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寫完試卷，十一點的鐘聲還沒有響起。

因為不敢隨便張望，莫德也只好盯著自己的試卷，檢查有沒有犯下低級錯誤，誰沒有手抖選錯的時候。

當當當——

“時間到，停筆，都不要動！”

一陣嘩嘩響，所有人的試卷都飛了起來，分別到了亞爾林和溫蒂兩名監考巫師手上。

“以下念到名字的學徒，因為試卷沒寫名字，總成績扣十分。”

“多斯·吉布爾、艾格妲·昆奇……”

真沒想到即使有溫蒂的提醒，還是有十數個學徒沒有在試卷上寫好姓名。

“溫蒂巫師，我不知道寫自己的名字，這些題目也全都看不懂。”

一個學徒站了起來，大聲述苦。

“導師，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幾個字。”

其他被念到名字的學徒紛紛響應。

聽了他們的解釋，莫德也明白了緣由。

這些沒寫名字的學徒都是基本沒有文化的平民學徒。

封建時代的平民哪里又有機會去學習，知識和力量是貴族統治的根基，貴族作為受益者也不可能去推廣知識。

而這些平民學徒也是階級觀念深重，直到這個時候才敢站出來說話。

不少的貴族學徒甚至笑了出來。

“安靜！”

溫蒂巫師沉聲道，她抬起手，似乎又要釋放巫術，教室里立馬安靜了下來。

“首先我回答你們這些平民學徒的問題，你們不是少數，學院有專門的常識課程，識字、算數都會有，之后你們會和所有學徒學習一樣的課程。”

“然后，是你們這些該死的貴族學徒，真不知你們哪里來的優越感，你們的素質真的配不上！”

“我也是從平民學徒走上來的，現在我以一個前輩的身份告訴你們，你們所有人的知識都非常淺薄，貴族也不會比平民高到哪里去。”

頓了一頓，溫蒂眼神放空，似乎陷入到了回憶中，半晌不語，旁邊亞爾林輕咳一聲才將她驚醒。

意識到所在的場合，溫蒂轉換了一種語氣。

“學院對你們一視同仁，但請你們記住，什么是巫師。”

“即便你們還沒有踏上這條道路，但也要知道，巫師就是求知者，這就是巫師的真諦，施法者、法師、術士都是些偏頗的稱謂。”

“我給你們的告誡就是，當你們接觸到新的知識時，要真誠地去求知，不懂就問，不會就學。”

“希望有一天，你們能夠站在那些嘲笑你們的，無知的存在尸骸上，原諒對方的冒犯。”

最后一句話，莫德感覺溫蒂意有所指。

后來學了《巫師起源》，他才知道巫師為了求知，竟然將對象放在了神靈身上。

巫師的驕傲，人類的榮耀，就是在神靈的尸骸上建立起來的。

知識測試結束，溫蒂巫師宣布成績要下午才能出，亞爾林則是帶著他們回到了高塔一層。

一個個學徒在亞爾林指揮下排著隊，進入到雜務處領取學徒的物品。

最先領完的很快就出來了，莫德看到有別在袍子上的身份牌、灰色學徒袍，有些興奮地學徒一出來當場就穿上了。

直接被亞爾林笑罵著趕走，學徒們要下午兩點才回到之前考試的教室等待學院的安排。

時間不久，便輪到莫德。

“拿過你的住宅控制牌來，告訴我你和你仆人的名字。”

雜務處這里給新來學徒分發物品的是一個白胡子的巫師，說話的卻是柜臺上一個方形的物品。

另外一邊還有兩個灰袍學徒在給其他學徒處理事情。

“給您，我的名字是莫德·柏得溫，仆從叫做梅米。”

莫德的小女仆梅米沒有姓只有名，真要給梅米取個名字也麻煩，最重要的是取個姓氏也用不上。

白胡子巫師在小冊子上登記好，隨后從柜臺下拿出一個包裹，和另外一張金屬牌子，對著兩張金屬片施展了一個巫術。

“你和仆人一人一個，這是身份牌也是住宅控制牌，不要弄丟，補充一個一魔石。”

“包裹里有件學徒袍，恒定附魔了清潔術，一天可用一次，壞了補充一件十個魔石。”

“每月學徒可以來這里領取一定量的金幣。”

從頭到尾白胡子巫師也只是施展巫術和分發物品，一言不發，莫德施了一禮后退到一邊查看物品。

兩張金屬片一張寫著他的名字，一張寫著梅米，不過梅米那張角落里還標記了莫德的名字。

此外，莫德的身份牌上紋路也更多一些，應該是功能更多，可能還有定位之類的隱秘手段。

撕開包裹，里面一件沒有什么特色的灰袍，學院選擇這種灰袍估計也是考慮到了耐穿和耐臟兩個方面。

包裹里還有一小袋金幣，掂量了一下也就十個左右。

回到住所莫德才試穿起來。

灰袍好像不止附魔了清潔術，穿上后很合身，既不緊繃也不會太寬松，輕若無物。

“這樣的衣服，還可以自動清潔，只怕一直穿著都會習慣。”

橘樹小屋的院規中，學徒和巫師正式場合都要穿巫師袍，上課也算在內，加上巫師袍的舒適感，難怪巫師們總穿在身上。

“梅米，這是你的身份牌，可以別在衣服上，這樣你就能自由進出院子和學院里一些不重要的地方了。”

身份牌和學徒袍都是附加了魔法的，在學徒沒有掌握法力之前是自動的，以后學徒修煉出法力后操控起來更加容易。

“你熟悉一下學院后就學著做飯吧，順便你做什么菜，我的飲食可就交給你了，有必要可以花錢向別人請教，錢不夠找我要。”

莫德從來沒有見梅米做過飯，當初梅米剛進伯爵府他就要了過來，理論上她或許能做飯，但味道嘛，只有吃了才知道。

這也是梅米沒有做飯的機會，以前她原生的家庭吃飯都成問題，到了伯爵府成為莫德的貼身女仆后也無需做飯，來學院的馬車上也有現成的食物。

“要不，梅米，以后你專門從外面買現成的飯菜回來吃，做飯的事慢慢學。”

莫德詢問梅米的意見，思來想去，學院的飯菜可能不會難吃，這已經不是某時代的食堂了，馬車上伙食可不錯。

“少爺，梅米愿意學習做飯菜，不好吃的，我絕不會讓少爺吃到。”

青澀的小女仆一臉希冀與堅定，微微臉紅道，她渴望發揮自己的作用，而不想有一天因為無用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