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的昊嚴,呆呆地望著天空,久久沒能回過神來。‘太子’二字是什么含義他自然清楚,那讓太子令牌出現在昊媚兒被刺殺的現場也就意味著:有人要將刺殺的事嫁禍給太子。而做這件事的目的,恐怕十有八九是為了那三個充滿殺戮的字——爭皇位。
此刻的昊嚴,心里竟然有些恐懼:無論是史書還是前世拍過的劇,皇室弟子奪嫡之爭,無不是腥風血雨。而現在,便是有人要將東星王牽扯進去,想要引起東星王和太子的爭端,甚至有可能借東星王的手除掉太子。雖然昊嚴知道了刺殺的由來,但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雖然來這個世界不久,但他與姐姐相處的時光,卻是格外美好。即便與那個父親只見了一面,但卻從昊烈的眼睛里,看到了濃濃的關愛。昊嚴幻想過平安度過一生,找個喜歡的姑娘,與自己的親人,安安穩穩地享受生活的樂趣。但這次刺殺,卻是讓他的幻想破滅了:有人,并不想讓他偏安一隅,而且這個人的勢力,很大,大到足以威脅到哪怕是王侯的兒子。
樹欲靜而風不止,雖然很不情愿,但眼下,卻不得不做出一些回應了。
“父親,姐姐,我絕不能讓你受到傷害。而且我自己,也還沒活夠呢。”想著想著,昊嚴的嘴角露出一縷凄厲的笑容。
一旁的芊夢看著昊嚴神經質的樣子,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心塞,便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有太大壓力,我會保護你的。”
昊嚴注視著芊夢的眼睛,很真誠,沒有一點表演的痕跡。一股暖意在心間流淌,將剛才的陰霾散去不少,許久后,化為兩個字:“謝謝。”
芊夢微笑著搖了搖頭,心里暗道:哪有主人向奴婢道謝的。
“對了,”這時昊嚴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道:“你與蓮晴姐交換的條件,可以對我說說嗎?我畢竟是東星王的兒子,或許能幫你什么。”
芊夢想都沒想,就搖著頭說道:“江湖事,官軍很難插上手的。知道了,對你沒什么好處。”
芊夢并沒想到,她原意是不想把昊嚴牽扯進來,卻無意中讓昊嚴的心有些刺痛,“說得對,我出了事,父親可以派兵,姐姐有一身武藝,他們都可以來保護我。而他們出了事,我能做什么呢?這次如果不是遇到蓮晴,恐怕我就要親眼看到姐姐的尸體擺在我面前了。”一邊想著,拳頭卻是緊緊地握了起來。
“你怎么了?”芊夢看到昊嚴的樣子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
“沒什么,”昊嚴隨口回答,但眼中卻是泛出精光,略一思索后,對芊夢說道:“幫我個忙。”
“什么?”“出城,幫我送個信,在城南外三里的一個草屋里,找到一個叫陳雙全的人,就說。。。。”
芊夢聽完,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昊嚴,但看到他那銳利而堅定的目光后,重重的點了點頭,立刻回到房間換上一身夜行衣,消失在了夜色中。
交代完后,昊嚴拍了拍自己身上衣服的褶皺,帶著兩個侍衛離開了東星府,直奔韓牟申府邸而去。
。。。。。。
韓牟申正在書房中看書,卻突然接到下人的通報,說昊嚴求見,不禁有些驚訝。
片刻后,待昊嚴踏入書房,韓牟申便示意昊嚴坐下,隨后問道:“公子這么晚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昊嚴面無表情,隨口答道:“沒什么事,就是來找韓叔隨便聊聊。”
聞言,韓牟申眉頭暗暗皺起,卻是笑瞇瞇地說道:“那公子想聊點什么?”
“韓叔這書房的布置,不錯啊。。。頗有文人氣息。”“我平時愛看書,書房自然要典雅一些。”“您這府邸看上去不大,和您的身份可是不太符,為何不換個大點的?”“是小了些,但住著舒心便好,無需換大的。”“聽說您的兒子,韓燁信韓兄長,今日在我父親麾下屢立戰功,已經升為偏將了,可喜可賀。”“沒什么,還是多虧東星王照顧,還把他收為義子,實在是讓我汗顏。”“韓采熙妹妹呢?怎么今日不見她?”“采熙因商會有事,在東洲打點生意,近日不會回來。”“您見沒見到過一塊淡綠色的翡翠?”
“自然。。。等等,淡綠色翡翠?”韓牟申心里一驚,韓牟申眉頭皺起,目光如炬看著昊嚴,努力地想從昊嚴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卻見昊嚴仍是面無表情,仿佛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稍一沉默后,韓牟申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公子說的是什么樣的翡翠?”
“我剛才在門口撿到一塊翡翠,不知是何物,就來問問韓叔。”一邊說著,昊嚴一邊將那塊象征著太子令的翡翠放到了桌子上。
韓牟申看清翡翠的樣子后,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向腰上摸去,不料卻是發現,那塊翡翠仍安好的夾在腰帶之中。還沒等韓牟申反應過來,只見昊嚴冷笑一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喝道:“韓牟申,你先是欺瞞我,又是欺瞞我父親,可是對我們昊家懷有異心?”
這時,韓牟申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眼睛瞇成一條縫,緊緊盯著昊嚴,沉聲答道:“公子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呵,”昊嚴又是冷笑一聲,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把這玉佩送到我父親面前,到時候你便能聽懂了。”
說完,昊嚴抓起玉佩便要往外走,但剛走出沒兩步,只聽背后傳來一聲嘆息,“公子留步。”
昊嚴回過頭來,便看到韓牟申的手中,已是多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翡翠,心里暗道:果然如此。自昊嚴知道玉佩的來歷后,便暗暗猜測第一次昊嚴遭遇刺殺,必然是在現場留下了這塊翡翠。后來又想起初見韓牟申時,說起那次刺殺韓牟申的刻意表演,便大致猜出了韓牟申隱瞞的事情。如今,卻是證實了這一點。
“為什么不把這件事告訴我父親?”昊嚴的語氣有些冰冷的發問。
韓牟申望著眼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年輕人,此刻竟感覺有些陌生。以韓牟申的智謀,如何能不明白,昊嚴從一開始就給自己下了套。但更令他吃驚的是,昊嚴是如何得到那塊翡翠,又如何知道韓牟申的手里也有一塊相同的翡翠的?
韓牟申想了許久,卻仍是一頭霧水,隨后又嘆了口氣,才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公子既然拿到了這塊翡翠,想必已經知道了這塊翡翠的來歷。一旦被王爺知道,以王爺的脾氣,勢必要興師問罪。一旦如此,可就中了敵人的圈套,也會使王爺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我不得不將此事瞞下來。”
昊嚴緊緊盯著韓牟申的一舉一動,這一次,他沒有看出絲毫表演的痕跡,不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多謝韓叔,你做的,是對的。”
韓牟申聞言,暗暗有些震撼。此時他突然發現,無論是智謀、談吐還是對時局的判斷,竟讓他有些看不透昊嚴。帶著滿心的疑惑剛要開口發問,昊嚴卻先行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么,我不會說的。這件事情,不勞韓叔費心了,我會親自去查。”
“你要怎么做?”
“請韓叔幫我一個忙,配合我演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