畜胎子諸毒。
《藥性》:治時疾熱病發汗。熬末,能止盜汗,除煩。生搗為丸服,治寒熱風,胸中生瘡。煮服,治血痢腹痛。研涂陰莖生瘡。
《大明》:治瘧疾骨蒸,中毒藥蠱氣,犬咬。
時珍:下氣調中,治傷寒溫毒發癍嘔逆。
大豆黃卷之主治:
《本經》:濕痹,筋攣膝痛。
《別錄》:五臟不足,胃氣結積,益氣止痛,去黑皯,潤肌膚皮毛。
孟詵:破婦人惡血。
時珍:除胃中積熱,消水病脹滿。
寧原:寬中下氣,利大腸,消水脹腫毒。
(2)鄒澍曰:
大豆能致陰氣于上,而貫土氣于陰,觀《別錄》以之除胃中熱痹,傷寒淋露,散五臟結積內寒,盡之矣(節《本經疏證》)。
倪朱謨曰:淡豆豉治天行、時行、疫癘、溫瘴之藥也,去陳濁為清新,開幽閉為明暢,乃宣郁之上劑(節《本草匯言》)。
(3)《藥征》曰:
主治心中懊 也,旁治心中結痛,及心中滿而煩也。又曰:梔子豉湯方后,皆有一服得吐止后服七字,世醫遂誤為吐劑,不稽之甚。
為則試之,特治心中懊 耳,未嘗必吐也。且心中懊 而嘔者,本方加用生姜,其非吐劑也,亦可以見也。《傷寒論集注》曰:舊本有一服得吐止后服七字,此因瓜蒂散中有香豉,而誤傳于此也,今為刪正。余亦從之。

【次公按】

淡豆豉、清水豆卷之二者,為時下醫工退熱發汗之重要藥品,溫病治療,遂一落千丈,此清代溫熱派醫家始作之俑也。但二藥之本身,原非絕對無用之品,時醫用之不得其當耳。豆豉在仲景方劑,僅供除煩之用。而時醫以豆豉同荊芥等,代替麻黃、桂枝之發汗,倘其人自汗出,身熱不惡寒,則又加入辛凉清宣藥中,為解熱之用,以豆豉解熱,其效雖薄,尚屬不誤。以豆豉為發汗重藥,則謬絕。仲景麻黃、葛根諸方,一方有一方證象,一方有一方效用,時醫不解此,一律以豆豉應付,故雖極輕之太陽病,失治而傳入陽明者,更仆難數。
時醫有所謂伏氣溫病者,常用炒香豉,伏氣溫病病名之不通,無待辭贅。豆豉可以炒用,亦為笑談。至于大豆黃卷,仲景用之于薯蕷丸中,原為補劑之副藥,以豆中含有豐富之滋養料也。照《圣濟總錄》所記載:此藥大概有行水作用,濕溫用之,正亦相宜。蓋濕溫無須過汗,惟有芳香化濁,與淡滲利濕之藥合劑,方能取效。故本藥加入小樸、茅術、藿香等藥中,為副藥,未始不可。無如時醫以之為濕溫之主藥,更以之應付一切熱病,真乃荒謬不可救藥耳。
葛根

【名稱】

學名:Pueraria Thunbergiana( 注:今有2種葛根供藥用,分別為 Pueraria lobata (Willd.)Ohwi, Pueraria thomsonii Benth)。
別名:雞齊、鹿藿、黃芹。

【科屬】

豆科,葛屬。

【產地】

產浙江等處。

【形態】

生于山野,多年生蔓草,莖長二三丈,常纏繞于他物之上,葉大,有三小葉互生,莖與葉俱生褐色之毛茸。秋日,葉腋抽出花軸,長五六寸,總狀花序,花冠蝶形,紫赤色,兩體雄蕊,果實為扁莢,密生褐毛。根為類似薯蕷之紡錘狀根,最大者直徑七八寸,長達一尺。

【藥用之部】

根。

【修治】

生用,煨用。

【性味】

味微甘。

【成分】

本品之主成分為淀粉(《和漢藥物學》)。

【用量】

錢半至三四錢( 4.5~12克左右)。

【作用】

(1)生理作用:
入口后與唾液起作用,微有甘味;入胃后分解為多量之葡萄糖;至小腸,始漸漸而被吸收。
(2)藥理作用:
在糖化時,發生膠樣之副產物,有緩和包攝作用。能制腸之蠕動亢盛,及包攝腸黏膜。

