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的戰斗已經結束了?！?

凱·芬奇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過了下午1點半，距離艾因潛入塔的控制室已經過了1個小時的時間?；蛘咭部梢哉f，一不小心自己成為了被懷疑的對象，被艾因成功地拖延了不少的時間。

除了自己以及艾因，在現場的還有已經完全陷入混亂狀態的西蒙。本來是想讓他充當一下偵探位的解說，不過看上去也指望不上了。

事情很簡單。之前凱和西蒙看到的那些大樓里的住戶，他們既沒有在生物意義上完全死透，也不算是活人了，而是陷入了另外一種狀態——類似于喪尸一般的無意識狀態。

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其實凱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不是他就對了。從邏輯上來講，這個犯人也不會是蕾秋，這種半吊子的腦死亡顯然不是她做事的風格，而且她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做。

對于西蒙的混亂，凱則是感到有點失望。再怎么樣，就算懷疑這是聯合政府所為，那跟自己也沒有任何的關系。西蒙居然成功地被艾因誤導，產生了一種凱跟聯合政府存在綁定關系的錯覺，也是夠低級的失誤。

凱作為絕對可靠的存在，一旦被懷疑就失去作用了。如果西蒙能避免這個錯誤，立刻去阻止艾因的行為，那么現在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這件事情還是不是得怪你自己。”在達成了目的之后，艾因顯得很輕松，“作為一個什么都懂、全知的存在，你居然連真正的犯人是誰都不知道，怎么讓人相信你?！?

艾因抓住了一個漏洞，將黑鍋甩給凱，其實毫無道理。

與此同時，凱也看準了艾因一瞬間的破綻，發現他還沒有意識到某個嚴重的問題，決定跟他稍微再啰嗦幾句。

“就算我什么都懂，那也是有界限的。就好比一個具有讀心術的人，也沒有辦法讀取別人還僅僅存在于潛意識里的想法；亦如一個能預知未來的先知，也沒有辦法知道在未來中他看不見的信息?！?

“你這是想表達不可知論嗎？這跟我們當前遇到的問題相關嗎？難道你們剛才提起的案件也屬于這個世界中不可知的那部分嗎？”

“說實話，這個案件就跟魔術一樣，其過程不是用正常的方式能夠感知和理解的，所以手法和手段不重要，關鍵在于犯人的目的，或者說動機，一直事件背后整體的藍圖?！?

“說什么藍圖……說得好像這些行動背后有很巨大的計劃一樣?！?

“難道不是嗎？很多事情不是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嗎？比如艾莉的事情?！?

“你是說那個啊?！卑驌狭藫项^，“還真是被騙了好久啊。”

一直以來，艾莉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那份REACT5的文件，一定要說的話，從最開始就應該感受出它的不自然才對。REACT這五個字母對應了五名天才的姓氏首字母，只要是個人結合文件內容就能理解其意義，為什么還要加上“5”這個沒有用的數字呢？這種贅余本身不就是一種提示嗎？

“艾莉，你有什么想解釋的嗎？”

在艾因的呼喚之下，艾莉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應該說，在艾因理解是怎么回事之后，她就再也出現不了了。畢竟艾因也不是一個喜歡自己欺騙自己的人。

“照理來講，天才就應該是完全獨立的存在。從艾莉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獨立性，因為她只是寄存在我意識里的AI而已。能認知到這一點的，只有像你和蕾秋這樣在認知方面具有超感能力的人?！?

“哈?！眲P笑了一聲，“事情有這么簡單嗎？稱不上真正意義的天才的眼前這個你暫且不說，蕾秋有這么容易被騙嗎？你有明白我剛才說的‘一開始’是什么意思嗎？”

“啊！”

在凱的提示下，艾因突然恍然大悟。就算自己再怎么小看蕾秋，她也不是會吃心理暗示這一套的人，精神控制對于作為天才的這個她是沒有用的。想要欺騙她，只有從一開始，在她還沒有成為天才的時候。

也就是說，艾莉的存在，在最開始就被植入了蕾秋的腦袋，根本不是什么最近的事情，而是在蕾秋遙遠的過去就已經完成了。

艾因原本以為扳機是自己最近不小心扳動的，但按照凱的說法，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情。

在理解這件事之后，艾因突然發現這其中有超乎自己想象的恐怖。

“看來你終于理解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艾因才意識到自己不僅犯了嚴重的錯誤，還中了凱的拖延之計。說了一堆的廢話，不過是因為蕾秋和大地的戰斗已經結束了，在為她的前來爭取時間而已。

艾因方面，讓佩吉駭入聯合政府中樞控制系統的任務估計也已經完成了，不過眼下已經錯過逃亡的時機了。

“不甘心嗎？”

艾因的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與其說是不甘心，不如說是氣憤吧。畢竟一直以來，自己都被欺騙了這么久，而且是被自己如此信任的人。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在過了兩三秒之后，艾因終于冷靜了下來。

“我決定再稍微掙扎一下?！?

“沒什么好掙扎的，她已經來了。”

凱已經背過了身，不再看著艾因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什么價值了，他只想快點結束掉，畢竟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凱一直向邊沿移動，穿過了西蒙的身體，來到了房間的最邊緣，然后消失在了房間中。畢竟他一直看著的話，蕾秋也不好表演魔術。

艾因不太能理解。這座塔現在他已經通過佩吉實現了支配。就算艾莉已經消失了，但至少佩吉還不會背叛他。現在塔里的防御已經重新開啟，這個控制室完全密封，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完全不理解蕾秋要如何突破。

“你還記得蕾秋的能力嗎？”

西蒙突然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手腳都抖動得厲害。

“蕾秋可以偽裝成任何一個人?！?

艾因注意到，他的臉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如果只是這樣而已，那就稱不上是什么超能力了?！?

即使西蒙不再說下去，艾因也理解他想要表達什么了。想要完美的偽裝成某個人，如果沒有那個人的記憶，恐怕是辦不到的事情。

“她可以控制任何一個人，并且讓這個人以無法通科學解釋的方式行動。”

艾因已經舉起了槍，對準了西蒙，手抖動得非常厲害，開始不受控制了。這把槍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就一直帶在身上。

“放棄吧，你并不是她的對手?！?

被槍指著，西蒙也依然繼續著自己的獨白。艾因已經開始梗咽，眼淚不斷地流下，卻說不出任何的話。

“再見了。”

在西蒙說出最后的話語之后，艾因扣動了扳機，給自己的一切畫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