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上午課程結束，莫德給其他同學留下一個后腦勺，高冷的離開了其他學徒的視野。
上午兩門課都是基本課程，每個巫師都要學習，下午一節是選修的神秘學，估計不會有那么多人一起上課。
想到之前看到的神秘高塔，他有預感神秘學不會像符文學和歷史學一樣枯燥。
為了減少那些煩人的眼光注視，莫德特意卡著時間過來。
像他這樣的也有不少，奇怪的是，其他學徒好似沒有看到神秘高塔的黑暗陰影。
今天他站在塔前，雖沒有了那種被陰冷目光注視的感覺，看著敞開的大門卻仍是一片黑暗。
吊在幾個學徒后面走了進去，一邁入大門后，黑暗景象褪去，一層孤零零地漂浮著幾個水晶球，正中央是浮梯。
到達教室后，人還有不少，看來這所謂的神秘學真的是吸引了不少學徒聽講。
一個白袍短發的女巫已經坐在了講臺上，面容蒼白，臺上有兩個透明的玻璃罐，一個裝滿了樹葉，一個裝滿了紅色羽毛，羽毛全都泡在水中。
人到齊后，女巫正式開講。
“我是你們的神秘學導師瑪麗，全名我不能告訴你們。”
“在神秘學的介紹中，神秘學是無所不能的，我想你們保證，理論上是這樣的。”
“神秘學本質就是，巫師所不能理解的，真實存在的神秘現象。”
“預習了課本的同學們應該知道這是什么，今天你們就有幸目睹這種神秘的怪異現象。”
瑪麗巫師指著玻璃罐中事物，目光掃視著在場的學徒，顯然她希望有人能主動回答問題。
半晌，瑪麗巫師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有人配合她。
兩種東西分別是冬季科辛樹在太陽第一縷光照射下掉落的第一片樹葉，和春天紅尾短頸鴉長出的第一根紅色尾羽。
如果眼前兩種物品真的和書上介紹的一樣，兩玻璃罐的收集肯定下了極大的功夫，哪怕收集者是個巫師。
“就和書上第二面第五行說的一樣，將這兩種東西放到一起輕輕摩擦，你們能發現樹葉會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調皮！”
“嘿，來，每個人都來試一下，這可比做試驗有趣多了。”
書上只是介紹了會發生神秘現象，具體結果沒有講清。
類似的例子教材上記載了幾個，總共才二十頁的書籍。
瑪麗巫師施展了一個巫術，給每一個人都分發了一片樹葉和仍然沾著水漬的羽毛。
難以想象這種羽毛竟然要靠從樹葉上落下的雨水來保存。
“看著我做，疊在一起，讓他們輕輕摩擦，你會聽到它們的聲音。”
莫德照著瑪麗巫師的動作做了起來，輕微地波動傳來。
“嘻嘻……綠娃我是個乖孩子，我今天要睡這里。”
是瑪麗手中傳來的，有點像小孩子說話的怪異聲音。
不止于此，莫德手中，其他學徒手中，不斷有低語聲響起。
“你先走，太冷了……”
“小芽他搶了我的吃的。”
“飛了……臭鳥終于走了。”
看向手中的樹葉，隨著搓動話語聲斷斷續續響起，羽毛上有一張小嘴在說話，這張嘴還在羽毛和樹葉之間不斷移動。
手一抖將兩個東西扔到桌子上，小嘴長了長沒再發出聲音，仿佛失去了生命。
莫德趕緊將拿樹葉的手掌使勁擦了擦，生怕沾上不干不凈的東西。
周圍仍然有怪異的低語聲響起，其他學徒好像一無所覺，生硬地將羽毛和樹葉搓動著，因為瑪麗巫師一直做著這個動作。
抬頭看向講臺，他發現瑪麗巫師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嘴一咧，莫德再次將樹葉和羽毛撿起，放在手心假裝搓動著。
看到場景如此詭異，他真的是毛骨悚然，不敢繼續之前的動作了。
低語聲一直持續了幾分鐘，莫德只感覺渾身別扭。
他發現其他學徒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像是裝作沒聽到。
對此他充滿了憂慮：難道我的資質優秀到了同齡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行了，松手，你們聽到了小孩的聲音嗎？每一個都是不一樣的。”
將樹葉和羽毛收回，瑪麗巫師詢問學徒們的感受。
大多數是搖搖頭，莫德不知如何回答。
瑪麗巫師應該能聽到樹葉和羽毛的低語聲吧，他不敢肯定，誰說當老師的就沒有騙子了。
不是所有老師都是魯先生，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所以他沒有插嘴，決定要聽聽瑪麗巫師怎么說。
書上根本沒有這部分的內容！
“是的，你們大部分人是聽不到的，因為神秘學永遠是少數人的課程。”
“只有資質特殊的人才能認識到神秘學的不同。”
接下來真的是吊足了莫德的好奇心，一直到下課講的卻和書上的沒有任何區別。
“能聽到樹葉低語的同學，在黑暗里一定要小心，你們容易遇到靈異事件，因為你們總能看到別人眼中看不到的世界。”
近乎詠嘆般的語調，聽到莫德心里發毛。
這都像是詛咒了都。
于是走出教室兩步的莫德占著身強體壯擠回了教室。
“瑪麗巫師，真的會遇到靈異嗎？會不會有危險啊。”
其實莫德覺得神秘高塔就很危險。
如果昨天經過高塔時那種陰冷目光沒感受錯的話，眼前的瑪麗巫師可能就是危險的源頭。
“你叫什么名字？”
“莫德。”
“果然是你，在看到你資料上元素感知五等的天賦，我就覺得你會是和我一樣的人。”
“一樣的可憐人。”
瑪麗巫師看向莫德的目光中猶有幾分驚懼和憐憫，和一種莫德品味不出來的情緒。
多年以后，他看向自己走向未知的后輩時也有這種目光。
“在學院里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什么問題，唯一可能誕生靈體的血脈塔，那里的靈魂巫師是不會放過的。”
“靈體是一種負能量產物，你身為騎士又是水屬性，以后的冥想法最好偏向柔和治愈的正能量，不要修習那類陰冷的冰元素冥想法。”
兩手搓了搓，瑪麗巫師考慮一會兒又道。
“先這樣吧，你慢點開始冥想，等我那幾節課上完了，再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莫德施了一禮離去，看得出來，瑪麗巫師是真心幫助他的。
“過來，死布靈，昨天是你嚇到了這個孩子嗎？”
一個白色遮塵布狀的幽靈從地板上冒了出來，圓鼓鼓的腦袋貼著瑪麗巫師擠來擠去，好像一條向主人撒嬌的小狗。
動作幅度稍大了些，玻璃罐中的羽毛、樹葉都隨之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