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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家常

  • 嫡香
  • 葉蓁蓁
  • 3086字
  • 2020-01-15 16:05:29

初回越中的時候日子何其艱難,那時候她扶靈返鄉(xiāng),在淮安渡口遭遇伏擊,隨行的人死的死傷的傷,爹娘的尸骨都險些保不住,為此她還折了身邊的一個丫鬟。幸虧有老夫人派的人和一位少年俠士相助,她才躲過一劫。

待回了族中,安葬了父母兄嫂,本以為能安居清靜,誰知等來的卻是來自族中的欺壓。

越州沐氏五房,除了四房安遠侯這一支以外,大房也在京城為官。三房經(jīng)商,家業(yè)遍布南北,為了往來方便,定居蘇杭一帶。唯有二房和五房,子孫庸碌無能,守著越中的祖宅過日子。沐馳和徐氏不知許了他們什么好處,二房和五房三天兩頭往她這里打秋風,仗著是長輩拿喬做樣,不過是欺負沐清溪年幼失怙,無所依仗。最后逼得她不得不搬出祖宅,避居蘭溪村。

但是這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沐清溪也不想舊事重提徒增煩惱,便只說是覺得祖宅住不慣才避居田野,圖個自在清靜。杜欣心里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只不過她那時遠在京城,鞭長莫及,便是想管也管不得,只能暗中接濟外甥女,讓她手頭寬裕些。

“你竟然還會釀酒?”聽說沐清溪還開了個釀酒鋪子,杜欣也是驚訝。

沐清溪笑嘻嘻地應(yīng)是,沒提是因為囊中羞澀不得已而為之,剛到蘭溪村時,正好是客兒被查出中毒,那時候延醫(yī)問藥花了不少銀子,她又不愿向姨母開口,一則遠水解不了近渴,二則算上前世,那時她其實已經(jīng)十年不曾跟姨母聯(lián)系過了,她也不敢確定姨母肯不肯幫她。

“我還帶了幾壇子過來,姨母可曾見到?”那壇子冰焰送了顏四當路費,剩下的多是留在了蘭溪村交給玄圭處置,唯有幾壇子不易得的她帶了過來,其中便有剛剛釀制的流霞酒,不過因著時日還短,現(xiàn)在尚不能喝。

杜欣當然知道,沐清溪的行李是她親自安置的,怕下人不當心。她原以為是沐清溪帶的特產(chǎn),不成想竟是她自己釀的。

“都有什么酒?也不拿來孝敬姨母。”杜欣笑著打趣。

沐清溪連忙笑著回道:“可不就是孝敬姨母的,一會兒便讓錦繡開一壇給姨母嘗嘗,也是荇兒的孝心。”

說著話,錦繡抱了客兒過來,沐清溪一手接了,杜欣便拿了盤子里的虎皮花生給他吃。客兒認生,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沐清溪,好像是確定了她不是壞人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拿,拿到手里也不自己吃,反而舉高了塞給沐清溪,嫩聲聲地說:“姑娘,吃!”

沐清溪笑著一口含了,他才自己拿著吃。

杜欣在一旁看得感慨,外甥女還是個孩子,竟還要帶個孩子,又想到外甥女信里提到的事,摸著客兒的小臉問道:“客兒如今還是老樣子?”

沐清溪臉色微黯,“認人是無礙的,只是膽子小,說話還是不利落。”

杜欣嘆口氣,撫著沐清溪的額發(fā)滿是心疼,“苦了你了,姨母也沒幫到你什么。”她膝下兩個都是兒子,最想生個女兒的,卻沒生出來,她是把沐清溪當親生女兒疼的。姐姐去了,一想到沐清溪在鄉(xiāng)下吃了三年苦,便覺得又是愧疚又是難過。

見她神色感傷,沐清溪連忙勸說:“姨母說的哪里話,您可是荇兒的靠山呢,哪里沒幫忙了,今天要不是您及時出現(xiàn),荇兒可不就被欺負慘了!”

杜欣被她故作夸張的口氣逗笑。

“再說,也不是沒法子,姨母可還記得荇兒請您幫忙打聽的那位高僧?”沐清溪問。

“自然記得,只是姨母找遍了京城和周邊的寺廟也不曾聽說有這么號人……”

沐清溪笑笑,遂把遇見智空的經(jīng)過說了,當然不曾提及顏四的事,只說是智空去南邊云游,恰好化緣到了她家門口。

杜欣聽了高興,連聲說:“這可是無巧不成書了,看來咱們客兒是個有福氣的。”

眼看著到了飯點,丫鬟進來問午膳擺在何處,杜欣想了想便做主擺在了沐清溪房里,“你姨夫和兩個表哥今兒不在,咱倆吃咱們的,不用管他們。大廚房灶上廚子多是做北方菜,怕你吃不慣,我特意讓人從南邊尋了個廚子,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又讓人去跟大兒媳婦說不必來伺候。

沐清溪前世不曾離京,到南邊也不過三年,口味還是偏北方,本想說不必這么麻煩,但是看著姨母滿是慈愛的臉又覺得說不出來,便默默受了。畢竟南方的點心還是很好吃的,大不了以后只讓那廚子做點心。

