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一怔，回頭一看，竟然是顧時沉。

已經到了？居然這么早？

顧時沉穿上白大褂之后，身量顯得更加高大修長，更具凜冽壓迫感。襯衣領口一絲不茍地扣起來，脖上掛著一副聽診器，袖口微微挽起，漏出一截瓷白手臂，冰冷而禁欲。

那雙眼眸烏黑幽冷，見到季眠后很快便蔓上一絲淺淡的厭惡和厭倦。

似乎每次見到季眠，都是這幅表情。

季眠見他這神態，八成是誤會他又想干什么了，不過季眠這回都到心外科了，再解釋成巧合就顯得有點刻意，換成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不過季眠確實有那么點事兒：“顧醫生，借一步說話？”

顧時沉不覺得季眠有什么要緊事，但他更不想站在大廳里接受別人的注目禮，便帶著季眠去了空無一人的問診室，關上門。

“說?！?

“......”冰冷強大的氣場給人壓抑感，好像只要季眠說不出要緊事，就會被顧醫生拎出去。

而且，顧時沉都不打算和他坐下交流，就這么站在這里，打起架來也挺順手的。

季眠莫名有些不自在，這開場，這情形，他著實有些難以啟口：“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之前我做的挺不對的。”

似乎有些意外，顧時沉眼睫微抬，淡淡看他了他兩秒，但眼底還是一片幽冷，沒什么情緒：“沒事了？”

這是什么冰山反應？

被這么一干預，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瞬間忘光了，但季眠還是懷揣一點希望，緩聲道：“那么……晚上一起吃個飯？”

這樣就算冰釋前嫌了吧？

顧醫生毫不留情的拒絕：“沒空。”

敢不敢多說兩個字？

季眠無奈之下，只能拿出顧時沉的皮夾，晃了晃，笑起來：“那你什么時候有空什么時候還你?！?

果然見顧時沉微微瞇起眼睛，大概想揍死季眠的心都有了。

然而顧時沉沒有讓季眠得意多久，顧時沉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緩緩說：“里面沒什么重要東西，卡我已經補過。既然你那么喜歡，就留著吧?！?

“......？！”這不是昨天晚上丟的么？顧醫生效率夠高的啊。

可是皮夾表面看起來有些磨損，至少用過幾個年頭，而且是高定款，寫了字的，季眠猜想肯定是重要的人送的，應該不是隨意的物件。

想到這里，季眠試圖從對方的表情找出一絲破綻，淡定地笑：“激將法？這招對我沒什么用?！?

然而，顧時沉簡直是個面癱，或者說情緒隱藏得太深，看起來一點波瀾也沒有。意料中的惱羞成怒和妥協都沒有出現。

“對別人或許可能?！鳖檿r沉眸底浮現淡淡的譏諷，薄唇翕動：“但和你，效率最高的溝通方式是，實話實說。”

要不然就直接動手。

兩人打架的經歷還少么。

“……”季眠笑意僵在唇角。

雖然沒有一個臟字，但確實是在罵人了。

顧時沉從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檔案袋，語氣恢復冷淡：“很忙。出去記得把門帶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