【效能】

(1)《本經》:
消渴,身大熱,嘔吐,諸痹。
《別錄》:療傷寒中風頭痛,解肌發表出汗,開腠理,療金瘡,止脅風痛。
甄權:治天行上氣嘔逆,開胃下食,解酒毒。
《大明》:治胸膈煩熱,發狂,止血痢。
《開寶》:作粉,止渴,利大小便,解酒,去煩熱。敷小兒熱瘡。搗汁飲,治小兒熱痞。
(2)張石頑曰:
葛根屬陽,能鼓舞胃中清陽之氣,故《本經》主消渴身熱嘔吐,使胃陽敷布,諸痹自開,其言起陰氣解諸毒者,胃氣升發,諸邪毒自不能留而解散矣。葛根乃陽明經之專藥,治頭額痛,眉棱痛,天行熱氣嘔逆,發散解肌,開胃止渴,宣斑發痘。若太陽經初病,頭腦痛而不渴者,不可使用也。仲景治太陽、陽明自利,不下利但嘔者,俱用葛根湯。太陽病下之,利遂不止,喘汗脈促者,葛根黃芩黃連湯。此皆隨二經表里寒熱輕重而為處方,按證施治,靡不應手神效。
黃宮繡曰:葛根一味,必其于頭額挾之處,痛如刀劈,其藥可用。
(3)《藥征》曰:
主治項背強也,旁治喘而汗出。用作發散清凉解熱劑(《和漢藥考》)。
房雄:葛根可作緩和的包攝藥,又可作滋養藥,治療胃腸病。葉可治毒蟲之刺傷,花可解酒毒,其根又可治皮膚破爛。
(4)淺田宗伯 曰:
① 淺田宗伯:日本明治時代漢方著名醫家、儒家。著述甚豐,存世可查的著作還有80種如《古方藥議》等。
葛根為太陽之藥。然與桂枝之解肌,麻黃之發汗,稍異其途,有清凉滋潤之效。故專主筋脈勁急,與桂、麻為伍,不唯治項背強急,亦能治剛痙也。與芩、連為伍,則津液走于上下,以治下利喘息脈促。又與竹葉、防風為伍,治產后中風之喘。又頸項強者,加附子以逞其力。奔豚湯用生葛者,特主滋津液也。

【次公按】

升降沉浮之說,次公論藥所不言也,彼謂葛根為透發藥,為升提藥,其根本錯誤,與視柴胡為透發藥、升提藥者,正復相同。然就經驗言之,痧疹之不能透布者,葛根能治之;暑濕泄瀉,外見身熱者,葛根能療之。則透發升提兩說,有時亦有意義可言,大抵透發升提,為古人從經驗歸納,然后擬定之名詞,吾人斷不可膠柱鼓瑟,謂升提是由下至上,謂透發是由內出外也。
根據仲景方,項背強 者,均用葛根。《肘后方》背腰疼痛者,飲生葛根汁,其痛乃止。項背強與背腰疼痛,均為末梢神經疾患,葛根于此種疾病,以經驗證之,可知其獨擅勝場也。
前人視葛根能升提清氣,故能治泄瀉,實則葛根所以止瀉,在其所含淀粉之作用,與升提無關。湯本求真論本品曰:本藥含有多量淀粉,故有緩和包攝作用,于表則緩解筋骨攣急,于里則制腸之蠕動亢盛,及緩和包攝腸黏膜,故能發揮止瀉作用。
溫病、傷寒之爭,為清醫一大公案,至今猶紛呶未已,實則果能知《內經》熱病者皆傷寒之真義,則傷寒、溫病之糾紛,當渙然冰釋。夫溫病與傷寒,其證象之異,在傷寒惡寒,溫病不惡寒耳;治療所異者,傷寒用藥宜辛溫,溫病用藥宜辛凉耳。仲景方劑,有麻、桂之辛溫,治惡寒發熱;即有葛根之辛凉,治不惡寒而身灼熱。葛根除主治項背強急外,其作用為清熱解肌,止渴除煩,用之治身發熱,不惡寒,或自身微汗出而喘渴之癥,無不效如桴鼓。今之俗醫,以為傷寒、溫病,截然兩途,遇有葛根主治之癥,偏以葛根性能升發,舍之不用,而用吳鞠通之銀翹散、桑菊飲,病輕者幸能為力,重者必火勢燎原而后已。故太陽表邪化熱,將轉陽明之時,其重要關鍵,即在葛根,爾時之葛根,誠有舉足輕重之勢,所以醫工懂得葛根之效用,則溫病迎刃而解,此可斷言者也。
柴胡

