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的時候，她正心情大好的給她陽臺上的花澆水。
原來她家陽臺上養了花，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夜游哥哥。”
她看到楊徽，很開心的放下水壺，向楊徽走來。
我能看到楊徽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真的怕她。
萬一她再心血來潮碰一下楊徽，估計他以后都不敢靠近她一米之內了。
“你什么時候種的花？”
“早就種了，這是君子蘭，夜游哥哥喜歡嗎？”
“喜歡。”
我生前喜歡花，不過總是養不活，久而久之對養花就敬而遠之了。
“那等它開花了，夜游哥哥一定要來看呀。”
“它開花也就快要春節了吧。”
“也不一定，有時候春節之后才開花。”
“在這地方還能把它養得這么好，你很厲害。”
她笑嘻嘻的樣子，看來我的夸獎夸到她心坎兒里去了。
“也也就會這些了。”
“會這些很厲害了，我以前也試過養花，可都死了。”
她詫異，楊徽也詫異。
我不知道她們是詫異我養過花還是詫異我把花都給養死了，或者兩者都有。
“養花是個技術活，你真的很厲害。”
這句話我是由衷的，可楊徽似乎不怎么信，而她又過分相信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干脆隨便他們怎么想吧。
“夜游哥哥，你喜歡什么花呢？”
“我什么花都挺喜歡的，并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也沒有什么特別討厭的。”
“那比較喜歡的呢？”
“比較喜歡？蝴蝶蘭吧。”
她笑著點頭，看著很開心的樣子。
好像從我們進來到現在她就沒有停止笑過，我是不怎么能理解為什么她這么開心。
這一次宮茵茵去的時間有點久，可能查孫凱只是順手為之，主要還是抓祁志文吧。
不過我覺得如果他們冷靜一點，找個合適得時機把包括祁志文在內的所有制D販D的全都抓了才是真的鏟除了他們。
不然只是除掉一個祁志文，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祁志文頂上來。
治標不治本。
當然這都是我的個人意見，或許對他們來說，救出那個女孩兒比什么都重要。
我也是個同情心泛濫的，我能理解他們知道那個女孩兒的悲慘遭遇后的心情。
畢竟連楊徽都不惜犯錯誤了。
可不知為何，明明那個女孩很慘，我卻不怎么同情她。
不僅是她，來下南這里不過幾天，我的同情心似乎越來越少了。
我變得有些冷漠，有些不在乎生死了。
才幾天，不像夜游神那個時候見得多悲慘的人和事，遠離那些能刺激我同情心的因素，我竟然能那么快變得冷漠。
難道我天性涼薄嗎？
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還是頭一次。
大概下午一點左右，宮茵茵回來了。
她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看來碰上了什么糟心事。
“查到了？”
她點點頭，走到陶藝云身邊坐下，臉色微微好了些。
“孫凱家在下南新城花園D136，這個時間點他應該不在家。”
“那他在哪？”
“他已經失蹤很多天了，他家人已經報了警，現在還沒有結果呢。”
失蹤了？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么時候失蹤的？”
宮茵茵點頭，確認了我的預感。
“就在拋尸的那天。”
問題大了，那個孫凱可能只是幫忙拋尸的人，而他也被兇手殺死了。
那個女人，她可能就是兇手。
“和孫凱一起拋尸的那個女人呢？查到了嗎？”
“沒有，那輛車經過有攝像頭的路段很少，沒有一個攝像頭拍到了車上的情況。”
查到這里，基本上陷入了死局。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殺的人又是誰？
我想不明白。
如果孫凱也死了，那么楊徽剛才在地府不可能沒發現。
他可是查了孫姓的死亡情況。
也就是說，那個孫凱可能也化作厲鬼了。
更糟糕一點，他已經魂飛魄散，徹底死了。
“那個祁志文呢？你們打算怎么辦？”
說到這個，宮茵茵臉色又晦暗了些。
“暫時不動他。”
“可以理解。”
就像我考慮的那樣，趁此機會把那根給拔了，這樣才是正確的做法。
不過顯然宮茵茵并不同意那個做法，她應該是被訓了。
“我覺得應該先把人救出來。”
“救她就是打草驚蛇，到頭來只能抓住祁志文一個人。”
“我們可以抓了祁志文，審問他，問出那些人的身份。”
她是被陶藝云感染了嗎？
天真。
祁志文那樣的人，想從他嘴里撬出東西來很難，更何況那些人可能在祁志文被抓的時候就聞風而逃了，怎么可能傻乎乎的等著你們去抓人。
若想把他們一網打盡，就得忍住。
說點不好聽的，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早一點晚一點對她而言又有什么區別呢？
“聽他們的吧，你還是繼續查那個無名尸體吧。”
“可線索已經斷了。”
是啊，不管活的還是死的，都已經斷了線索。
可這件事不查清楚，我總覺得會出什么事。
“查一查當時有可能經過的車輛的行車記錄儀，或許能找到那個女人。”
宮茵茵還是搖頭。
“查過了，沒有。”
“一輛都沒有？”
宮茵茵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該說他們的運氣太好呢，還是他們的算計太深。
做事竟然如此滴水不漏。
“我去孫凱家看看，也許能發現什么新的線索。”
宮茵茵沒有說什么，可能她還沉浸在沒能救那個女孩的痛苦與自責當中吧。
其實并不是她的錯，可她在夢中經歷了一次祁志文對那個女孩做的事，對她而言，不僅是同情，還有自責。
夢中她無法分辨自己，醒來后恍然，自責心理空前強烈。
我理解她。
今天不僅是宮茵茵跑了很多次，我和楊徽也一樣，為了那個無名尸體，我們可謂費盡心思。
“大人，我們來這里能查到什么？”
“那個女人能避開攝像頭，可她避不開人的眼，總有人看到過她。”
“可是大人，我能力有限，一個一個查下去太浪費時間了。”
楊徽考慮的沒錯，我也沒有要他一個一個查的意思。
那樣根本就沒有效率可言。
“所以我們要讓看到那個女人的人自己開口，主動告訴我們。”
“大人，這有可能嗎？”
“有，不過需要一點手段，還要門神的幫忙。”
樣楊徽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崇敬了，害怕也少了些。
“我們需要找一個能帶動群眾討論的人。”
“我知道這么一個人。”
楊徽的肯定回答讓我輕松了不少，這樣的人我找起來有點麻煩。
“你去造夢，讓他把討論的重點放在美女這個話題上。”
“是，大人。”
我不知道楊徽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不過那不重要，只要他辦事就行。
接下來，我該請門神了。
“下神夜游，拜請門神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