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兒身
- 長歌離
- 團子好困了
- 2609字
- 2020-01-07 22:27:57
凌瓀緩步出了錦華宮,李公公跟了上來:“陛下,事情辦好了。只是……”
“有話就說!”
“老奴沒想到那祈寧郡主接旨十分爽快,老奴還以為郡主她不會離開這皇城。”
凌璟勾起一抹笑:“朕既然下了旨意,也是肯定了她會接。”
御花園里的風是甜的,浸潤著花香,皇宮里的花朵格外的妖艷。
一只蔥白細嫩的手伸了過去,掐了一枝碧水蘭,花枝修長,越發襯得那手骨節分明。
“將離”一道溫潤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凌璟看著將離纖瘦的背影,依舊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
“陛下,將離一直喜歡的是陛下你,陛下可知曉?”她轉過身,有些疑惑的模樣。
“朕知曉,只是這江山社稷更需要你。”凌璟笑得越發好看,:“小離,朕歡喜你,但是朕沒辦法娶你,小離是不愿意為了東臨嫁到西盛嗎?”
將離也笑了,目光都透漏著薄涼:“既然是為了東臨的江山社稷,將離哪有不嫁之理?只是陛下才想起將離也是個姑娘嗎?”
說完一把扯下了束發的緞帶,青絲散下。
世間只知公子將離,又有何人知曉公子將離竟是個明眸皓齒的姑娘。
杏核的眸子眼尾尖尖,微微上挑,眼睛不同于常人的漆黑,倒是透著琥珀的顏色,小巧的瓊鼻有些發紅,嘴唇沒什么血色,也擋不住姑娘的如玉之姿,反而顯得有些凄美。
凌璟瞳孔一縮,像是回到了當年。但又馬上恢復正常:“朕自然不會忘記。”
正當他們說著,身后傳來一道脆甜的聲音。
“離哥哥,皇兄,我找到你們了!”凌瓀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面如芙蓉。等看清將離的臉,嚇得褪了顏色:“離,哥哥?你!……”
世人不知,韶華又何以得知?凌瓀驚的轉身就跑,春桃也被嚇得不輕,連忙追上自家公主。
“哈哈哈,將離。你這男裝倒是讓我的妹妹芳心暗許。?”凌璟不禁笑出聲,早晚是要凌瓀知道的,既然她自己看見了,也省的再解釋。
“將離只心悅于陛下,現在馬上也是要嫁到西盛,公主那邊,將離給不了交代。”她甩手扔了手中的蘭花,轉身不再回頭。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等等奴婢!”
御花園離錦華宮不遠,等春桃回宮將好看見自家公主坐在榻上抹眼淚,一旁的夏枝不停的安慰她。
“離哥哥怎么是個姑娘,本公主之前那么喜歡他,他看不出來嗎?為何要欺瞞本公主?”
夏枝比春桃年紀大些,也沉穩不少,她手里拿了絲帕,擦了擦凌瓀的淚。
“公主既然知道將離公子是個女兒身,便不要在喜歡她了,天下想做駙馬的男兒多的是,又何必獨獨鐘意一個將離?”
“是啊,將離是女子,她為何是個女子?將離若是少年郎,本宮是想求皇兄賜婚的……”凌瓀哭成了淚人。
“公主……沒事的,你還有皇上啊……”
“出去!”
