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出發去江城，離去之前李末去朱老三的墳前上香。

“恩怨已了，塵歸塵，土歸土。”

這去江城，正好路過之前江流東與樓黑白經過的小鎮，。在老地方吃飯，卻發現那里的飯店老板換了人，說是李大頭把店賣了。

幾人沒在意這些小事，聽閑人們說話，說這飯店也不開了，沒了釀酒的，以后喝酒就麻煩了。閑人互相打聽，竟然誰不知道那兩個人上哪去了。

“誰知道？也許他們在這混不下去，跑別地方去了。”

“反正他倆也沒老婆孩子，有老娘還早就去了尼庵，也不用他惦記。”

“哦！”

三人聽過就算，就是沒多在意，后來才知道很多事，竟然從這里就開始了。

早到晚到一天沒多大區別，幾人沒選擇連夜趕路，傍晚就打尖住店。李十七見三人過來，連忙過來牽馬。

“大哥，三間上房安排好了，洗漱過后就能吃飯。”李十七對江、樓二人只點頭招呼，對李末就大不一樣。

“你在這里？誰先去了江城？老十九還是十六？”李末笑笑，把鞭子扔了給李十七。

一邊栓馬，李十七一邊說，“十六哥和老十九都去了，說是讓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安排好的。”

江、樓二人自然有小二過來招呼，吩咐草料要好的后，幾人回了房間先簡單洗漱。

邊關苦寒，菜色不怎么樣，好在都不是金尊玉貴的人，胃口都可以。

旁邊桌上有人就不這樣了，“小二，這什么菜？是人吃的嗎？”

幾句話把正在吃飯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不是人吃的，那吃飯的這些不是人？

視線轉過去，才發現這不知是哪家貴公子出來玩，一看就是不知人間疾苦的模樣。而且沒一點走江湖的經驗，穿的是綢緞衣服。西北風沙大，這的人在外面是不會穿綢緞的，都是厚棉布，過不幾天就得隨身帶個皮子，白天擋風，夜晚御寒。

至于頭臉，那更是要包裹起來，只露眼鏡。打尖住店，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裹頭臉的布巾打開抖摟抖摟，門口都專門有盛沙子的框子。

這小公子衣服看起來是白的，不過在這西北風沙里呆著，衣服都成黃的了。

小廝模樣的在旁邊勸著，“公子，咱回去吧，出來吃不好，睡不好，”又看看衣服，“我問小二了，這店不能洗澡。”

“什么？！”小公子臉耷拉下來，吃不好就算了，反正明天差不多就到江城，不能被洗澡可真是要命。

白天吃了一天沙子，晚飯不怎么樣，又不能洗澡，從沒吃過的都出來了。

這時，小二姍姍來遲，“客官，”先賠不是，“您點的菜都是小店最好的，并不是慢待您。”又看看其他吃飯的人，“貴公子出門不適應，各位都是老江湖，擔待擔待。”團團作揖，臉色難看的人還有不少，“貴公子怎么了？就能隨便罵人哪？”

小廝會看眼色，連忙說，“小二哥，給每桌加個菜，算我們公子賬上，算是賠罪。”拉拉公子衣服，小聲說，“出門在外，小心點。”

小公子倒也聽進去了，勉強吃了點，和小廝回房去了。

李末打量完店里吃飯的人，臉色沉了下來，這里面有一個殺人越貨的大盜，怎么偏巧在這里？

江流東沒認出大盜，不過有幾個人身上血腥氣很濃，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心下對小公子起了幾分擔心。

飯后，到李末房間敘話。

“夜里警醒點，”坐下李末就直接來了這么一句。

“果然，你也看出來了？”說話的是樓黑白。

江流東看向樓黑白，“黑白不錯，有進步。”

“江大哥，好歹我也是闖了三四年了，這點眼力見我能沒有嗎？”樓黑白不服氣，“你不能因為我被人綁了一回就不相信我的經驗吧？”

“哦，是被綁的經驗？”江流東覺得有些好笑，“李公子，樓下可是有什么辣手人物？”相對于江流東，李末對江湖上人物的了解，可是高了不少。

“十七，剛才你也注意了，是不是東北黑風山老怪的徒弟在？”李末沒回答，先問了問李十七。

“是，大哥，是大徒弟黑熊。”

“這東北我還真沒去過，黑風山老怪很厲害？”江流東沉吟到，對生在江南的人來說，東北有些過冷了。

“這老怪是誰，李哥快說說？”樓黑白覺得自己以后不能只圍著沙漠轉，遠一點也可以。

“大哥，我來說吧。”

“江大哥，樓公子，十七歷來都是分析情報的人，他講比我講的詳細。”

江、樓并不反對，術業有專攻，這誰都知道。

黑風山老怪不怎么混中原江湖，不過他的大徒弟黑熊倒是在中原名聲不小。二十年前，黑熊也就二十來歲，初出江湖，就殺人越貨，欺男霸女，無惡不做。

沒幾年，官府下了絞殺令，這人逃回了東北，這才出了黑風山老怪的身影。

老怪利用地勢，將來抓黑熊的官府人扣了下來，怎么解決的不知道。總之后來只要黑熊不入中原，官府也懶得去東北抓他，沒想到他到了西北。

“黑熊一身硬功夫，兇性的很。”李十七簡短講了下。

“東北鷹爪功很出名，這老怪不知什么底子？”

“不知道，官府消息漏出來的不多，”李末也只是大體知道，“這些消息也都是只要打聽就知道的。”

李十七插了句，“聽說老怪當年年紀就不小了，還是黑發，不知練得什么邪門功夫。”

“不會這老怪就是抓那些失蹤人的黑手吧？”樓黑白突然想到。

“也不一定，”江流東覺得樓黑白說法有些武斷，“雖然徒弟做惡，師父不一定是好人，”看樓黑白不贊同，他又說了，“二十年前就年紀不小，要抓人肯定不是近幾年才開始。而且，東北天材地寶，人參鹿茸，這老怪吃多了，延年益壽也不是不可能。”

“江大哥分析的有道理，還有幾人看不清路數，不像是中原人。”

“也不像苗疆的。”

那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