【名稱】

學名:Bupleurum Falcatum( 注:今有2種柴胡供藥用,分別是 Bupleurum chinense DC., Bupleurum scorzonerifolium Willd.)。
別名:茹草、山菜、蕓蒿、地熏。
釋名:茈,古柴字。而《戰國策》淳于髡曰: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澤,則累世不得一焉,世稱好古者,特用人蓡茈胡字,而以人參、柴胡,卻為后世之字,且以茈為紫音(《醫剩》)。

【科屬】

傘形科,柴胡屬之宿根草。

【形態及品考】

柴胡之原植物,據《和漢藥考》之記載,約分三種:曰委陵菜、北柴胡、南柴胡。委陵菜屬薔薇科,一名河原柴胡,為多年生草本,自生于河原之沙地,莖高尺許,葉為羽狀復葉,其小葉亦分裂為羽狀,里面白色,彼此互生,夏秋之候,自葉腋抽出花梗,于此開黃色五瓣之小花。北柴胡一名韭菜柴胡,又稱竹葉柴胡,屬傘形科,亦多年生草本,自生原野間,莖高二三尺,葉互生,為長橢圓,或披針形,末端尖銳,全綠葉脈縱貫,夏日葉腋生枝,開黃色小花,連綴而為復傘形之花序。南柴胡亦屬傘形科之植物,為山野自生之多年生草本,莖高三五尺,葉互生,作長橢圓,或披針形,或細長作倒卵圓形,末端尖銳,無葉柄,腳部抱莖而生,花生于葉腋之枝頭,夏日開小黃花,連綴而為復傘花序,殊美麗可觀。今藥肆所用,為南北柴胡,尤以北柴胡為多;薔薇科之委陵菜,蓋柴胡之偽品耳。
《一本堂藥選》曰:河濱柴胡(即河原柴胡)者,即本草之委陵菜,醫久慣用,不能改正,反為之辭曰此物亦能解熱,其實不然,皆文飾之詞耳,不用可也。
《古方藥品考》曰:又有加波茈胡,根似茈胡,色紫黑,此委陵菜也。

