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琪唱片公司，陳長海辦公室。

“對，我在公司。”

“陸新怎么說的？哦你已經回到上京了，快到了？好那等你來了再說，好好好，不著急啊，你慢點。”

掛了電話，陳長海皺了皺眉輕嘆一聲。

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如果陸新答應了，凌雪應該直接在電話里就說了，不會非要見面再說。

不過也或許，是陸新提出什么難辦的要求了，所以電話中不好說？

陳長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笑著搖了搖頭不再想。

反正凌雪待會就到，到時候一問就清楚了。

他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想了想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就那么站在窗口抽起來。

他暗笑自己什么大風大浪沒經過，居然會這么沉不住氣。

不過他也知道，這不能怪她，實在是這次凌雪的專輯太驚艷了。

昨天第三周的銷量出來時，他就心中大定，知道這張EP恐怕將創造歷史，總銷售額肯定將突破1000萬元。

達到金唱片數據。

陳長海已經想好了，即使EP無法評選金唱片，在突破1000萬以后，他也會為凌雪舉行一場慶功會。

他要讓上京所有唱片公司都知道，他麥琪唱片，通過一張售價5元的EP專輯，就賣出了金唱片的銷售額。

而這個成績來自哪里，凌雪自然居功至偉，但更重要的還是陸新提供的歌。

所以，陳長海是真的想把陸新簽下來，好讓陸新和凌雪這個創造了神奇的組合，能夠繼續。

說不定將來，還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

等等吧，等凌雪回來，如果真的是陸新提出了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答應下來。

不過等到凌雪終于到了辦公室，說起這趟去北蒙市發生的事，告訴他陸新暫時不會進任何唱片公司時，陳長海頓時就皺起眉頭。

再聽到陸新以后賣歌只會賣演唱權的消息，他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確定這是陸新親口說的？”

明知道這種事凌雪不可能瞎說，他還是不放心地再問一遍。

凌雪點點頭，“確定。”

“這簡直……簡直瘋了！”

陳長海震驚地攤開雙手，“這怎么可能？”

他進入唱片公司這個行當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

唱片公司不擁有歌曲的版權，只擁有演唱權，那歌手合約到期后怎么辦。

這首歌是不是就與公司沒有任何瓜葛了？

哪個唱片公司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吧。

看到陳長海這種反應，凌雪心里就是一咯噔，不過她還是斟酌著開口：“陳總，我想……”

“別想，凌雪，這件事不可能。”

陳長海直接打斷，凌雪下張專輯還想找陸新合作，他是知道的，但若是這種合作方法，他怎么可能答應。

凌雪急道：“陳總，陸新的意思是，公司的演唱權可以保證，商演什么的都可以列入合約中，當然了，會有年限要求。

如果公司同意，他可以只收取一小部分提點，我算了一下，可能公司反而會比以往賺得更多……”

陳長海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接著又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陸新有什么底氣敢這么做，但他現在已經確信，這個年輕人是真的要這么做了。

真是可笑。

歌壇有才華的人太多了，還沒有誰敢有這么貪心的想法。

看到凌雪還想說什么，他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是，如果歌曲足夠好，專輯銷量也高，他要的又不多，公司是會可能比以前那種模式賺的還多。”

歌曲的后續收入，主要是他人使用，以及KTV等場所支付的版費。

有時候，還會有些歌曲后期重新錄制，重新發行新專輯，來賺取一部分錢。

對絕大多數歌曲來說，這些后續的收入，其實都不會太多。

“但是你不知道，這不能只從錢上考慮。”

陳長海繼續說道，“如果麥琪這么做了，同意了陸新的要求，那就是與整個歌壇為敵，會遭到所有唱片公司的抵制。”

“所以，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凌雪，你說說，我對你怎么樣？你也要體諒我的難處啊。”

凌雪張了張嘴，忽然就覺得這話沒辦法說下去了，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這樣，咱們這張《記事本》這不還沒下架嗎？你最近又連續發了兩張專輯，先休息一下。

新專輯的事暫時不急，等過一段時間再看，說不定陸新會改變想法呢？你看行不行？”

陳長海最后說道。

“好吧。”

凌雪點點頭，其實她原本就知道，這個要求很難被陳長海接受。

接下來，她又說起陸新要發行童謠專輯的事，還說了起因是為了一個學生。

這件事陳長海倒是很快答應，同意靠掛在麥琪唱片公司名下發行，并且還免掉了陸新要給的5到10個點抽成。

兩人又聊了幾句到時候要開慶功會的事，凌雪便告別離開。

等到辦公室只剩下陳長海一個人，他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喂，老趙，再有人問起陸新，你就說他暫時不想進任何唱片公司。恩恩，不用再說準備跟麥琪簽約了。”

凌雪說有天樂唱片的人找過去，陸新只賣演唱權的事恐怕很快就會傳開。

在這個時候，麥琪還是不趟這個渾水為好。

至于答應他靠掛發行童謠專輯，兒歌嘛，也賣不了幾張，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倒是無傷大雅。

算是保留一份友善，留待以后見面好說話。

…………

凌雪打來電話時正到中午，陸新才剛從學校出來。

張佳琪現在肯定是暫時上不了課了，他干脆讓張若惜也請了兩天假。

在家幫張佳琪練歌。

所以上午一到三年級的音樂課，都是他在上。

下午還是會如此。

聽到凌雪郁悶地表示，事情沒有辦成。

陸新還以為是童謠專輯的事沒有成功，后來才發現不是。

而是凌雪自己要邀歌的計劃要暫時停下，因為陳長海不同意只購買演唱權。

陸新笑著安慰她幾句，兩人才掛了電話。

“既然都不看好，那就用專輯銷量來說話吧。”

把手機收起來，陸新皺眉輕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