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臉，完全不清楚這照片是什么時候的了，更想不起來自己像照片上那樣笑的時候，是什么日子了。

她以前經常笑，但是大多都是威脅性質的冷笑，或者睥睨天下的不屑笑容。能夠笑得這么自然，穿著這么休閑，肆無忌憚的樣子，應該還是......婆婆還在世的時候吧？

恍惚了一會，起身穿好衣服，她這才意識到他是多么的心細——昨晚的衣服早就被他撕破了，今早他為她準備的衣服尺碼非常合適。

甚至......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看著鏡子中的碎花棉布裙，無奈搖頭——這小女人樣式的裙子她早就不穿了，盡管他曾經送給她過一款一模一樣的裙子，但是因為平日里穿裙子不方便辦事，她索性丟盡了衣柜最底層。

好在天生麗質老天爺眷顧，她皮膚白嫩長得好看，這么打扮倒也不差。

“女孩子就應該穿裙子啊，留長發啊，抹口紅啊，涂指甲啊，嬌氣氣的。穿什么短褲短袖留短發？一點都不好看。”

印象中他似乎這么說過，當時她正在換衣服，他依靠在門口抱著手臂看著。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好似自己已經長大了。

當時他還小，剛被她撿回來沒多久，她也把他當做一個孩子，況且這種地方男人女人只是性別不同，若是想活著，就要忘記自己是女人，在格斗方面天生不占優勢的客觀條件。

她也沒多想，隨口道：“哪個姑娘還不想當女人，穿著嬌氣的裙子踩著高跟鞋張揚地好似野花？但是又有哪個男人能站出來保護我？”

性別是相對的。

在環境極度惡劣唯有男人能夠活下來的地方，女性必須逼迫著自己成為女戰士，脫掉性別外套，才能活下來。

當時他抱著手臂看著她，沒有回答。

只是在她換好衣服以后，突然走上前去，伸手替她整理了她的衣領，對視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

“放心，以后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送你裙子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天天穿著裙子。”

她看著個頭剛到自己胸口的大男孩，明明還需要抬著頭看著自己，稚嫩地像是個小孩子，眼神清澈見底，卻又無比堅定，愣了半天，突然笑了，伸手撫摸著他的頭。

“好呢，我等著。”

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

真是記不清上次穿著裙子偷偷化妝的日子是什么時候了。

看著鏡中人一幅小女人的神態，她恍惚片刻，這才轉身走出臥室。

“得了，就看你身上，我就知道開什么藥了。”航瑝一邊絮絮叨叨地打開醫藥箱一邊叨叨：“嘖嘖嘖，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說讓我過來，我以為中了槍傷呢，惶惶然地趕過來，卻聽說是一個姑娘。當時我還在想著誰啊，自從你走以后，他這么多年來都沒碰過女人的手......”

“沒啥大事，你又經常受傷，肯定不疼。”

“話說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在某次執行任務中突然背叛，殺了同行人員后獨自離開，這事情在道上可是驚起了不少的風雨。什么傳言的都有，甚至還有人說你喜歡上了對方的接線人，跟人家私奔了。”

“刑堂不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