【產地】

南柴胡產安徽、福建等處,北柴胡產山東等處。四川出者,又別名為川柴胡。

【藥用之部】

根、梢。

【修治】

清炙,醋炒,鱉血炒。

【性味】

苦,平,有微香。

【成分】

據臺灣研究所技師惠澤氏之報告,柴胡含有0.5%之微黃色之白色結晶,溶點為210 215度,余等以剉截柴胡,順次溫浸于石油醚,或乙醚(Ether,依的兒),再浸木精水中。各溶媒之成分,比例如次:石油醚2%,乙醚1.8%,木精9.5%,水13.5%,余等此次側重于石油醚及乙醚之可溶分,作為報告。
石油醚可溶分,為淡褐色黏稠之油狀物質,有柴胡特有香氣,置之水蒸氣蒸餾中,則有淡褐色油狀物質溜出,發出柴胡特有之香氣,所得之量甚寡,惟有保留之,以待將來之研究。以前記之高級油狀物質,使之堿化,則得少量之高級脂肪酸,及李貝門氏可立司得林反應之結晶。所謂高級脂肪酸,由不飽和脂肪酸中之李腦爾酸而成,混有少量之飽和脂肪酸,恐即司得林酸及派米丁酸之混合物。李腦爾酸,因其分子量及其四溴化誘導體之分析而推定。又飽和脂肪酸,亦因其分子量及分析而推定。是等脂肪酸,在已除去是等脂肪后之堿化液中,得推定其有甘油(Glycerin,倔利攝林),恐植物體中尚有甘油(Glycerin,倔利攝林)醚之存在,前記呈李貝門氏可立司得林反應之物質(結晶),為融點155 158度之白色針晶,而非旋光性,欲測定其分子量,必須用可羅羅耳化合物分析,則知本物之成分為C 30H 48O 2。此物質用五鹽化磷,可得融點122 125之白色針晶之可羅羅耳化合物。又在此物質內使之發生希特羅克希而挨民及雪米卡把基特作用,亦不生誘導體。自此種考察,知此物質,有酸素兩個:其一有酒精性水酸基之存在,其一因含量之少,猶未闡明。但本物質恐系樹脂酒精狀之物質,乙醚可溶分為黑褐色之黏塊。以此物之乙醚溶液,加1%碳酸氨(Ammonia,阿摩尼亞)溶液,及1%碳酸鈉(Sodium,曹達)溶液,而振蕩之,振蕩時復變為碳酸堿(Alkali,阿爾加里)性化物,即所見溶解于乙醚中之黑褐色無形物質。從乙醚可溶分中,除去前記物質,再由已堿化之物質中,得少量之物質,與石油醚可溶分中之樹脂狀物質,全然相同。用大部分之堿(Alkali,阿爾加里)性液質,可使之全部溶解,而呈黑色,使之成為酸性時,則析出黑褐色無晶形之樹脂狀物質,能溶于乙醚。
剉截柴胡800克 ,入三可而貝加石油醚,以浸沒為度,時時振蕩之,沸騰二時間后,抽出而濾過之,則得淡黃色之液體,其殘渣行前記之操作二次,共前三次,取其所得之抽出液,和而蒸餾之,更減壓而使干燥,則得黏稠之油狀物質,褐色透明,有柴胡特有之香氣,混有小量之細針晶,用500 600克之柴胡,依前記之操作,可得油狀物質110克,其收得率為2%。以此油之一部分,用水蒸氣蒸餾之,則黏稠之油狀物質,有柴胡之香氣,其色淡黃,但得量極多,細密之研究,則俟諸將來。一分殘余之油狀物質,須加八分之5%的酒精性苛性鉀(加里,Kalium),重湯煎一時半,煮沸而使之堿化,測酒精溜去,殘渣加水二十分,重湯煎片刻,攪拌混和,置之分液漏斗中,則乙醚以三次振出之,其色淡褐。其蒸發之殘渣,有帶褐色軟塊之針晶,減壓一晝夜,干燥后,先用酒精石油醚,次用乙醚,最后用醋酸醚,漸得純白之針晶4.55克。本物質融點為155 158度,因無水醋酸與硫酸,而呈李貝門氏之可立司得林反應,非旋光性(《皇漢醫界》第33號荒木忠郎柴胡成分之分析)。
① 克:原作瓦。今據商務印書館1922年34版陸爾奎、方毅《學生字典》瓦字解釋:“日本以法國衡法1克蘭姆為1瓦,中國舊譯承之,今改作克。”[見(午集)8頁]

