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有印象,有個人將他將他抱在懷里,姿勢有些粗魯,動作也并不熟練,但是懷抱卻很寬闊。
季眠眉頭緩緩緊鎖,完全記不得自己如何回來,只記得自己昏迷之前和顧時沉在一起。
顧時沉那王八看上了他的車,還故意氣他,所以他被氣昏了。
總之,不可能是顧時沉抱他回來的。
正這時,“咔嚓”一聲,病房門開了。
頎長的腿邁進來,季眠瞬間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抬眸一看,竟然是謝子遇。
季眠萬萬沒想到是他:“你怎么在這?”
他記得,謝子遇親口跟他承認他今天沒有班,他不應該出現在醫院。
謝子遇輕輕掩上門,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吵到季眠,突然聽到季眠的聲音,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醒了。
“不是我,還能是誰?”
謝子遇想到今早顧時沉一臉淡漠將季眠一個人扔在這里的樣子,覺得有必要告訴季眠:“顧時沉今上午有臺手術,沒空陪你。”
季眠聽了,卻并不驚訝,淡淡笑開:“我知道。”
怎么可能是顧時沉。
給他一百個腦袋他也不會想到顧時沉那里去。
季眠早已看透一切。
謝子遇拿了今早的檢查報告,還有兩盒外敷藥,放在病床前的小桌上。
“從檢查結果來看沒什么問題,只是外傷,一個星期到兩個星期就可以全好了,這是給你開的外敷藥,一天兩到三次。”
“還有啊,醫藥費我包了。不必客氣。”
既然當做朋友,季眠還真沒客氣,只向他笑,表達謝意:“謝了,謝醫生。”
“至于你為什么昏迷……”謝子遇頓了頓,又重新看向他,“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病史?”
季眠想了想,淡道:“沒什么病史,就是自小抵抗力差了點。”
是個藥罐子。
謝子遇卻收住了笑,眉頭緩緩蹙起來,還沒開口,季眠又道:“可能跟我睡眠不好有關吧。”
原主記憶里是這樣的。
謝子遇問:“怎么個不好法?”
“做噩夢,醒來之后總會覺得很累,但是完全不記得夢的內容,有時候會整夜睡不著。”季眠回想了一下,淡道,“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謝子遇眉頭更深蹙起來。
他沒想到,季眠看起來溫暖陽光,居然也會經常做噩夢?而且長期來看,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疲憊和壓力。
正要再開口問,季眠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
季眠翻出手機,來電顯示,“梁榛”,向謝子遇抱歉地笑了下,穿了鞋走到陽臺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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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沉從手術臺上下來,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后,他細細沖洗手臂和和手指,修長手指因為長時間佩戴無菌手套,起了一層淡淡的褶皺。
然后走到門牌是“心外科,顧時沉”的房間中,從里間衣柜里翻出了新的衣服換上,舊衣服被扔在地上。
顧時沉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舊衣服,蹙了蹙眉。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換了身衣服,身上似乎也沾染了某一個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