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昊隨手一抹窗臺,發現窗臺上很干凈,一塵不染,如果兇手是從窗戶進入室內行兇的,為什么窗臺上沒有留下兇手的腳印呢?世上又不存在超能力,這又不是小說里的世界,會不會是從上面進來的呢?嚴昊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公寓的屋頂,馬上推翻了內心的假設;屋頂太高,離著案發的客廳距離太遠,上面又是尖頂的,不容易讓人站在上面。
此時,白辰國也把心情平靜下來了,他平靜的走到嚴昊身邊,道;謀殺案嗎?有沒有頭緒?
嚴昊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點也沒有,過程、邏輯、動機,這些都不清楚。不過,現在清楚的是;蘇彤在說謊,兇手不是從外面進來的。言罷,嚴昊與白辰國四目相對,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一起,陳文身邊的熟人一手策劃的,密、室、殺、人、案。
白辰國道;和張鴻來事件一樣,又是熟人作案嗎。嚴昊默認不語,補充了一句;還是最親密的熟人。轉身離開窗臺,走向浴室。
一旁站著靜觀其變的蘇彤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把攔在浴室門前面,臉上擠出一種讓人見了很不舒服的僵硬的的笑容;哎呀,大偵探您不要疑神疑鬼的嚇唬我好嗎,像浴室這樣這么私人的地方,您不會覺得里面有什么線索吧?哈哈哈。
嚴昊手里托著剛才他從地上撿起來的那條白毛巾;我沒說里面有線索,我只是進去把毛巾掛起來,再檢查一遍而已。你讓開。
一聽這話,蘇彤臉上一陣慘白,恢復血色后,聲音緊張又驚恐的說;不行不行,您不能進去,這里面什么都沒有。
嚴昊大聲嚴厲的喝道;不檢查怎么知道!還有你又不是兇手,你緊張什么!老白,抬走!
蘇彤掙扎反抗著被白辰國拉到一邊,浴室的門近在嚴昊眼前,大敞四開著。
嚴昊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里面是全國家用浴池的統一布景;一條淡黃色的幕簾從架子上垂下,最下面的一小塊布遮掩著地上的一小塊白色防滑磚,地板全是用防滑磚鋪成的,一雙拖鞋停在簾外,旁邊擺著洗頭水、沐浴露、護發素。
嚴昊走過去,撩開簾子,浴缸里有滿滿當當的一缸洗澡水,拿手指在上面一滑,涼的。拿起沾水的手指一聞,嚴昊多年鍛煉出來的敏感的鼻子,嗅到了一股極其淡的血腥味,不仔細聞根本無法察覺。
嚴昊走出浴室,問坐在沙發上的蘇彤;蘇小姐,昨天咱們分開以后,你和陳文在回家路上發生了什么?
白辰國納悶;問這個干嘛?
話語像風一樣飄過,嚴昊又沒有回應白辰國,仍然蹬著眼睛看著蘇彤,等著她的回答。警官的眼睛是自帶壓迫感的,蘇彤被看得心里有些發毛了,聲音由緊張變得不自信起來;我們開車回的家,路上我有點頭暈,陳文把我送到家后又去買藥。
嚴昊道;你們訂婚了吧?
蘇彤道;還沒有,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關系。
嚴昊雙手一拍,高興地大喊三聲;對上了!破案了!收工啦!
在場的蘇彤和白辰國一臉懵逼;納尼,什么對上了?怎么就破案了?什么跟什么啊?
嚴昊;時間節點對上了,我在浴缸里聞到了血腥味,這一點就非常值得懷疑,于是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有可能死者死前并不是躺在地板上,而是被人移動到地板上的。如果我的假設成立,那么移動死者尸體的那個人,我判斷,百分之百是兇手。
沙發上,蘇彤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
嚴昊繼續道;根據蘇小姐剛才的論述,如果屬實,可知案發前一天,陳文即死者,是先把她送回家,然后又開車去買藥,利用中間的空當兒,蘇小姐完全有時間設計一場,嚴昊一頓,吐出兩個字;謀、殺。
蘇彤真的不淡定了;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是在懷疑我嗎?你懷疑我殺了陳文、懷疑我是兇手?
嚴昊;你冷靜,聽我分析完,陳文出門后,你拿著那把水果刀躲進浴室,藏在浴缸里,等陳文回來四處找你的時候,找到浴室來,撩開簾子的一瞬間,你把他殺了,然后你把尸體放在浴室,本來打算今天上午去銷毀尸體,不料剛把尸體搬到客廳,我和白辰國就來了,你沾了一身血慌慌張張的去開門,情急之下,就謊稱有人從窗戶入室行兇,殺了陳文,其實是你根本來不及處理地上的尸體了吧?
不遠處的沙發上,蘇彤恨得咬牙切齒,白辰國則是目瞪口呆,嘴里結結巴巴的說了四個字;福……福爾摩斯。
得,老白同志神經錯亂到開始出現幻覺了。
蘇彤;人是我殺的怎么樣?我一直在等他跟我表白,他就是木訥的不聲不響,他根本不愛我,留著他的命有什么用!倒不如殺了他斷了念想,一了百了。
嚴昊為陳文辯解;他如果不愛你,會在你生病的時候給你買藥嗎。
蘇彤回了四個字;假模假樣。
嚴昊寒了心,在場的人皆是沉默,氣氛冷淡。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有人在家嗎?陳文先生寄給蘇彤女士的快遞到了.
蘇彤忙起身開門去接,拆開盒子,里面是一個鉆戒,用一張粉色的紙包裹著,閃閃發光,紙上這樣寫著幾行字;
以前我沒有勇氣,直到今天才敢把心里話說給你聽,一封姍姍來遲的信,附上一個鉆戒,希望你能原諒我,咱們,結婚吧。
落款;陳文。
蘇彤看著信,淚如雨下,罵了一句;混蛋!
戀人已逝,婚戒便也隨之失去了浪漫的意義,只是變成了一塊毫無意義的石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