【用量】

小量八分( 2.4克),中量錢半( 4.5克),大量三四錢( 9~12克)。

【處方用名】

北柴胡、軟柴胡、春柴胡、柴胡梢。

【效能】

(1)《本經》:主心腹,腸胃中結氣,飲食積聚,寒熱邪氣,推陳致新。
《別錄》:除傷寒心下煩熱,諸痰熱結實,胸中邪逆,五臟間游氣,大腸停積水脹,及濕痹拘攣。
元素:除虛勞,散肌熱,去早晨潮熱,寒熱往來,膽癉,婦人產前產后諸熱,心下痞,胸脅痛等。
時珍:治陽氣下陷,平肝膽三焦胞絡相火,及頭痛眩暈,目昏赤痛障翳,耳聾鳴,諸瘧,及肥氣寒熱,婦人熱入血室,經水不調。小兒痘疹余熱,五疳羸熱。
(2)黃宮繡曰:小兒痘疹,五疳羸熱諸瘧,并癰疽瘡瘍,咸宜用之。至云能治五癆,必其諸臟諸腑挾有實熱者,暫可用此解散。凡大便溏泄者,當善用之。
鄒澍曰:是以心腹腸胃之間,無結不解,無陳不新。仲景著小柴胡湯之效曰: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以是知柴胡證,皆由于上焦不通。上焦不通則氣阻,氣阻則飲停。能通上焦者,其惟柴胡乎。故寒熱往來,為小柴胡主證,而寒熱往來,悉本于上焦不通。特仍有不往來寒熱,不嘔,用柴胡湯者,亦終有上焦形象為據,如心下滿、脅下滿、胸脅滿、脅下鞕滿、心下支結、胸脅滿微結、心下急、郁郁微煩是也,乃仍有非上焦不通,而用柴胡湯,如陽脈澀、陰脈弦、腹中結痛之用小柴胡。少陰病四逆,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不痛,或泄利下重之用四逆散。則又當揣其義者(《本經疏證》)。
(3)《藥征》曰:主治胸脅苦滿也,旁治往來寒熱。又云:腹中痛。又云:脅下痞鞕。《本草綱目》柴胡部中,往往以往來寒熱為其主治也。夫世所謂瘧疾,其往來寒熱也劇矣,而有用柴胡而治也者,亦有不治也者,于是質之仲景氏之書,其用柴胡也,無不有胸脅苦滿之證,今乃施諸胸脅苦滿,而寒熱往來者,其應猶響之于聲,非直瘧也,百疾皆然。無胸脅苦滿證者,則用之無效焉,然則柴胡之所主治也,不在彼而在此。
《一本堂藥選》曰:療傷寒時疫,內外熱,往來寒熱如瘧狀,諸熱肌熱,婦人熱入血室,瘧疾,腸中停積,目昏赤痛障翳,解血絕氣聚。
《和漢藥物學》曰:為解熱藥,以治瘧疾之惡寒戰栗,及潮熱,又能除胸脅苦悶。
(4)在漢方中屬于重要的解熱藥,本植物果有解熱之效與否?向來雖然曾有二三醫學底研究發表,但尚未確實(《自然界》6卷1期)。
古來漢方家,謂其有解熱利尿之效,用于諸種之熱性病(《漢藥實驗談》 )。
①《漢藥實驗談》:日人晉陵下工譯述,1918年再版。
劉曜曦曰:柴胡之藥學成分,今日尚無一定,此藥可用之于痛風及熱性諸病。據近藤氏之研究,則謂柴胡確有解熱及泄下等作用。(近藤氏只就解熱一項研究之,節《民國醫學雜志》)。
宗人太炎先生,嘗謂次公曰:《本經》論大黃,有曰推陳致新,柴胡亦然。夫大黃之蕩滌腸胃,排除宿垢,其為推陳致新,固顯然易解,柴胡亦具之者,則或為今人所不知。嘗考仲景之用柴胡,證多胸脅苦滿,少陽證亦以小柴胡湯疏解之,少陽蓋手少陽三焦也,胸脅則為人身上中二焦。以近日生理學對勘之,所謂上中二焦,即是淋巴管胸管之一支,夫淋巴干左曰胸管,由下而上,右曰右淋巴管,由上而下,故所謂胸管,即是上中二焦無疑。《內經》言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又曰:三焦者,決瀆之官,水道出焉。生理學論淋巴系統之功用,與《內經》之論三焦,不謀而合,總之三焦是淋巴腺,似屬可信。凡人病發熱,血液未有不熱者,其熱高張,則淋巴分其熱勢,淋巴壅熱,水液失流行之常,此胸脅苦滿之所由起,亦口苦咽干之所由成。蓋水液壅于胸脅,則有不能布于口咽也。以柴胡治少陽病,即是疏導淋巴,使淋巴不致淤塞停留而已。《傷寒論》服柴胡湯,有曰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故濈然汗出愈。此真柴胡疏導淋巴之力,非柴胡真能發汗也。
曹拙巢先生,治跌打損傷,用柴胡、草烏、毛姜、紅花各四錢,煎洗神效。
丁譯《醫界鐵椎》自序,柴胡配檳榔、常山、草果,治瘧神效。與西醫金雞納霜同。

