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雪把天津妝扮的猶如冰國。房屋舍瓦上一片銀裝素裹。
四千年前經黃河泥沙沖擊,(黃河歷史上的三次改道)天津才從海洋變為陸地,可以說是最年輕的陸地。永定河、子牙河、大清河在天津西北匯集為三角淀,流出后又與南北運河匯集為衛河(現名海河),流向大海。
在大運河完全疏通后,由于地處南北運河節點上,天津也逐步繁華起來。有商賈來往,更多的是前來討生活的勞苦民夫。
這時的城門口邊上,一群民夫苦力,百姓,菜販。正圍在一告示前,焦點處是一書生打扮之人。大家正聽著他在哪里搖頭晃腦的讀著布告。
布告大意是,堂堂天朝,大明聯軍經歷,碧蹄館戰役,南平血戰,釜山攻防戰,露梁海戰等等。已大敗倭寇。已定十一月,勝利班師回朝。當然布告還說了,斬殺了多少多少倭寇等等,還有天子赦免一些囚犯和免除一些地方的皇糧勞役以安天下。
西門邊城墻離運河二百二十步,這中間店鋪林立,人流熙來攘往,運河岸邊停滿一排排漕船,南去北往的貨物也堆積在船上。運河河邊等活的纖夫與苦力圍在火堆邊上,一邊烤火一邊等著活。這碼頭看似無界,其實早有漢界楚河。一邊是漕幫勢力管理,一邊是羅幫的勢力管理,平時這些纖夫與苦力分別接受這兩幫人分配活,做完工后發錢時除了需要交孝敬錢之外還得交稅錢給河道總督衙門。而城里一般做生意的一樣,比如天津集市分界點是娘娘宮,以宮北大街為界,分別屬于羅幫與海幫,以集市為生的人,什么說書的,賣唱的,街頭算命的與雜耍的統統都要交地盤費。就算是商業街的坐商也不例外,除非你家生意的后臺有朝廷衙門勢力。要不統統沒有例外。不交錢的,輕者有潑皮滋擾。重的有人故意挑釁。再重一些就是人失蹤或者是店面失火。所以很多人也算是有破財免災的想法故而順從。
運河邊的茶棚里坐著一個壯漢,要了一壺茶水。給了茶老板一枚銅錢后,喝了一碗。在他周圍坐著的都是青皮打手。有的喝著茶,有的抽著煙,(明朝時已有煙葉生了。)
“兄弟們,開工啦”運河邊上兩個粗壯的聲音響起。尋活的纖夫,苦力各自往聲音響起的地方走去。
“站住”茶棚里的壯漢粗聲吼到。四個苦力打扮的青年被這吼聲吼的定住了腳步。
壯漢一行七八個人,手拿木棍來到了四五個青年苦力身前,罵道“昨日的孝敬錢不交,還想上工干活,呸呸呸,不要臉啦”罵完壯漢用手輕輕的打了打臉。四五個青年苦力耷拉著腦袋,祈求道“不是不交。劉工頭。我們幾人剛來。拖著一個病人,這不掙的錢都拿去買藥了。劉工頭,我們過幾天一起交可好。”
“耶,耶,耶。還有這道理。滾蛋,”劉工頭橫眉豎眼兇狠的說道。
“不要以為,你們姓陸的,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本大爺就怕了你們,這里不是薊鎮,就算是薊遼總督周詠來了也得守我這里的規矩。在這里不管你是龍是虎,都的給我盤著。滾,再不滾,就不怪我棍棒伺候了”。劉工頭輕蔑的說道。
“那朝那代圣天子把這河邊討活之路讓于爾等潑皮賴猴了”四五個青年苦力身后一個聲音傳來。
劉工頭一把扒開青年們一看。一中年漢子,一身勁打短衫。氣宇軒昂的大步走來。
“操尼瑪。”劉工頭大罵一聲后,手掄木棍已經朝來者頭部打去,不在容你分說了。說那時遲那是快。只見中年漢子,抬手側身,讓開棍棒來的中路,手腕與棍棒一接觸就一招金絲纏手,就化開了看似兇狠的當頭一棒。下盤前腿用力一蹬,正中劉工頭腰垮處。劉工頭棍棒離手,只聽”撲通”一聲,劉工頭已經飛出一米遠,到于地上了。中年漢子手拿木棍橫于胸前。眼神嚴肅,面無表情的環顧一周,斜眼看著,正氣勢兇兇圍上來的青皮打手們。
四五青年苦力一見不好,立馬一改卑微祈求之態。紛紛圍繞于中年漢子身邊,一時在中年漢子身邊形成一個半圓形的保護人墻。雙方對峙開來。
劉工頭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渣,指著中年漢子惡狠狠的說道:“好你個陸京。敢打大爺。老子今天非砍了你,有種你等著。”說完就手一揮青皮們和他一起,一溜煙的跑進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