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蕓的關系總算穩定下來了。這些天的凄風冷雨總算過去，難得冬日晴天。陽光暖暖的，梁杰的心情也是暖暖的。

這一天周蕓帶著梁杰去了H鎮萬家福廣場。上摩的時，聽到周蕓跟摩的師傅說要去萬家福廣場，梁杰以為廣場就是一個很空曠的地方。沒想到是一家大型綜合商場。

一樓是沃爾瑪超市，二樓是服裝，三樓是鞋帽箱包，四樓是娛樂餐飲。商場裝修富麗堂皇，地板能照出人影兒。周蕓帶著梁杰到二樓，要幫梁杰買衣服。

梁杰說，不用了，有得穿就行。可周蕓堅持要幫他買。他說，你那是什么衣服呀，都是八九十年代的款式。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我可不能讓別人笑話呀！

這是周蕓第一次親口承認梁杰是她男朋友。梁杰心里那個美呀，立刻變成撲通撲通的心跳，跳出臉蛋來，變成一朵花，紅彤彤的。

二樓服裝商場很大，很多攤位，很多品牌，梁杰進去后就找不著北了。經過一個個檔口時，穿著職業裝的銷售員一個個慈眉善目微笑有加。

這里的衣服，牛仔褲一條最便宜的六七十塊。這么貴！按照明利廠工資來算，要加班加點干半個月活才能買到一條。

最后周蕓花了近300塊錢，幫梁杰買了兩條牛仔褲，兩件T恤，一件外套。人靠衣裝馬靠鞍，梁杰穿上后，馬上從一個農村土包子，變成了青春帥氣小伙。

“梁杰，你真帥！”周蕓也不禁贊嘆。

梁杰聽過許多人夸他帥，但從周蕓嘴里說出的贊嘆，似乎多了一種幸福的味道。

梁杰突然有了一種被人包養的感覺。心里想著，今生今世不會負了她。梁杰沒有發誓，因為他曾經跟林靜發過誓言，如今卻一個都沒有實現。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一轉眼太陽就落下了。梁杰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宿舍，立刻感受到一股寒意。

他床上的被子被人扔到了地板，被套上還有幾個很臟的鞋印。

頓時一股火苗沖上心頭；“誰干的？”

“我！”尋著聲音，梁杰看見一個男孩從右邊上鋪爬了下來。梁杰認得他，是李桂村里的，也就是周蕓村里的，名字叫周大發。

“為什么要這么做？”梁杰走過去，抓住他衣領的衣服。

“算了，可能是誤會！”“都是老鄉別動手”宿舍其他人立刻下來勸架。

“你放手！你今天是不是和周蕓去逛街了？”周大發用手掰開梁杰抓他衣領的手，掰不開，只好無奈地說：“周蕓是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開什么玩笑。她姓周，你也姓周，同一個村的，你說她是你姐我還相信。”梁杰仍不放手。

“不信你去問問李桂，或者周蕓。我們村周姓是一個大姓，我和她隔了好幾代的。”周大發說。

聽周大發這么說，梁杰覺得這事有點靠譜，就松開了手。但心里還是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又對周大發說：“你說她是你女朋友，那她來這里為什么不找你？”

“她，她沒有同意。但她父母同意了的！我們家已經派媒婆上門求親。”周大發比梁杰矮半個頭，身材瘦削。說話也沒底氣。

“好。我暫且相信你。但作為男人，你在背后搗鬼是小人所為。”梁杰停了停，又說：“既然他不喜歡你，你是不是該放手？”

“不放！周蕓是我的！”周大發氣洶洶地說。

“那行，我們公平競爭。別像小人一樣在背后搗鬼。今天你把我被子上的鞋印拍干凈了，放回床上，這事就算過了！不然你把你被子也讓我踩幾腳。”

梁杰以為周大發會把被子拍干凈，放上去，沒想到他卻從自己床上，把被子扔下來，對梁杰說：“踩吧！”

這也算是給了臺階下，梁杰也不想斤斤計較，就說：“算了，大家都是同鄉，周末我們一起去找周蕓，如果她選你，我退出。她選我，也麻煩你別在背后搗鬼！”

日子一天一天過，這件事以后，周大發對梁杰敢怒不敢言。梁杰知道，在農村，兩家人因為某種利益關系，會相互通氣，然后讓媒婆上門提親。

當然，更多時候是女方家比較弱勢，需要什么幫助，是一種條件交換。不知道周大發家給了周蕓家什么好處？

好在這件事之后，周大發比較老實，也沒再在背后搗鬼。不過梁杰總覺得事情詭異，梁杰常常看見周大發跟他們村幾個男孩，鬼鬼祟祟嘀嘀咕咕說什么。

周六時，梁杰在電話里跟周蕓說周大發的事，周蕓說這件事之前她已經跟周大發明白說了，兩個人不可能！沒想到這人到現在還不放手。

“那怎么辦？”梁杰在電話里問：“要不要明天三個人一起聚聚，把事情說清楚？”

“也好！我打電話跟他說。”周蕓說：“不過你這幾天留意一點，這個人死心眼。”

周大發一個人，他還打得過。梁杰心里想：要是他們幾個人來找梁杰麻煩，可有點應付不來。

如果真的打起來，事情鬧大，老板知道，幾個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會被開除出廠。甚至會送去治安隊。

這件事梁杰打算跟張超商量一下，張超人高馬大，如果能來壓場更好。打電話給張超把這件事說了之后。

張超回答得很干脆：“兄弟有難，怎能坐視不管。明天他請假過來。”

第二天九點，張超就到了，這人特給力。竟然穿著“治安巡防”隊服過來了。

“給力呀，表哥。怎么想到的這招？”梁杰出廠門見到張超時，拍拍他的肩膀。

“怎么樣？要不要叫那幾個叼毛出來見見？”張超嘿嘿笑著。

“等等吧，周蕓已經給那廝打電話，說中午一起吃飯。”梁杰說，我們兩兄弟先到處轉轉。

“杰仔，你告訴我，你把周蕓搞定了沒？”

梁杰沒想到張超第一個問的就是這。梁杰知道張超所謂的“搞定”就是發生關系。

本來想如實說，但又怕張超取笑。就說：“當然，不然我也沒必要跟人家爭啊！”

“是不是處？”張超的問題讓梁杰很是尷尬。

“當然是啊！”梁杰繼續瞎編著。

“那就好好珍惜！”張超拍拍梁杰的肩膀。：“這年頭出來打工，守身如玉的人可不多啊。”

是不是處？這個問題也讓梁杰陷入了沉思，是，還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