【次公按】

宋元以后,柴胡之記載蓋至伙,總合之,可得根本觀念凡三:
(1)以時令定其功用:
自陰陽五行之說盛行以來,論藥者,動以藥物產生時令,而附會其功用,謂柴胡生長春初,春初為少陽司令,遂附會柴胡得春初少陽之氣以生,自有此語橫梗于中,致生許多曲解。以為柴胡既生長于春,春氣發揚,故謂柴胡性升而散,肝旺于春,故謂柴胡入肝。肝主郁,郁則生火,《內經》曾以木郁達之、火郁發之為言,柴胡既能入肝,性又善升而散,謂為疏肝散郁,升陽散火,是舊學理勢所必然者也。
又柴胡為近世婦科要藥,蓋謂女子善郁,郁為肝氣不能條達而成,柴胡入肝解郁既成定例,故柴胡為婦人情志要藥。因柴胡既有入肝之說,遂又附會柴胡能引清陽之氣從左上升,蓋《內經》謂肝生于左也。按之近日生理學,肝臟實偏胸膈之右方。然則柴胡能引清陽之氣從左上升之語,不攻自破矣。
(2)以柴胡為升提藥:
余嘗根本否認藥物之作用,有升降沉浮之說,蓋藥物所起之生理變化,皆屬于化學現象,其變化不過對細胞分子間之結合上呈其作用,而無所謂升降沉浮也。彼以柴胡為升提藥之理由,無非因柴胡生長春初,得少陽之氣,氣味俱薄,因斷定具升散之性,于是張元素謂其氣味俱輕,升也陽也;東垣謂引陽氣而行陽道,又謂能引胃氣上行。是皆不求真理,徒尚空想,此金元諸家所以為學術罪人也。夫既認定柴胡具升散之性,故后世從《內經》“清氣在下,則生飱泄”一語,遂謂柴胡具升散之能,故柴胡有時遂為大便泄瀉之副藥,甚至謂止瀉劑中,不用柴胡升提,病必不除,東垣補中益氣湯之用柴胡,實屬駁雜。張石頑勉為之說曰:乃引肝膽清陽之氣上行,便升達參、芪之力耳。近世補劑中,每以柴胡為使,職此之由。痘疹、瘡瘍,亦用柴胡,此亦根據其升散之理,謂其發散諸經血結氣滯。夫謂柴胡發散諸經血結氣滯,則于柴胡功用之真像,誠相去不遠。若因柴胡散諸經血結氣滯,遂推論具升提之用,則于義無當矣。
(3)以柴胡入少陽經:
自張仲景以柴胡為少陽篇寒熱往來之主方,后人遂泥定柴胡為少陽藥,遂倡麻黃入太陽經、葛根入陽明經、柴胡入少陽經之說。夫藥物僅可言其能治何種疾病,而不可言其能入某臟某腑也。“入”如作假定字用,原無不可,奈后人頭腦顢頇者,以詞害義,“入”當作實有其事解,故支離穿鑿之理論,因之發生。近人張錫純氏,有瘧邪伏于脅下兩板油中,乃是少陽經之大都會,柴胡能“入”其中,升提瘧邪,透膈上出之語。張氏在近日著作界中,負有聲譽,猶作此偽生理、偽藥理之語,其他更無論矣。
既認定柴胡為少陽藥,遂生“病在太陽,早用柴胡,將引賊入門”之邪說。夫病為藥所誤,必致傳變,《傷寒論》中原有其例。然柴胡,仲景以之治胸脅苦滿而往來寒熱者,病在太陽,無柴胡證者,謂無用柴胡之必要則可,若太陽病而早用柴胡,遂變而為少陽病,就吾經驗所得,殊不爾也。

結論:

