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么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徽回來了。

燃燒神力的結果就是我現在情況很糟糕。

“閻羅王怎么說？”

“地府暫時沒有發現異常，閻羅王大人正在查那個逃出地府的厲鬼到底什么來頭?！?

“能躲避地府的探查，知道妖的事，說不定還會道術，那個厲鬼生前可能是個厲害的道士?！?

“厲害的道士？”

楊徽臉色突然變化，我猜到他想到了誰，不過那并不是正確答案。

“陶藝云的爺爺死沒死都不確定，而且一個埋葬禁術的弟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可是大人，那只是陶藝云的一面之詞?！?

“如果她想騙我們，根本就不用提她爺爺的事。”

“如果她反其道行之呢？”

看來楊徽已經陷入對她的猜疑漩渦里了，畢竟事關重大，他謹慎一點我可以理解。

“那厲鬼不在地府，也不在輪回，那就還在人間?！?

“大人，我們得抓住那個家伙！”

“我知道。”

而且就算我抓不住那個家伙，有天帝盯著，最差的結果無非是碎滅輪回。

反正那家伙沒有機會經歷輪回重生，結果不會改變，變數無非是我的生死罷了。

“先回去與宮茵茵她們匯合，那個妖得控制在我們手里，如果那個厲鬼還沒有從她那里得到輪回的辦法，那家伙一定會來找她的?！?

其實也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個厲鬼也不知道妖到底在哪，他只是聽說有一個妖在下南而已。

如果是那樣，我就占領了先機。

我與楊徽回去的時候，宮茵茵不在，最近要布置抓捕祁志文一伙的行動，她很忙。

“夜游哥哥，怎么樣？”

“沒有什么問題，按照宮茵茵他們的計劃行事就行?！?

“那太好了，那個女孩太可憐了，早一點從那個壞人手里逃出來早一點解脫?！?

“你不怪我？”

她看向楊徽，眼睛很亮。

“為什么？”

“因為我不同意提前救她出來，她本能早一點脫離苦海?！?

“那不是夜游哥哥的錯?！?

“如果我同意，她早就脫離那個地方了。”

“那不是夜游哥哥的錯?！?

我突然很想笑，她明明在心底覺得我是錯的，可還是騙自己相信我。

“那是我的錯，我認錯，但讓我重新選擇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因為要抓那些壞人嗎？”

“那只是原因之一?！?

因為她是妖，我因為身份對她的抵觸情緒演化為厭惡，神希望妖自我毀滅，我是神，所以我是希望她毀滅在這次輪回里的。

原來神也那么自私。

“夜游哥哥，爺爺說人無完人，圣人之所以為圣人，不是圣人完美無缺，而是圣人知道自己的缺憾在哪并加以克制?！?

她停頓了下，似乎在觀察楊徽的臉色。

“夜游哥哥，我們都不是圣人，不知道自己的缺憾正常，知道卻不能加以克制也正常，如果不想成為圣人一樣的人，那就不必太苛責自己?！?

“沒想到我還有被你安慰的一天?！?

她笑著昂起頭，似乎在向楊徽炫耀。

我不是圣人，所以我無法克制自己圣母心泛濫的缺憾。

這很正常。

可我是神，有缺憾是不合格的。

神的身份令我厭惡身為妖的她，可我那無法克服的同情心問我，她有什么錯？

當我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毫無同情心后，等于我撥開云霧見青天，同情心終于又回來了。

現在，我同情身為妖的她。

她沒有錯，身為半人半妖不是她自己的選擇，就像病人并不是自己愿意生病才生病的。

身為神我厭惡她的妖魄，可我同情她的人魂。

我終于體會到和楊徽他們一樣的感覺了。

對神來說，那是退步，對我來說，那是進步。

我終究還是無法改變我自己，或許我本就不適合當一個神。

宮茵茵他們將收網行動定在三天后祁志文交貨的時候，交易現場抓人，人贓并獲，誰也逃不了。

我沒有什么補充的，到時候我就在一旁看著，如果那個厲鬼想要混水摸魚，大概也就在那個時候了。

“到時候我會帶人直接沖進去救人，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

如果那個厲鬼出現的話，除了我也沒有人能對付得了。

敲定細節后，宮茵茵又走了，難得她忙里抽閑過來見我們。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如約來到下南花雨公寓附近，這里已經有很多正字之下在埋伏著了。

“大人?！?

“上面什么情況？”

“只有她一個人在，祁志文應該是出去了?！?

“他們一般在晚上交貨，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會兒祁志文就會帶東西來給她試了?！?

“那個厲鬼呢？”

“也許會出現，也許不會出現，等等看吧?！?

我已經為那個厲鬼指明了方向，如果那厲鬼有那個膽子，今天會來。

不過不會那么簡單就是了。

等待的過程是無聊的，好在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等待，從早上等到下午六點也不是什么事。

“大人，祁志文?！?

其實不用楊徽提醒我，祁志文遠在一公里外我就聽到了，這會兒他出現在我們的視野我更是早就發現了他。

不過楊徽也是好意，我沒有說什么。

“他不是我們的目標，等著吧?！?

楊徽點頭，他沒有什么意見，一切按計劃走。

祁志文上了樓，大概十分鐘后他又下來了，隨后埋伏在附近的正字之下開始行動。

他這邊確認貨沒有問題后那邊的交易就完成了，同一時間兩頭的正字之下展開抓捕行動。

祁志文一向小心謹慎，見情況不對后立刻拔腿往回跑。

“他這是想回去挾持人質?！?

“大人，我們不管嗎？”

“她可是妖，而且實力不弱，根本不用我們擔心?！?

楊徽又不說話了，他今天的話似乎有點少。

已經暴露了，正字之下們紛紛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追了上去，場面一度變得有些混亂。

好在影響不大，人民群眾的接受能力較之以前要高得多了。

不就是抓人，有些圍觀群眾甚至掏出手機拍視頻。

我不關注他們抓祁志文這件事，已經布置了天羅地網，祁志文根本跑不掉。

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若那個厲鬼想要混水摸魚，這個時候也該出現了。

我正這么想著，果然就聽到了動靜。

尋聲看去，角落里一個熟悉的人正看著我身旁的楊徽。

“劉漢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