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把選擇權交給宮茵茵,胡雅雯的所做所為應該交給正字裁決,我已經不是人間人,人間的事我不該管。
第二天宮茵茵找到謝安榮的一雙兒女,他們確認了那個無名尸體就是他們的父親后,這件事終于落下帷幕。
祁志文如何,我不想知道,那些正字之下的人自有決斷。
解決謝安榮的問題,我又得繼續追查劉漢陽了。
好在還有點線索,出現在劉得壽記憶里的,那個和劉漢陽一起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已經死了的元春河。
我現在要確認這件事。
當然,還是得麻煩宮茵茵幫我查。
“你自己看看吧,就算是我也很難相信。”
宮茵茵掏出手機放了一段視頻給楊徽看,視頻是某個地方監控錄像,畫面里一個人緩緩走過。
她點了暫停,截圖放大后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個人是已經死去的元春河。
“這是法醫那邊的監控錄像,元春河是自己離開的。”
“可她不是死了嗎?死了的人怎么會動呢?”
陶藝云不理解,疑惑的看著宮茵茵。
宮茵茵又看楊徽,楊徽又看我。
到頭來還是得我解釋。
“和劉漢陽一樣,尸體里藏著一個厲鬼。”
“厲鬼能操控尸體?”
“一般的厲鬼當然不行,但從地府逃出來的厲鬼可以。”
“厲鬼能入地府?”
這個問題其實應該楊徽來回答,他才是專業的。
不過這會兒他不能說話,還得我來解釋。
“不能,不過存在入地府的時候不是厲鬼,出來后化作厲鬼的情況。”
“元春河尸體里的就是那樣的一個厲鬼?”
“不一定,有些道術也可以做到,不過都失傳了。”
“湘西的趕尸?”
“那不是道術,而且趕尸需要驅尸鈴和驅尸幡,不像視頻里那么平靜。”
宮茵茵似乎是聽明白了,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倒是她還是不明白,疑惑的看了看宮茵茵,又看了看楊徽。
沒辦法,我得再給她解釋一遍。
“元春河的尸體有很大可能是被來自地府的厲鬼控制了,不過也不排除有人用失傳了的道術控制她的可能。”
“控制尸體的道術沒有失傳呀,我爺爺就會。”
“什么?!”
我和宮茵茵同時看向她,從宮茵茵的眼中我看到了與我相同的詫異。
她的爺爺竟然連這種道術都會!
“不過爺爺說那種道術不正,我一個女孩子不能學,所以我不會。”
“那你爺爺還有別的徒弟嗎?”
她搖頭,沒有絲毫猶豫。
“是你爺爺告訴你沒有其他徒弟?”
“不是,爺爺說道術到他那里就是盡頭了,教我的那些我不一定學得會,如果學會了也不影響,那些都是些正派道術,道術里被列為禁術的他要帶進棺材里爛掉。”
她的爺爺我很佩服,帶著禁術一起去死,不留污濁在人間。
三官大帝座下弟子那么多年的發展,有些道術真的不能算是道術了,繼承了那些道術的弟子們死也不傳,漫長的時間下來,道術里禁術早就十不存一了。
可能她爺爺手里的道術就是最后的禁術了,放在以前,操控尸體根本不算什么禁術。
“那就只能是來自地府的厲鬼在做惡了。”
埋葬禁術的弟子絕對不可能將禁術傳下去,我相信她爺爺沒有別的弟子了。
“地府逃出來的厲鬼為禍人間,我身為地府鬼差,有義務將那厲鬼滅殺,此事你們便不要插手了。”
“我不插手,你連人都找不到。”
宮茵茵一句話給我堵回去了,她說的倒是大實話。
“還有我,沒有我你們根本就沒法溝通。”
她也跟著說了句大實話,我被堵得更難受了。
看來我暫時是不可能撇開她們倆單獨查劉漢陽了。
“這樣吧,我在你們身上留一道獨屬于我的印記,萬一那個厲鬼過來找你們,我也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就像傳送陣一樣嗎?”
她的比喻倒是很貼切,那印記的作用的確和傳送陣差不多。
只不過這個傳送陣只能傳送我而已。
“只是一個厲鬼,我還是能應付的。”
“地府逃出來的厲鬼與一般的厲鬼不一樣,如今這人間能應付那東西的,恐怕只有她爺爺那樣的了。”
對付那厲鬼,不用禁術不行。
“好,我們會小心。”
宮茵茵很明事理,一點就通,倒是她有點迷糊,我說什么她只是轉達,根本就不明白。
不過她也不需要明白那么多,她迷糊一點反而是好事。
我們這奇怪的臨時小隊就這么組成了,目標就是那個從地府逃出來的厲鬼。
眼下我們斷了線索,那個厲鬼和劉漢陽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們根本就沒有一點頭緒。
過了好幾天,我和楊徽把劉漢陽身前到過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可再也沒有劉得壽那樣的情況了。
而宮茵茵則一直在努力用她的方式查元春河的蹤跡,一樣毫無收獲。
一直到一個月后,宮茵茵突然提起祁志文的事。
“我們發現了祁志文的動靜,不出意外的話,快要收網了。”
宮茵茵看起來很開心,她終于等到這一天,那個她和楊徽都很在意的女孩終于要得救了。
可我沒有任何感覺,冷漠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
“祝你們馬到成功。”
“謝謝。”
一個月下來,宮茵茵對我的疑慮終于消除了,這也是她這么長時間以來第一次對楊徽笑。
不容易。
“對了,我去確認一下那個女孩到底遭遇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到時候你們審訊祁志文也好對癥下藥。”
“好。”
我心里不是很愿意做這個事,可我覺得不管為何我對那個女孩冷漠,該做的還是得做。
時隔一個月,我與楊徽又來到下南花雨公寓,突然有種時過境遷感覺。
上次來,我們為了查清謝安榮的身份,卻意外查出一條D龍,如今再來,這條D龍就要被斬首了。
今天祁志文似乎不在,屋子里只有那個女孩一人。
我看著她,她與一個月前沒有什么區別,看來她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
至少她對D的依賴性不強。
原來是我錯怪她了,她沒有墮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強的自律,她是個可敬的人。
可我還是無法對她提起任何同情心理,甚至越發覺得她看著礙眼。
我到底是怎么了?
想不通。
不過我不會被我的情緒左右,她沒有睡覺,我捏出一根針,劑量不大,應該夠她睡一個小時的。
她這會兒在床上靜坐冥想,我想可能這是一種自律的方式吧。
針彈出,我看向楊徽,可他卻沒有動。
“誰!”
她的聲音傳來,我再次看向她,卻見我的針被她捏在手里。
她不是人!
意識到這一點后,我立刻帶著楊徽撤退。
不是我怕她,而是我覺得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也許,我們一直在找的線索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