或曰:金元以后,論柴胡之功效,既不足置信,則柴胡之主治,究何如耶?曰:次公根據《千金》用柴胡方六十五,《翼方》三十五,《外臺秘要》五十四,《本事方》十一,用考證方法,研究其功用,再益之以個人經驗,所得結論,其用有三:一祛瘀,二解熱,三泄下。
(1)柴胡有祛瘀之效,何以言之?在昔仲景用小柴胡湯治熱入血室,與桃核承氣湯相對待,桃核承氣之治熱入血室,以祛瘀為鵠的,則小柴胡湯之治熱入血室,非祛瘀而何?小柴胡湯之藥品,非柴胡能祛瘀而何?不特此也,《千金方》治癥瘕之方用柴胡,治月經不通之方用柴胡,夫能治癥瘕、能治月經不通,又非祛瘀而何哉?此藥不但疏導淋巴、水液壅滯,并能疏導血液潴凝,故《本經》謂其具推陳致新之效。自今世束古籍于高閣,而柴胡祛瘀之功,亦湮沒不彰矣。
逍遙散,近世婦科之套方也,方中柴胡甚重要,以為柴胡疏肝解郁。夫曰肝郁,其原因多起于情志不舒,其癥狀至多,多兼神經性,如肝氣痛(即胃神經痛,或肋間神經痛)、氣郁血滯之經閉(即月經困難等),然柴胡于神經系病,直按無功效可言,所以可用柴胡者,緣胃氣痛,胃中或者潴停水毒,柴胡能疏導淋巴,故治之,氣郁血滯之經閉,以柴胡能疏導血液,故間接的治之也。時醫用逍遙散,而不知柴胡之用,蓋為宋元以后之玄言空論,痼蔽久矣。
(2)柴胡有退熱作用,何以言之?昔張元素謂柴胡散肌熱,后世以柴、葛解肌,仲景以柴胡治寒熱往來,近代以柴胡治瘧,是柴胡之具有退熱作用,知之者眾。考日本荒木忠郎,謂柴胡于漢藥解熱地位,頗為重要,其用于治瘧方面,尤為廣泛,在臺灣瘧疾及黑水熱患者,有特殊偉效。又對于瘧疾治療,可為金雞納霜之代用藥。且服用柴胡,并無何等副作用及使用上之禁忌云(見《皇漢醫界》第33號)。柴胡既可代金雞納霜,則其解熱之效,已昭然若揭矣。
至柴胡之退熱藥理,吾嘗用推論之法研究之。考西醫籍論退熱劑之條件有二:一,放散體溫;二,減低體溫。金雞納霜治瘧即屬第二種。若以柴胡之治瘧言之,則柴胡之退熱,當是減低體溫。此為次公對照之詞,或者大致不謬耳。
沈存中謂柴胡能去骨熱,張元素謂柴胡去虛癆,他如羅謙甫之黃芪鱉甲散、秦艽鱉甲散,《直指方》之秦艽扶羸湯,均用柴胡治骨蒸癆熱。考骨蒸癆熱,即西醫所謂肺癆病,其說由于肺結核菌產生之毒素,輸入血中,刺激體溫中樞而生者也。夫骨蒸癆熱,既因結核菌為祟,則欲退骨蒸之癆熱,勢非撲滅結核菌不可。柴胡僅能減低體溫,何以能退骨蒸癆熱?意者柴胡有疏導血液瘀凝之效,則血液中蘊藏之結核菌毒素,以能疏導而排泄之歟!故用柴胡退骨蒸癆熱,必配苦參、青蒿等殺菌清血熱之品,始有效也。
(3)至于柴胡之泄下作用,吾非根據日本近藤氏之研究而始知之也,宗人太炎先生,亦嘗詔予論及此矣。先生之鄉人,有病經閉者,有老醫傳一方,令單煎柴胡半斤,分數次服,病人以一服二服,經猶不行,遂并其剩余者頓服之,乃瀉血幾殆,幸參湯得免。吾自聞先生之說,欲試諸實驗,紅卍會來一病人,名吳敦仁者,患腎囊水腫,下肢亦腫,日服逐水之劑,如硝、黃等,漸次退減,吾乃暫停上藥,令服柴胡二兩,凡二日,服之亦瀉,但不如硝、黃所瀉之多而已。
徐衡之先生治濕溫癥,遇在表癥未罷,而大便閉者,恒用柴胡,蓋認定柴胡為通散表里之妙藥也。吾于濕溫癥將愈未愈之頃,身熱纏綿不退,大便燥結,亦用柴胡,人以為吾用柴胡退熱,不知吾用柴胡為瀉藥也。小兒傷食停滯,入夜發熱,吾亦用柴胡,人以為吾用柴胡退熱,不知吾用柴胡為瀉藥也。小兒傷食停滯,入夜發熱,吾亦用柴胡,人以為用柴胡退熱,不知吾用柴胡所以消導也。
讀者準吾以上所說,柴胡之作用,不外三端,則近代謂柴胡能激動肝陽,非陰虛之人所宜服,柴胡性升竄散,非江南之人所宜服,種種邪說,不啻如癡人說夢矣。
備注:小柴胡湯用柴胡八兩,古之一兩,準今三錢許,當得二兩四錢,古方日三服,則每服得量八錢。今人用柴胡多不過二錢,日二服,每服得量錢許,以今例古,毋乃太輕。亦有見用柴胡四五分而駭異者,是則極天下之至愚,不足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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