杜欣像是心疼她離京三年受了苦,午膳滿滿擺了一桌子,別說她們倆加一個客兒,便是再來兩三個人都吃不下,杜欣卻渾然不覺,只是催著沐清溪多吃點。又見客兒吃飯老老實實,一點兒也不鬧騰,顯然是沐清溪教得好。尋常人家三四歲的男娃兒正調(diào)皮,一刻也坐不住的,偏偏客兒文文靜靜,雖然也挑食,但是沐清溪一說他便肯聽,不喜歡吃撅著嘴也乖乖地吃下去,著實讓人憐愛。

用過午膳,杜欣便讓她休息一會兒。姨母走了,沐清溪哄睡了客兒便把丫鬟婆子們招進來認了人,又給了賞,這才坐下來跟錦繡、琉璃、珠璣還有春棠、春雁說起安排,“這屋子里的事大大小小都由錦繡管著,你們四個便各自分管一樣,自行商定回了錦繡便是。”

春棠和春雁是姨母特地派給她的,不用不好,但是近身的事她還是習慣依賴錦繡。在這府里怕也住不久,她畢竟是表小姐,家里祖母健在,又不是落魄了,斷沒有在姨母家長住的道理。何況,懷寧侯府也不是姨母的一言堂,日子久了難免會有人覺得姨母處事不公,若是因為她連累了姨母便不美了。

今日過后,沐馳和徐氏苛待兄長遺孤的名聲是跑不掉的,這消息他們想堵也堵不住,便是他們再不想,也得面上做足了,風風光光地把她請回安遠侯府。老夫人不會坐視不管,她一向最看重安遠侯府的名聲,絕對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只是,沐清溪心里明白,自己做了這些,在老夫人那里是落不了好的,等回了沐家也不會太平。

她是無所謂,本來也沒想求太平,只是得先把客兒安排好才是。她可以無懼刀槍水火,卻不一定能時時刻刻看顧好客兒,萬一有個疏漏,豈不是后悔莫及。可是,能把客兒托付給誰呢?

姨母這里是不妥的,大表哥有妻有子,況且,老夫人也不會允許安遠侯府的嫡長孫養(yǎng)在懷寧侯府,傳出去只會徒增笑柄。懷寧侯府不行,那只能考慮外祖家和大嫂娘家了。按理說大嫂娘家是最合適的,畢竟是大嫂的兒子,客兒的外祖家,外孫借住也是說得過去的,就是不知道秦家是怎么個態(tài)度。當初大嫂病逝,安遠侯府一夜變天,她只仿佛記得沐家跟秦家和杜家鬧得十分難看,具體難看到了什么地步她還不清楚。

前世是稀里糊涂傷心過度不曾關(guān)注,這輩子是慌亂之中無暇顧及,還得親自上門看看才是。她初回京城,帶著客兒拜訪外祖家也是合情合理,秦家應(yīng)該不會拒絕。

至于她的外祖家,沐清溪心里有點復(fù)雜。前世,父母去后杜家和沐家決裂,她又被徐氏困在后宅不得出,很多事情都只能隱約從下人的口中聽到,還無法分辨真假,因為有些本就是徐氏可以讓人傳到她耳中的假消息,便如……算了,不想提。

她只依稀記得,外祖家曾給她送過東西,也曾要求上門探望,都被徐氏和老夫人攔下了,后來漸漸沒了消息,直到她被迫出嫁,舅舅前來送嫁,當時眼眶通紅握著她的手說了一句“日后若是過得不好,便來跟舅舅說”。從沐家到嚴家不過是換了一個牢籠,她就算受了委屈也遞不出信,反而還要招來毒打。后來她學(xué)乖了,逆來順受,什么都挨著受著。

舅舅應(yīng)該是疼愛她的吧。

幼年時跟隨娘親回外祖家,舅舅還曾經(jīng)抱了她騎在他的脖子上摘杏子,她打碎了他最喜歡的筆洗,舅舅也沒生氣,反而很緊張地問她有沒有傷到手……

她也該去外祖家看看才是,等晚點跟姨母商量好了。

午休過后,沐清溪把帶來的書本整理到小書房,帶著客兒練了幾個字。其實就是她寫客兒看而已,他還太小,指骨也沒有長結(jié)實,是拿不動筆的。之后又帶著客兒在院子里走了走,院子里既沒有山石假山,也沒有池塘水湖,想來是怕客兒亂跑受了傷。只廊下放了個大水缸,里面栽了些睡蓮,這時節(jié)春寒料峭,只有幾片枯葉。

西邊角落里有一叢忍冬,生得繁茂,東邊三五株海棠,此時剛剛抽了嫩芽,待到三四月間花開時候,定然是盛景。

沒想到姨母竟然還記得她喜歡海棠花,開時無香,落時無聲,一身的瀟灑。

就這么走走看看,待到夕陽落山時,姨母派了人來,說是請她過去說話,沐清溪回屋給客兒加了件厚些的斗篷,便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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