“是……”
凌瓀一人臥在榻上,依舊是哭,將離,她的心上人,確實是個女子。
由記得當年凌瓀還未是韶華,仍是嬌憨的小女兒。
凌璟也不是皇帝,只是個從西盛回來的質子。
她與母妃見那凌璟,母妃叮囑她:凌璟是回來與她親哥哥搶皇位的人,要離他遠些。
可她眼里沒有瞧見什么質子,也感覺不到隱形的硝煙。
只有陽光下,微風拂過,月白色衣裳的淺淡少年。
公主韶華第一次知曉,何為情竇初開……
本以為,這將離只是個翩翩公子,后來見了他為皇兄當場持劍殺敵,殺一切阻礙凌璟當王的人。甚至自己的親生哥哥……
她都沒有怪過他,恨過他……
她下意識的告訴自己,將離殺的,都是叛徒,壞人。
公主韶華聰穎過人,忠心于國,為何不愿嫁與西盛?為的就是能和她的將離哥哥,有個百年好合的余生……
三日,三日后便要嫁與西盛,為了給將離準備陪嫁,宮里倒有了些人氣。
繡娘們忙著趕制嫁衣,一撥撥的宮女,太監打掃后宮,到處貼滿了紅喜字。
將離本不喜,但新撥來負責伺候將離的宮女說是皇上的意思,不能讓西盛小瞧了東臨。將離便不說什么了。
這會子正當下午,幾個宮女哄著將離給她保養皮膚,四方池里的水冒著熱氣,水里加了中草藥,水面上漂著的是當季的花瓣。
大嬤嬤上前一步:“郡主,讓奴婢伺候你沐浴。
“不必了,我干凈的很。”老是被折騰來折騰去也是煩的很,現在連洗澡都要別人指揮,當將離是好欺負嗎?
“陛下囑托的,說是洗掉晦氣。”大嬤嬤這幾天早已摸透了將離的脾氣,看著冷冰冰的,其實單純的很,不管什么事,只要一提皇上,馬上答應。
果然,話音剛落,將離遲疑了下,便自己解袍子,脫到只剩下里衣,嘆了口氣。又爽快的解開。
身后的小宮女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女子的身體嗎?背上,手臂,腿上大大小小的傷疤,新的舊的,這還不算,本應該正常發育的胸部,被一塊白布裹住。
大嬤嬤畢竟是見過世面的,瞪了小宮女一眼,又對將離說:“郡主今后萬不能使用這東西了,男裝也是不要穿了。奴婢是為你好。”
將離依舊沉默,大嬤嬤一個眼色,小宮女馬上把裹胸布收了下去,正準備服侍將離下水。
“不用了,你們都下去吧,別把我當廢人。”
大嬤嬤沒說什么帶著宮女們退下了,將離褪去褻褲,看著面前熱氣熏繞的池子,慢慢浸沒。
水溫對于將離來說有點熱,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放下一切,泡在花瓣池子里,什么都不用想,沒有暗殺,沒有仇恨。
泡了一會兒,自己開始搓洗起來,其實她很干凈,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她有了自己的家,可以有地方洗澡,可是還是要離開這,離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稍微收拾自己,便起身著衣,大嬤嬤準備了一件粉色的衣裙。從記事以來,將離從來就沒有穿過女裝,稍稍系了衣帶,開始擦頭發。
齊腰長發格外厚重,正當將離有些煩躁時,一雙手攏過她的長發:“小離還是這般笨手笨腳,你說你的手殺的了人,怎么穿衣通頭就干不好呢?”
將離也不反抗:“陛下說笑了,殺人是師父和陛下一手教的,至于這女裝……微臣已經忘了怎么穿”
凌璟被她哽了一下也不惱,放下頭發,喚大嬤嬤進來收拾,自己在旁邊饒有興趣的看著。
大嬤嬤手法極好幫她穿衣時,還特地會停頓幾次,好讓將離記住,小宮女給她綰了頭發,凌璟笑著說:“轉過身讓朕看看。”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粉色襯得將離格外白皙,頭發綰的是和凌瓀一樣的,看慣了將離男裝,今日突然穿女裝,凌璟還有些恍如隔世。
“小離果然穿什么都好看,怕是皇城的頂尖美人都比不上小離一根頭發絲。”
“陛下說笑了,將離身份卑微,哪里比得上那些世家小姐。”她頓了一下,“再好看也只是東臨的一個棋子罷了。”
“小離這說的哪里的話?這天下也是小離幫朕打下的,那有什么卑微不卑微,嫁去西盛也是為了小離的榮華富貴考慮。”
“陛下不必多說,這天下是陛下的。微臣的命也是陛下的。陛下說什么,臣照做就是”將離還是像之前一樣,躬身行禮。像一個疏離但忠心的臣子。
凌璟卻氣惱她這幅木偶的模樣,就算任意擺布,也不會有半分反抗!
“大嬤嬤,郡主勞累一天,還不快快扶郡主下去休息?”凌璟有些惱怒,感覺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隨手打發嬤嬤把將離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