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寒推開門，不出意料看到如素坐在屋內。

她關好門：“你都聽到了？”

柏寒和季斐然的算計，堂堂內門弟子，竟然想對外門弟子出手，用的還是如此低劣的手段。

還好齊玉衡沒死。

如素嘆了一口氣：“此事我會和掌門說的，柏寒確實做的有些過分?！?

“不用了?！鼻镆夂α似饋?，“我自己能處理好?！?

如素摸上了她的手腕：“這是什么？”

她將包扎的綁帶取下，露出光潔的手腕，之前的傷口恢復如初，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沒什么。”

如素沒看出什么端倪，替她把了脈：“你又用了靈力？”

秋意寒沒有說話了，如素輕輕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替她理了理體內的靈力：“下次不能如此了?！?

秋意寒連忙點頭，如素怔要說什么，窗外突然傳來傳音紙符的聲音，如素將信箋拿了進來，看完。

“師父說派了師妹來替我教導外門，讓我盡快回去?！比缢匕櫰鹆嗣碱^。

“是有什么事嗎？”

“師父沒說?！比缢赜行╇y以抉擇，“只是這樣的話，日后不方便我照顧你。”

秋意寒就笑了起來：“無妨，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你啊。”如素還想說什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面前的少女雖然換了副面容，面色卻同初見一般蒼白。

她是彥卿真人門下唯一的弟子，和自己一樣的峰主之徒，即便她叫自己一聲師姐，也終究不是自己的師弟師妹。

如素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再次摸了摸少女的頭。

秋意寒看著如素出去的背影，微微垂下的眸子掩去一切情緒。

從第一次見到柏寒，察覺了他那莫名其妙的敵意，秋意寒就知道他可以利用。

只是沒想到柏寒的動作是真的快，眼看讓自己離開外門不行，就立刻改了策略，讓如素離開外門。

還不算太笨。

她站了起來，看向窗外蕭瑟的枯木，一片落葉正好落在窗臺，她撿起落葉，慢慢的笑了起來。

如素走了，接下來的事，才好辦啊。

……

柏寒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來云來酒樓喝一杯。

他慢慢的踱上三樓的雅間，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顧諄。”柏寒慢悠悠的坐下，拿過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你怎么來了?！?

青年一身黑衣，劍眉入鬢，英氣非凡，慢條斯理坐正了身體：“小師弟被人欺負了，怎么能不來?！?

柏寒嗤笑了一聲：“他自己技不如人，哭的倒大聲。”

顧諄面色不變：“他畢竟是季家次子，嬌生慣養慣了。”

“世家子弟?！卑睾涞暮吡艘宦?。

顧諄拿出一塊玉璧，正是柏寒給季斐然的那塊，記錄了子殷死前最后的景象。

黑衣青年注入一絲靈力，光線交織，最后顯出一個少女的身影，手持劍符，目光冷淡，一招致命。

看著子殷倒下，鮮血染紅了地面，顧諄揚了揚下巴：“她是誰？”

“耀玉，一個外門弟子而已。”柏寒有些心煩意亂，“不好惹?！?

可不是不好惹嗎，本以為自己略施小計就能解決，最后卻不得不讓如素避開，簡直是奇恥大辱。

想到這里，柏寒的眼神暗了暗，顧諄瞇了瞇眸子：“聽聞她與如素交好?！?

“是。”柏寒與他對視一眼，皆知對方想到了什么。

“那便殺了吧?！鳖櫿佪p描淡寫的道。

柏寒猛的抬頭，正好看到顧諄眸中一閃而逝的殺意，他頓了頓，才道：“畢竟是外門有名有姓的弟子。”

顧諄把玩著手中的玉璧，沒再說話了。

柏寒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璧：“你最好將這個毀了。”

“怎么？怕我將這個呈給掌門，害你受罰？”顧諄慢慢笑了起來。

柏寒看著他不說話，顧諄手一握，玉璧化為粉末順著他的指縫落下：“放心吧，此事我來辦，不會牽連到你的?！?

顧諄舉起酒杯，遙遙看著青年。

柏寒和他碰了碰杯，他將杯中酒飲盡：“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另外，季家死了一個影子，此事瞞不過去?！鳖櫿伒?。

柏寒垂下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戾：“放心，選好替罪羊了?！?

顧諄便笑了起來，柏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酒喝好了，就回你的五寶閣去。”

……

新的分班消息出來后，秋意寒果然進入了天字班。

季柔四人不知所蹤，聽著耳邊弟子們的八卦，秋意寒靠在墻上，顯出幾分漫不經心。

柏寒既然答應了此事一筆勾銷，自然要將善后的事都做好。

子殷實力強大，不可能是普通侍從，秋意寒自己也是世家出身，自然知道世家的傳統。

一個影子培養起來耗費的資源是無法計量的，相當于這些世家的嫡系子弟的第二條命。

季斐然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將族內給自己的準備的第二條命弄沒了，若是沒個替罪羊，季家必要徹查此事。

一查，事情敗露出來，她的身份也瞞不住，柏寒自己也要受牽連。

可惜季柔等人，雖然自己沒殺他們，他們依舊保不住這條命。

“在想什么？”齊玉衡拿了個蒲團，坐在了秋意寒旁邊。

“在想是誰要殺你?！鼻镆夂p聲道。

齊玉衡的身體僵住了，在秘境里面他就沒有提過此事，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答案。

如果是最壞的可能……

“大概是因為我?！鼻镆夂?。

齊玉衡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旋即發現自己該表現的好奇一點，連忙道：“因為你？”

秋意寒深深的看了一眼齊玉衡，還是繼續順著說了下去：“嗯，是我的私人恩怨牽扯到了你?！?

她取出一瓶丹藥遞過去：“對不住了?！?

齊玉衡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秋意寒將丹藥塞進齊玉衡懷里就不說話了，齊玉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季斐然的事情還是瞞著齊玉衡吧，秋意寒想，既然要一筆勾銷，那么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況——她想到昨晚收到的消息，之后要做的事還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抬眸看向教室中的其他弟子，她要盡快下山，這些人很快都要見不到了。

包括……齊玉衡和柳煙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