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試圖安慰卜棠風：“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明心之后就要正式開始修煉了，你沒明心也挺好的。我聽說這一關是要親和一方天地，在靈心中烙印上世界標記的。當時不知道你就要回去，要是在蔚光界明心了，結果跟這邊不合那就不好了?！?

“棠棠你說是吧？”

“也許，也許就是想讓你在最親近的地方晉升。這樣想想，遲一步就能換回家，我們賺大了呢。”

卜棠風靜靜聽著小兔子為了讓她不傷心，絞盡腦汁找理由證明這一波不虧，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我又不傻，”她聲音低低的，怕被室友聽見，“不笨，也不愛鉆牛角尖，我知道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次明心失敗嘛，”她對自己說，“這只是修道入門一關而已，我曾想我心就是要逍逍遙遙，修到飛升，去看看上界，如果有機會，還要回家看看爸媽?！?

“現在很好，我還沒明心就已經做到三分之一目標。”

卜棠風咬著唇，似乎是想笑的：“我真是個天才。”

說著說著，眼睛卻紅了。

“棠棠……”

阿靈一向愛說話，巧言善辯，喜歡逗她笑，此時也有些詞窮。

想說點什么，又覺得不知該從哪里說起。

家人、朋友、功法、晉升、原因……一件件的一齊涌來。

“沒事”兩雙紅眼睛對著，倒是卜棠風“撲哧”一聲笑了。

“阿靈這么擔心我嘛，”她一根手指順著柔軟兔子毛，一邊去按沖水按鈕。

“為這點事哭我可干不出來，我是二十歲的大人了。今天晚上我還打算帶你看看我家人呢，他們可好了?！?

再度明心也要提上日程。

“我們這里和蔚光界不一樣，到時候好玩的都帶你玩一遍，想聽故事也不用我耗幾個月功夫給你扒真相了，這里有好多專門寫故事的人。”

這里也沒人帶她入門應天修煉了，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青霄宗一樣靈氣充裕的地方。也沒有師弟師妹跟她吐槽荀師叔講課真爛，還不如玉師姐講的好。

“啊，我要出去了。今天還有件奇事，我得找時間去看看?！?

在廁所蹲得夠久了，小腿開始發麻。

失策了。

該直接站著的。

卜棠風問明白了想問的，雖然并沒有得到答案，心里仍舒服許多。

至少說明她現在真的在地球，她確實回家了！

宿舍里顧笙正在打視頻電話。

“對對對，你就捏它脖子后面，別碰它尾巴。”

她開的外放語音，殷涼夏和石瑞香都放下手里事情，一幅好奇寶寶樣子側著腦袋聽她講。

“噗通”視頻那邊什么東西掉進水里，發出令人震驚一聲大響。

緊接著響聲便雜亂起來，像是什么撲倒了什么，夾雜著忙亂腳步聲和稀里嘩啦東西滾落聲。

“喵喵別亂跑！”

“貓你給我下來！”

卜棠風聽著像是在給貓洗澡，結果沒抓住讓貓跑了。

視頻這邊顧笙一臉焦灼，恨鐵不成鋼：“哥！哎你怎么這么笨哪?！?

“搞不定去喊趙姨，你這樣亂抓要弄到什么時候去啊，貓貓一身水，天這么冷，別弄感冒了?！?

“知道知道，喊了，這不是趙姨還沒來嗎?！蹦沁吥新晳?，帶著喘息：“我現在旁邊一團亂，先不跟你說了，收拾好了再聊?！?

嘟~令人眼花繚亂的畫面瞬間黑了。

顧笙：“……”

殷涼夏：“阿笙，你家養貓啦？”

顧笙說起來就無語：“我大哥不知道在哪里撿回去的流浪貓，說要養著。貓看著臟兮兮的，他想燒熱水給貓洗澡，結果忘了今天家里沒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連個貓都按不住，現在客廳都被霍霍完了。”

真是說起來就氣。

殷涼夏：“……”

卜棠風：“……”

“哎”顧笙想想還是不放心：“趙姨下午能不能回來都不好說，照我哥那個樣子，要不是我房間鎖了，估計也得禍害了?！?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顧笙家就在本市，這么說也不準確，應該說顧笙家在本市買了房子。

顧家大哥趁著出差來看看弟弟妹妹，回去路上撿到只流浪貓，想著借妹妹家洗個貓好抱走，結果高估了自己能力，把顧笙家給霍霍了。

顧笙也不用收拾東西，拎著鑰匙就打算出門。

“對了，明月，”臨走前顧笙忽然想起來，回頭跟卜棠風說：“我下午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你要有急事記得找我二哥，電話你記過的吧？”

卜棠風翻手機時確實在聯系人里看到過顧二哥，她點點頭。

“那行，別怕麻煩他，他現在一天到晚閑得很，天天出去浪?！?

“還有，你奶茶忘拿了，我放在桌子上?！鳖欝弦皇謳祥T：“有事記得喊顧劍，走了。”

顧笙瀟瀟灑灑回家去收拾殘局。

卜棠風下午準備去鳳鳴山，看看山頂那道光是不是學校弄出來的。

青大為開發鳳鳴山很下了些功夫，學校有觀光車直達半山腰，再往上就得靠自己一雙腿了。

爬到山頂至少需要一個小時，雪后山路濕滑，她不急這一會兒時間。

身體還是那副畏寒樣子，肉眼可見虛弱，心臟處時不時疼痛倒是一次也沒發作過，卜棠風感覺比原來要好。

原來是拖著身體茍延殘喘，現在像是透支過度而虛軟。

小心點問題不大。

卜棠風不準備找人陪她，萬一認個祖宗回來呢。

嘗過食堂午餐久違風味，把裝備穿齊整，等宿舍室友出門去，卜棠風一個人走向登山小車站。

雪后山林別有一番風味，大學生正是身強體壯精力旺盛時候，登山車上坐的滿滿的，一群人嘰嘰喳喳討論今天要一口氣爬到山頂。

卜棠風坐在門邊，戴著大帽子遮住臉，視線投向窗外。

前面人把車窗開了縫，風嗚嗚刮著，把言語吹成支離破碎散片。

“說好了輸的請一星期早飯，誰都別反悔啊?！?

“你個弱雞才反悔，哥校登山隊主力。我把話放這兒，今天誰都別想贏過我?！?

“賭不賭？我要贏了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