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學園國中部,網球場。
海堂在底線游弋,一次又一次擊出變幻莫測的蛇球。球在空中畫出一道彎曲的S形,沖向了尚美一側的底線角落!
尚美沖向右半區底線,拉出一道向上的圓弧,而這次,海堂卻將球擊向了左半區!
尚美馬不停蹄,趕到左半區,用單反回了一道對角斜線球!
海堂似乎早已猜到她的球路,在網前早早準備好,直接一記底線穿越球結束戰斗!
尚美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發梢往下滴。
“你在搞什么。”海堂冷冷道,“這不是你的水平。”
場外的乾貞治合上本子,憂心忡忡。
“抱歉,今天狀態不好。”尚美把頭發往上一撩,露出光潔的額頭,“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是我的錯。”
海堂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尚美扯起單薄的運動衫,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
“……決定,由你作出。”
龍崎教練的話在耳邊回響。
——***——
森田繪里和小清水葉端正的坐在教室倒數第二排,等待著組委會的安排。
“看我找到了什么,兩個生面孔。”
地板被震的咚咚響,一個魁梧的女人走下臺階,整個教室仿佛都在跟著她走路的頻率同步震動。
“啊哈,兩個小矮子。”魁梧女人上下打量著,“居然還有這么難看的校服,喂,你們哪個學校的?”
森田繪里抬眼瞥了她一眼,無視之。
“你不會用眼睛看嗎,傻大個。”一個坐在前排長發飄飄的女生笑嘻嘻的回頭,“人家制服上面寫了啊,青春學園嘛。”
“青春學園?沒聽過,哪里來的小學校。”魁梧女生哼了一聲,滿不在意的坐在了和青學同一排、走廊另一側的位置。
小清水葉握緊拳,怒目而視卻不敢發作。
“嘛,人家今年說不定是第一次打進全國大賽的小萌新吶,你對人家這么兇,小心人家一會兒哭鼻子賴上你。”長發女孩還是笑嘻嘻的,和坐在旁邊的副部長相視一笑,大笑出聲。
魁梧女人也跟著大笑。
小清水葉氣的眼睛都紅了,森田繪里還是那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亂的淡定樣子。
“來的這么早啊,森田同學。”一聲清冽如泉水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在小清水葉的耳朵里仿佛有如天籟。
她背著光,整個人仿佛飛天神女。
杉本由紀。
剛剛還放肆大笑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停止狂笑,教室突然安靜的可怕,連掉根針在地板上都能聽得見。
“冰帝。”長發女生收斂笑容,敵視的看著杉本由紀。
“看樣子,你們居然不認識青春學園。”杉本由紀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你們的情報還真滯后,不知道青學打敗了六角,是今年關東最大的黑馬嗎?”
魁梧的女人“嘁”了一聲:“我聽說了,六角的第二雙打直接棄權了,才給了她們可乘之機。不然憑借石原千歌的能力,會打不過一個什么小小的青學?”
杉本由紀聳聳肩:“信不信由你。”
看向青學的視線更多了,而且,更火熱了。
“這么早啊。”說話間,一道溫柔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
森田繪里抬頭,正撞進幸村桂深紫色的眸子。
“尚美和柿原都沒來啊。”幸村桂老友般熟稔的坐在森田繪里不遠處,“啊,抱歉,我糊涂了,她們兩個既不是部長也不是副部長,不應該來的。”
幸村桂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反正明年也該輪到她倆了。”森田繪里微微一笑。幸村桂雖然是對手,但和柿原還有尚美關系都不錯,人也隨和,很討人喜歡。
魁梧女生冷冷盯著她們:“全國冠軍,立海大。”
幸村桂微微頷首:“你好。”
“哼,小心點,立海大的衛冕沒那么容易,別栽了。”魁梧女人說完,不再看她們,自顧自地盯著黑板上的分組。
黑板上,分組情況已經定了,組委會正顫顫巍巍的把抽簽箱搬上講桌,準備最后的抽簽儀式。
幸村桂最先上臺,抽到了8號。
組委會立刻將立海大貼到了黑板上8號的位置。
杉本由紀隨后上了講臺,抽到了55號。
冰帝學園的標簽被貼到了55號的位置。
等待著,等待著,到了青學上臺抽簽的時候。
森田繪里穩步走向講臺,將手伸進抽簽箱,取出一張折疊的抽簽紙。
打開,是23號。
青春學園被貼在了黑板上23號的位置。
森田繪里看向黑板。
那里,24號位置已經確定了它的主人。
六里丘中學。
長發女生“哇”了一聲。
她托著下巴,眼尾上揚,嘴角勾起一道譏諷的弧度。
“原來第一輪就遇上了青學啊。那么,請多指教啊,關東黑馬。”
——***——
菊丸家。
“尚美,你爸爸媽媽的電話!”菊丸阿姨站在電話旁,喊尚美來聽電話。
“來了!”尚美一溜煙跑下床,趿拉著拖鞋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來。
“小心,這樣容易摔倒。”菊丸阿姨嗔怪的碎碎念著,把話筒遞給了尚美。
尚美笑嘻嘻的,耳朵挨向聽筒:“喂,媽媽!爸爸!”
菊丸阿姨摸摸尚美的頭頂,轉身進了客廳。
“尚美呀!最近身體怎么樣,住的還好嗎?快要期末了,學習成績不能落下啊!”
話筒那邊是尚美的媽媽。雖然經常給尚美打電話,但每一次一定要嘮叨一下尚美,看吃的合不合心意,有沒有挑食,水果有沒有常吃,是不是經常喝水,晚上有沒有早睡,囑咐尚美不要學習太晚熬夜等等。
尚美的爸爸總是在旁邊時不時插話,有時還會嫌棄妻子太過嘮叨,經常鼓勵尚美,還問生活費夠不夠,有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
其實一開始尚美是不太適應的。這兩個人某種意義上和她沒有血緣關系,次數不多還好,隔三差五的打電話嘮叨總是讓人接受不能。但想想打電話聊個半個小時,和每天在同一個屋檐下相比,仿佛已經好了太多,所以尚美每次都會說服自己,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到了后來,因為交換寄宿時常聽不到電話還會有些想念。
她好像,在逐漸和這個世界的尚美融合。
尚美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她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這個“父母”的關懷,逐漸進入尚美這個角色。
“都還好,有認真吃飯,也有好好喝水,還有每天早睡。功課沒有落下,網球也學的很好。”尚美一一認真回答了。起初尚美的父母是不贊成她學網球的,因為原來尚美功課太差,再學網球恐怕連升學都是問題。不過尚美哪是乖乖聽的主子,表面上不說,仗著自己天高皇帝遠偷偷學了,然后過個小半年才全盤托出,順便告訴自家父母成績提高了,還扯了一段都是托學習網球的福,讓她注意力集中心態積極balabala的一大段鬼話。氣的尚美爸爸當場就是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摔了電話走人。最后還是尚美媽媽心軟了,揪著丈夫的耳朵給尚美說情,還說成績也提高了是好事,最后這才和解的。
這之后,尚美爸爸就時不時問問網球的進展,順便把尚美的零花錢翻了一番。
“網球是個花錢的運動,不該省的別瞎省,不該花的也不能亂花。”尚美爸爸總是這么叮囑尚美。
“對了媽媽,有件事想和你們說。”尚美盯著墻上的墻紙,手指無意識的纏著電話線,“學校的教練覺得我網球打的不錯,想要推薦我去參加國外的青訓營,整整一年。唔……在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