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臥室里，床頭放了一堆育兒機器人，像軍隊一樣排列站立。

貓貓狗狗小老虎，各種款式都有。

花乾乖乖躺平在床上，西姿一邊給他掖被子，一邊對他和樂思說。

“手續我都辦好了，明天早上你們就跟著阿七一起去幼兒園。”

“耶，太好了！”花乾舉手歡呼，西姿不容拒絕地將他的手塞回被子里。

“不要亂動，乖乖睡覺。”

“哦——”花乾吐了吐舌頭，將自己埋進去，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還沖樂思眨眨眼。

樂思抿嘴一笑，沖他揮了揮手，隨后跟著西姿出了門。

西姿引著她到了后面的一個小房間，打開門說道：

“思思，你的房間在這里，阿七已經給你收拾出來了。”

樂思抬腳走進去，里面的裝潢跟花乾的臥室差不多，只是把一水兒的藍色改成了粉紅色。

嗯，很有首席裝扮的那個味道。

她轉過身來，抬頭對西姿說：“西姿阿姨，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阿七和首席是什么關系呀？”

西姿愣了一下，隨后一副明悟地說道：“是哦，你應該和首席相處過的，某種程度來說，阿七就是首席。”

“什么意思，是首席被花馗叔叔抓來了，用記憶棒篡改記憶，變成了和你們在一起很多年的阿七嗎？”

“你還知道記憶棒啊。”西姿對于小樂思豐富的知識量還挺意外。

她笑了笑，說：“不是因為記憶棒，從基因上來說，他們是同一個人，但從后天經歷來看，他們又不算。”

樂思眨眨眼，不假思索道：“那是雙胞胎嗎？”

“跟雙胞胎差不多，但是性質完全不同……”西姿故意沉吟了片刻。

見樂思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眼神，她撲哧一笑。

“好啦，我不賣關子了，直接跟你說吧，他們倆是克隆人。”

“克隆人？”

樂思歪了歪頭。

這對她來說，是一個新鮮的詞匯，因為她還沒有聽過。

“克隆人和雙胞胎最本質的區別，就是一個自然孕育，一個人為復制。”

目光飄遠，西姿回憶起過去。

“他們來自兩百年前建立起的一座奴隸星，奴隸星的主人賈貫通過克隆的方式，用自己的細胞批量生產奴隸。

奴隸誕生的時候，就在他們的頭腦中植入仆人的知識與思維，再套上限制人身自由的枷鎖，因此，他們只能聽命于購買他們的人家，永遠不會反抗。”

說到這里，西姿沖樂思勾了勾手，示意她跟自己走。

樂思見狀，便跟著她出了門，看向大廳里正在指揮掃地機器人的阿七。

西姿下巴指了指：“阿七是我們前幾年買來的，第七代新型管家。”

“第七代？”樂思反問一聲，說道：“那首席是不是第一代？”

首席，首席，第一席位。

“聰明！”西姿夸道。

“首席確實是初代，準確來說，他是賈貫的第一個克隆體，沒有像后面幾代經過基因編輯而丟失部分信息，他的基因是最接近賈貫的。”

樂思明白地點點頭，唔了一聲，問道：“那個賈貫克隆出這么多個自己，就不怕別人偽裝取代自己嗎？”

她想，販賣奴隸這么賺錢，自己要是其中一個克隆奴隸的話，肯定會想辦法將賈貫本人取而代之的。

“你說的這點，他也想到了，所以他就給奴隸打下烙印以示區分，然后再給奴隸套上枷鎖，就無法反抗他了。”

想到什么，西姿嘆了口氣：“其實呀，兩百年前，克隆還是違反星際法的，因為這有悖倫理。”

“倫理？”樂思問。

“對，倫理。”西姿牽著她退回到房間里，關上門說：“你想啊，首席和賈貫，算什么關系？兄弟？父子？”

“再想想，這些奴隸沒有父母，沒有家人，他們的公民身份怎么證明？代際關系怎么傳遞下去？

如果他們要娶妻生子，那么A和B基因相同，A生的孩子，是不是也算是B的孩子呢？社會關系全亂了。”

樂思摸摸小腦袋：“那為什么現在又可以了呢？而且聽起來，賈貫生意做很大的樣子哎。”

要是真的違反星際法，不可能把生意做到花馗這個軍官的面前吧。

“說來話長啊。”

西姿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其實賈貫克隆初代的時候，就遇上了你的父親察爾，他那脾氣你應該是知道的，當然不能放任這種沒有人權的事情發生，所以就把人家工廠給毀了，賈貫的克隆線剛開始就斷代了。”

察爾還有這暴脾氣？

樂思沒想到這件事還跟自己父親有關，于是她追問：“那后來呢？”

“后來還是因為你父親，心軟了呀，放了賈貫一條生路，釋放所有奴隸，只把向他求助的首席帶走，之后首席就跟著他，做了海盜團的管家。”

話說到這里，樂思也能猜到后面的故事發展了。

“所以，被父親放過一馬的賈貫，又再次卷土重來了？”

“你語文學得不錯嘛。”西姿插了一句夸獎的話，才回：“正是如此。”

“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才知道純粹的克隆會出現像首席這樣的反抗者，所以他開始改造初生的克隆體，植入奴隸的思想，簡單來說，就是洗腦。”

“最后一代又一代，才到了現在的不會反抗，不會娶妻生子，一生只為服務人類且短命的，一個全新的種族。”

“某種程度上，他們已經不算是人類了，所以星際法根本不起作用，再加上這種奴隸便宜又好用，慢慢的，賈貫的生產線從暗處轉移到了明面上。”

樂思唉地一聲，嘆了口氣：“父親肯定后悔死了。”

“所以說，有時候對敵人不能太仁慈，要是阿洛出手，賈貫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只可惜，當時只有你父親。”

樂思疑惑：“為什么只有父親，母親那時候去哪里啦？”

“那時候兩人還沒相遇呢，察爾還是個孤獨的時間旅行者。”

不知道為什么，西姿說這句話的時候，頗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哦——”原來是這樣啊。

樂思也明白時間旅行這種事情，比較亂，大概知道哪個階段就可以了。

“好了，還有問題嗎？”見樂思搖搖頭，西姿說：“沒有的話，就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去上幼兒園呢。”

“嗯嗯！西姿阿姨晚安。”

“晚安，思思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