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乾聞言，一副恍然大悟，學到了的表情，起身對陳老拱了拱手，“陳老說的是，受教了。”
陳老此時也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接著嘆到，“這個世界是很精彩的，我還真希望你們可以多出去見見世面。”
說到這里，陳老深深地看了眼常生。
在常生的記憶中，陳老跟他們說過很多的故事，但常生記得最清楚的幾件，還是傳聞之類的。
這片大陸共有五國，東大良，南大乾，西大冶，北大笙，外加位于大陸中間的天靈國。
每個國家地域遼闊，并且詭秘傳說、奇聞異事多不甚數。
比如，在中部的天靈國境內，有一通天的黑柱，傳聞登上其中可以前往天界。
亦或者，在五國境外的無盡海中，有一巨大的烏龜，龜背上背著的是一石碑，據說其上記載著過去、未來、所有的事情。
遠的不說，就連自己所在的應州也有，在應州的南部，有一山，名為云頂山，山頂常年被云霧繚繞，所有進入云霧中的人，都會莫名其妙地走出來，傳聞里面有著仙人居住。
嚴格算起來的話，莫家鎮后山那被封起來的洞，也算是一件奇聞。
就在此時，客棧內的吳瞎子忽然起身，試探著走到了莫乾身旁，低聲道，“莫少爺，家里的娘們還有些事，這飯也吃了...”
莫乾此時也在興頭上，對他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接著對著場內說到，“下午和晚上都沒有什么事，想要走的可以隨意走，對了，阿福和小五，你們去附近的幾個村里問問他們有沒有人見過那只大青狐。”
“陸光，你去曲鎮和白鎮打聽打聽。”
“當然，你們也不會白忙活，這個月的月錢翻倍，告訴杜管家，就說是我說的。”
“謝少爺。”莫乾發話了，三人也就沒繼續停留，趕忙出了客棧。
見得此景，場內眾人也紛紛請辭離開，不一會兒，就變得有些空蕩起來。
陳老見狀，從臺上走下，“難得王掌柜把珍釀拿了出來，來，你二人陪我喝喝酒。”
常生和莫乾二人在客棧內一直待到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陳老抬頭看了看門外的天色，啞然到，“不知不覺都這個時辰了？今晚在這里吃嗎？”
“不了，今天是初一，回去吃。”莫乾看了看門外，回到。
說著，便是拉著常生出了客棧。
“先去常宅吧。”莫乾忽然開口到。
“好。”
見得常生面無表情的那張臉，莫乾嘆了口氣，“楚姨之前待你還是很好的，雖然那件事過后，她的態度就變了，但盡管如此，她還是你的母親。”
“一起走吧，我也借機拜訪下楚姨，還有...他。”
常生知道他說的是誰，自己的哥哥，常威。
二人正走著，忽然迎面撞見了幾名身穿麻衣的三人。
“莫少爺，常少爺。”三人見得是莫乾二人行禮開口到。
這三人，常生記得，是鎮里學堂的學生。
“你們這是要去哪？”莫乾問到，鎮里不大，最近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平常打招呼的方式不是問吃飯就是問動向。
“我們去拜訪師娘。”其中一人說到。
莫乾皺了皺眉，“徐先生回了了嗎？”
三人聞言，有些緘默，搖了搖頭。
“徐師去賦陵學習還未歸來。”
莫乾點了點頭，而后和三人錯開。
“很在意？”常生破天荒地開口到。
“算是吧，徐先生畢竟以前也教過我們兩個，算了，莫家鎮和賦陵相去甚遠，指不定回來的路上耽擱了。”
“到了。”常生忽然道。
莫乾抬頭看了看這個在鎮里氣勢算是第二威風的門頭，接著邁步靠了過去，敲了敲門。
很快，門從里面打開了，開門的人正是昨天去給常生傳話的老仆，見是莫乾，便是恭敬地行了個禮，“莫少爺。”
待看到莫乾身后的常生時，面上浮起難為之色。
莫乾將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冷哼到，“怎么？連自家門都不讓進？”
“莫少爺說笑了。”老仆尷尬地笑了笑，而后將大門完全打開，站在一旁，恭敬地低下了頭。
大門進去之后是一道回音壁，壁上刻著一些不知名的獸紋，而左側則是一些仆從居住的地方，一路上，那些仆從皆是用著奇怪的目光看向常生。
老仆帶著二人來到了中堂，接著道，“我去請示夫人。”
常生和莫乾在堂中坐了一會兒，便有女奴前來，在兩人身旁放上了兩杯茶。
常生坐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莫乾拿起了茶杯，剛想喝，卻見得常生那杯確是沒有任何熱氣升出，不由向大怒到，“怎么回事？”
那女奴神色慌亂，被嚇得后退了小半步，也不回答，只是原本垂下的頭，低得更低了。
“啪！”莫乾將手中的茶杯一舉摔向門邊。
“欺人太甚！”
