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金華忠當時并不叫金華忠，那個時候金圣世家誰比較出名？”
“金霓裳。”
金霓裳？
怎么聽著不像是男人的名字？
“金霓裳在金圣世家什么地位？”
“當時金圣世家的家主。”
“金霓裳是男人吧？”
“女人。”
“金圣世家的家主是女人？”
抱歉，我不應該用這么不合適的措辭和語氣，男女平等，我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
可在那個時代背景下金圣世家選擇一個女人當家主根本就是大逆不道，那個時候人府還在，人間還是帝王統治呢！
“沒錯，金圣世家能拿的出手的只有金霓裳一人而已，那些老頑固也是逼不得已。”
日游說這事的時候難得露出對那些頑固的守舊分子的蔑視。
我從來沒問過日游他生前到底是哪個時代的，可從他現在的態度來看應該也是那個大時代之后的人，接受過男女平等觀念的近現代人。
這么說來，日游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可他卻比我厲害那么多，相比之下我簡直弱爆了。
“那也就是說，金霓裳不可能是金華忠。”
“不一定。”
“不一定？金華忠是男人，金霓裳是女人，怎么可能……”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可能性。
輪回。
如果金華忠是金霓裳的輪回轉世之人，那么即便性別不同，他們仍然可以算一個人。
“可金霓裳怎么躲過孟婆的？還有，既然她能輪回不忘前世，她又為什么逃出地府找妖尋輪回重生之法？”
“也許金霓裳并沒有輪回，金華忠也確有其人，只不過他們的身份互換了。”
“這樣可能嗎？”
“可能。”
兩個完全不靈魂個體互換身份，還能騙過地府留下記錄？
地府的人都是傻子嗎？
“可我見過那個厲鬼，他不是女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不管他到底是金華忠還是金霓裳，殺了就是。”
“不，我得先弄明白那厲鬼的身份。”
“你這樣太偏執了。”
的確，我承認我偏執了。
可我不弄明白這件事心就無法平靜，總覺得這件事背后和我有什么關系。
“金霓裳和當時那個夜游神認識嗎？”
“認識。”
“他們的關系怎么樣？”
“那個時候的夜游神和所有世家家主都認識，都是為了平復地府動亂并肩戰斗的戰友。”
“沒有什么特殊關系？”
“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當時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已經隕落的夜游神以及金霓裳本人知道了。”
那種事不會記錄在官方檔案里，當事人又都已經死了，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許金霓裳還沒有死透，可她如今很有可能站在對立面，她的話根本沒有可信度。
“假設那個厲鬼就是與金華忠換了身份的金霓裳，她為什么會認識我？”
“也許她認識的不是你，而是那個已經隕落的夜游神。”
“可我不是那個夜游神。”
“也許你長得像那位，又剛好也是夜游神。”
“難不成她把我當成那位的輪回轉世了？可神是無法入輪回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只有去問金霓裳才能知道答案，不過我不覺得她會說實話，不如早點殺了。”
說了好半天，日游這家伙還是只想殺了金霓裳了事。
這可是關系到當年那位傳奇夜游神的事，難道這家伙就沒有一點好奇心嗎？
“你想不想不知道？”
“想。”
日游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直來直去的像根無縫鋼管。
“想知道，那就暫時不能殺金霓裳。”
“那個厲鬼還不確定就是金霓裳。”
“也對。”
不過我覺得那厲鬼十之八九就是金霓裳。
金圣世家在那個年代都只剩一個金霓裳了，可見后來也沒有什么厲害的人才出現。
金華忠八成沒有什么本事。
“想知道和殺她并不沖突。”
“殺了她就不可能知道了。”
“那便不知道。”
日游這家伙又犯軸了，也怪我對他的好奇心抱有期待，對他而言解決問題遠比滿足好奇心來得重要。
“對了，葛榮和金霓裳有什么關系嗎？”
“據我所知，沒有。”
“那和夜游神呢？”
“據我所知，也沒有。”
那為什么葛榮也被牽扯進來了？
難道真的只是湊巧他轉生到金圣世家后人身上，然后做了些招花旗人恨的事被詛咒死了？
我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葛圣世家和金圣世家的關系怎么樣？”
“據我所知，還不錯。”
“具體是怎么不錯？”
“比一般關系更好一點。”
“好多少？”
“葛圣世家主母是金圣世家的人。”
這叫好一點？
姻親好吧！
“那也就是說，葛榮和金霓裳其實算是親戚？”
“表兄妹。”
這就對了。
葛榮摻和進來絕對不是偶然，當年他和金霓裳，夜游神之間肯定有什么事。
時隔那么多年，我現在查當年夜游神和他們之間的事，有點八卦都遲了的感覺，不過我不會放棄。
這不是八卦，我要弄清楚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沒有。”
我話都還沒說完，直接給我撅死了是不是有點過分？
日游這家伙沒有朋友也是有原因的，這情商實在堪憂。
不過我也習慣了無視日游的反對意見，他撅我并不能阻止我說我的話。
“金霓裳和夜游神是男女朋友關系，而葛榮就是他們倆暗中見面的擋箭牌，就像西廂記里的紅娘。”
“不可能。”
日游臉色不是很好。
“為什么不可能？”
“神無情無欲，情對神而言是劫，他早就度過劫了，不可能又一次度情劫。”
日游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這樣的情況倒是頭一次。
他竟然有這么情緒化的時候。
“情劫這東西，誰也不能保證就不會有第二次吧？”
“沒有神能經歷兩次情劫不死，如果有第二次，即便是天帝也會隕落。”
“可那位夜游神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死并不是因為情劫，而是因為地府動亂，戰死。”
“日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會再經歷情劫，他不會死得那么窩囊。”
說罷，日游化作一道日光走了。
頭一次，他自己主動離開。
看來是我說的話刺激到他了，原來他那么尊敬那位夜游神。
有種自己的偶像被侮辱了憤而離去的感覺。
日游這么冷淡的人竟然還有這么一面，有趣。
不過話說回來，情劫這東西，好像離我也不遠了。
天帝曾說，神有兩大劫，情劫和欲劫。
神多死在這兩劫上，我已經度過了欲劫，就剩那情劫了。
也許，我現在就在度這情劫。
誰知道呢。
還是先查那厲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