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做不到。

即使對方只是畫餅，她也能嘗到甜頭，不會長時間刻意以待。

病房里很靜，孟沂桐只聽得見中年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她的心跳聲。

外面的天空一碧如洗，清澈蔚藍到好像涓涓流淌的溪水，金光澄暖，綿云似錦，大抵是望不到邊境，廣袤無垠的草原，抑或是沃野千里的平地，看的孟沂桐心里空落落得悵然。

只有時光是能一眼探盡的。

不知道哥哥此刻在做什么呢？快奔三的人了，只在大學里談過一次戀愛。

郎才女貌并不是完美結局的代名詞，兩人最終各奔東西，分道揚鑣。

但初戀是美好的，也許在哥哥心里趨于完美。

他比她優秀，大學期間考了研，讀碩讀博一直到現在博士后，卻在兩年前辭職在家。

她不清楚他為什么放棄這么好的機會，明明已經努力到頂點，卻放棄了。

雖然和他關系好，但都是成年人，總是有自己的秘密埋藏心底。

“吱——”病房門推開，溫翊空手而歸。

孟沂桐扯回神思，看著他說，“我想出去轉轉。”

“去哪？”他淡著嗓音。

“就在醫院里，不是有一塊草坪嗎？”還是有排泄物的草坪。

她對那塊草坪的印象不是很好，不過好歹是片綠色，現在外面的天空干凈如水，不出去透氣對不住它。

萬一明天下雨，豈不是更糟？

依照她多年的生活經驗，九月份的雨水還是不少的。

秋風蕭瑟，枝葉泛黃，零落成泥碾作塵，歷代詩人都認為它是一個感傷的季節，之前她不贊同，穿短袖比春天合適，比夏天涼爽，是絕佳的天氣。

可現在……

秋分來到一九九七年，后幾天又迎來慘痛經歷。

她想秋天果然是個感傷的季節，如果她文筆優秀，定能長篇大論一番，寫盡它的悲。

不過無妨，腦子里已經碼出落葉飄零于地面的場景了。

“不替你的背考慮？”溫翊瞥了她一眼，不理解她為什么坐不住，不是同行么？

“就想出去透透氣。”孟沂桐緩慢爬起，“你去嗎？”

隔了好幾分鐘，他才回她一句，“不。”

嘁！還真是惜字如金！

不去拉倒，不去她去，還樂得清閑。

孟沂桐拿起裝設備的袋子，把它抱在懷里，扭動了病房門。

慢動作地溜到草坪后，孟沂桐閉上眼面朝藍天，猛吸著新鮮空氣，頓時覺得成為了仙人，周圍仙氣飄飄的，仿佛置身在天上云間，還有一股好聞的……

慢著！

什么好聞的，這分明是……難聞的煙味！

難道是草坪著火了？

她遽然睜眼。

并沒有，眼前的草坪青青綠色，絲毫不受秋季的影響，仍頑強挺立。

那煙味是哪來的？

這么濃郁，不會是她的錯覺。

孟沂桐環顧四周，尋找冒煙之處。

“沒有啊……”她輕聲嘀咕。

“咳咳咳咳！”身后不遠處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孟沂桐往聲源處看去。

好家伙！她剛才怎么轉了一圈都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