正當這時，門旁忽然出現一道人影，冷哼到，“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莫二少爺，怪不得這么大火氣。”
“可是，你不要忘記了，這不是在你莫家，而是在我常家！”
來人衣著藍白錦衣，發束冠后，高鼻，細唇，面容雖算是俊俏，但眉宇間總有一股陰狠之氣。
得見來人的模樣，莫乾臉色一變，“常威！”
接著質問到，“常生畢竟是你弟弟，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我們特意來看楚姨，你就這么待他？”
“弟弟？我何時有過弟弟？我倒是認為涼薄之人最是喜歡涼茶，你沒看他半點反應都沒有么？”常威冷笑了一聲，接著說到，“今日，母親身體不適，不見客，二位請回吧。”
聽得常威的話，莫乾騰地站了起來，擼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架勢，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莫乾回頭一看，正是常生。
“既然如此，我們就走吧。”
莫乾狠狠瞪了常威一眼，還想放狠話，卻見常生已經往門外走了，而后也不再多言。
常威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眼中的愧疚稍縱即逝，大聲喊到，“以后，誰也不許放常生進來！”
莫乾聽到這話，著實被氣得不輕，看著常生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他們這么對你，你就這反應？”
常生沒有說話，臉上再次浮現出假笑。
看到這里，莫乾也笑了，“看來你是真傻，走吧，去我家吃飯吧，我父母昨晚還在念叨你呢，聽說你昨晚沒有回去，非得讓我今天把你叫回家去。”
常生點了點頭。
莫乾家里的位置距離常家并不遠，二人穿過幾條巷后，便是來到了莫宅。
莫宅大門其實和常宅差不多，只不過門口還矗立了兩頭奇怪的動物，常生并不認識。
大門口是有仆人看守的，見得是常生和莫乾，趕忙迎了上來，“莫少爺，常少爺，老爺和夫人等了很久了，你們快進去吧。”
莫乾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而后領著常生走了進去，待得二人進入后，守在門口的仆人將大門給關上，并且還將門栓給拉上了。
莫宅里面的布局倒是和常宅差不多，入門后是回音壁，側面是仆人居住的地方，待得二人進入第二道正門后，才是莫家人居住的地方。
遠遠的，常生就看到了在大堂內，坐在桌邊的莫老爺和莫夫人。
“祝爹娘在新的一年里，身體健康，財源廣進。”莫乾向前，跪地對二人行了個禮，常生卻是在一旁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好在莫老爺和莫夫人對常生甚是熟悉，倒也沒有在意。
“好，好。”莫老爺笑了兩聲，連回了兩個好字，而一旁的莫夫人則掏出了一包紅紙，遞給了莫乾。
“給，這是給你的壓祟錢。”
莫乾接過后，用力捏了下，察覺到里面的厚度后，臉上笑開了花，“謝謝娘。”
“你也有。”莫夫人看向了常生，接著又取出了一包紅紙，遞給了常生。
“謝謝齊姨。”常生接過回應到，但臉上還是面無表情。
二人也沒有在意，“好了，既然都回來，那就吃飯吧。”
莫乾和常生來到桌前，正準備坐下，常生卻是忽然吸了吸鼻子開口到，“我去趟茅房，你們先吃著。”
見得莫乾望來的目光，常生知道他的意思，“我認識路。”
莫乾點了點頭，而后不再關注常生，和父母聊起了家常。
常生循著鼻中的氣息，在莫宅內一路轉向，走到了一間房前，這間房間他記得，這是莫老爺和莫夫人住的地方。
而這，也正是之前聞到異味的源頭。
常生邁步向前，將大門推開。
門一開，濃烈的腥味直沖常生的面門，見得里面的東西，常生的眉頭再度微斜了起來。
......
“乾兒啊，快嘗嘗這肉。”莫老爺開口問道。
莫乾夾了一塊紅燒肉，嚼了幾口立馬吐了出來，“爹，這啥玩意？怎么這么難吃，簡直和蠟燭差一樣！”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啊。”莫夫人夾起了一塊，接著送入了口中，嚼得津津有味。
莫乾此時也懷疑到，“難道我吃了塊壞的？”
再次夾了一塊后，莫乾再次吐了出來，“這啥啊，是林叔做的嗎？”
“沒事的，乾兒現在吃不慣，等下就能吃慣了。”莫夫人呵呵笑到。
莫乾用詢問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父親，而莫老爺卻也是微微一笑，“不急，為父先問你個事...”
“一家人是不是要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