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凌雪那首賣得不錯的《夢》，你還記得吧？”趙國雄忽然問道。

《夢》就是凌雪去年發行的單曲，賣了20多萬張的那個。

“當然記得。”陳長海點點頭，“要說起來，挖掘出凌雪，你是有功的，唱功是真的不錯，那首《夢》讓她給唱的，絕了。”

那首歌大氣磅礴，對氣息和技巧的要求很高，一般人還真唱不了。

也因此，他才更加郁悶，詞曲作者不差，歌手也好，怎么就賣不出銷量呢。

趙國雄皺眉思索道：“不知道陳總你發現沒有，這次《我愛的人》里十首歌，雖然風格稍有差別，但路子幾乎都跟《夢》一樣。”

“你的意思是……”

陳長海似乎悟到了什么。

“是我的錯，他們是聽了凌雪的《夢》才寫的歌，我拿到后也覺得合適，都很大氣。但是現在想想，恐怕是失策了。”

趙國雄嘆了口氣，“《夢》算是首不錯的歌，又是一個新聲音，所以剛出來時，反響還不錯。

但是，歌迷不是專業人士，他們聽這種類型的歌，聽一首覺得新鮮，聽得多了就會不耐煩。”

還有一句話趙國雄沒有講出來，本身這種大氣的歌就很難出精品，《我愛的人》中的十首歌，從結構上來看都是好歌，但要說精品，卻還有些差距。

其實就是四個字：不夠好聽。

大多數人買歌，好聽才是第一要素。

這是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作為多年的制作人，他當然也知道，就連陳長海也知道。

但他們當初不知道怎么就陷入管狀視野，也許是那張單曲《夢》讓他們產生了錯覺，以為可以憑此打個漂亮仗。

沒想到卻徹底失敗了。

……

凌雪剛進總監辦公室，就被嗆得咳嗽幾聲，然后煙霧繚繞之中發現，給他開門的是趙總監，而趙總監的辦公椅上坐的卻是陳總。

“趙總監，陳總。”

她與二人打了招呼，屏著呼吸站在門口。

“凌雪來了，坐吧。”

趙國雄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扇了扇屋里的煙氣，跟著過來的劉曉靜也幫著通風，好大一會，屋里才終于不那么嗆人。

陳長海尷尬地干咳幾聲，剛才趙國雄沒有抽煙，是他一個人抽的。

“凌雪，我跟趙總監商量過了，專輯敗了就敗了，你呀別著急，休息一段時間，然后公司先給你安排點其他工作。”

待凌雪坐下，他斟酌著說道。

經過趙國雄的分析，他也認識到《我愛的人》恐怕真的選錯了方向。

不過專輯撲了是不假，但凌雪作為歌手還是有價值的。

從去年《夢》上架以后，就一直有商演邀約，因為要籌備《我愛的人》專輯，陳長海才全都擋了下來。

現在既然專輯撲了，那就去跑跑商演，也能賺錢。

只是價格恐怕要比去年低一些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歌手的身價，就是以專輯銷量論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就算專輯撲了，從長遠來看，公司從凌雪身上肯定也是賺錢的。

凌雪皺了皺眉，說道：“陳總，我知道這張專輯給公司賠錢了，您要讓我去跑商演，我沒有二話，隨叫隨去。”

“不過我想懇求陳總……”

她稍微頓了一頓，“等商演的錢補夠賠的錢之后，懇求公司再給我一次發行專輯的機會，我真的不甘心！”

《我愛的人》撲街，就算去商演，大概率也不會讓唱這個專輯的歌，可能還是要唱《夢》。

市面上有許多歌手，憑借一首半首的成名曲，在商演市場一混就是一二十年。

身價也越混越低。

作為一個歌手來說，早已經廢了。

凌雪不想那樣，而且單單憑借一首20萬銷量的《夢》，她就是想混也混不了幾年。

“這個嘛……”

陳長海干笑兩聲，轉頭看向趙國雄。

再發專輯是不可能的了，麥琪不是宇達，也不是天樂，沒有那么厚的家底去折騰。

趙國雄倒是給他分析，如果能收到合適的歌，把握好方向的話，凌雪有成功的機會。

但合適的歌哪有那么容易收到，再去冒一次險？那不是他陳長海的性格。

麥琪只有中等規模，在四大唱片公司的夾縫中求生存，靠的是什么，是謹小慎微。

再說凌雪和公司的合約只剩下一年半，讓她跑跑商演，給公司賺些利潤。

到時候名氣也耗費一些，心氣也下來了，再談續約時，公司就能占據更大的主動權。

那時候看女歌手的市場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出新專輯。

這才是生意。

對于陳長海這些彎彎繞，趙國雄是心知肚明。

不過若讓他再制作一張女歌手專輯，他也還是沒有把握。

趙國雄說道：“不能著急凌雪，從這張專輯的失敗經驗來看，新專輯起碼得有一兩首能爆起來的歌才行。

不然萬一再失敗，可就難起來了。”

“對，像木易這樣的詞曲大師，公司也一直有邀歌，而且邀的就是女歌手的歌。”

陳長海接過話頭繼續說道，“等歌一到手，我就讓趙總監幫你制作新專輯，你知道，公司是很想打開女歌手的局面的。”

“好，謝謝陳總，謝謝總監。”

凌雪長長出了口氣，緩緩說道。

她明白陳長海不過是在敷衍她，找木易他們邀歌的，又何止一個麥琪唱片。

卻幾乎沒有能拿到手的。

木易的歌，都有優先合作對象的，只有人家挑剩的才會流傳出來。

而就算是這樣，流傳出來的也有的是人搶。

不過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這幾天她也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專輯大撲。

最終得出與趙國雄一樣的結論，倒不一定是《我愛的人》中的歌不好，但卻不合適，沒有得到市場和歌迷的認同。

所以，要想挽救自己，必須拿到更優秀更適合的歌才行。

出了總監辦公室，凌雪跟劉曉靜說道：“靜姐，你幫我找一個幫藝人收歌的中介。”

劉曉靜睜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我想自己從市場上收歌試試。”

凌雪緩緩說道，詞曲作者投給公司的歌曲她是肯定看不到的，公司的曲庫她也不可能看到。

只能靠自己去找試試了。

她的錢不多，但哪怕能有一首拿得出去的主打歌，專輯銷量就不至于差到沒法看，她必須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