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的尸體被帶走了,母親沒想到兒子如此頑固,不知回頭是岸,也沒將尸體火化,刨了個坑,埋好以后就不再過問了,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嚴昊也沒要委托金,原因有兩點,其一是他們實在是沒錢,其二是案件最后的落幕有點過于沉重,犯人死前行兇,一尸兩命,死的還是自己的父親,唉,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啊。
嚴昊想到這里,腦中忽然閃過一張臉,是他父親嚴友龍的臉,也許是因為這次案件的觸動,嚴昊想起了父親,父親和他之間是有隔閡,嚴昊也討厭父親,但并不是深惡痛絕,如果他們的父子關系真的僵硬到了這種地步,那嚴昊也不會現在又想起父親來了。
嚴昊對父親,不恨,也不很尊重。
嚴昊坐在事務所的辦公桌前,一邊吐著煙圈,一邊享受著盛夏的陽光,夏天的陽光是奔放而熱情的,和春天的陽光比較,缺少了幾分風和日麗的美感,一整天都是熱情奔放的,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渾身上下不知道疲倦,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
太陽越是毒辣,越是天熱,人們在天底下跟著一塊泡桑拿,越受苦,做體力活的中午回家來,衣服都用不著洗,為什么呢?上面已經全是水了。汗水。通街沒有一個孩子在瘋玩瘋跑,他們被家長勒令只準看看動畫片,搞些室內的娛樂活動。嚴昊看見,事務所對面房子的某個窗臺上,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眼巴巴的看著外面湛藍色的天空,眼神中滿是對太陽的抱怨。
咣當一聲響,白辰國的冒然闖入攪亂了嚴昊的雅興,嚴昊知道;悠閑的時光又結束了。
‘又出事了?’嚴昊仍然靠在椅背上,頭也不回的問白辰國。
白辰國嗯了一聲,說;你快看新聞。
嚴昊起身走到沙發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正在重播著昨晚的(晚間新聞)節目,這節目一般都是在(天氣預報)之后播出的,偏偏嚴昊昨晚天氣預報結束以后就去睡覺了,所以他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
今天一看重播,嚴昊著實給嚇了一跳;昨晚居然出了這么大的事。
畫面上,一個美女記者拿著話筒,在她的身后,民和警局竟然在夜幕下熊熊燃燒著:民和警局著火了,嚴昊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后又將目光懷疑的看向白辰國,老白同志不情愿的沖他點了點頭。
現場記者陳述道;昨天深夜,我鎮的地標性建筑民和警局突發大火,火勢蔓延得很快,所幸現在大火已經被撲滅,所幸無人員傷亡,警員們在起火之前已經撤離,但遺憾的是,民和警局的主體部分全部被燒毀了。
白辰國看著電視上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警局大樓,眼里是依戀與不舍,他由窗臺走到茶幾旁,拿起嚴昊放在上面的遙控器,關了電視,緊挨著嚴昊坐了下來。
一陣沉默之后,白辰國問道;大偵探,你怎么看。
嚴昊三個字回復道;人為的。
白辰國道;不可能吧?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嗎?嚴昊答道;只有可能是人為的,不過這是我的直覺,需要證據。
白辰國回道;明白。
兩人來不及吃早飯,踏著朝陽耀眼的光輝往民和警局驅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