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煩死了，那我不簽了。”少年嫌棄似的擺擺手，轉身就要進屋。

柳志一把抓住他，惹來少年的白眼。“我都說不簽了，你還拉我干嘛？”

“我....”柳志有些不知所措，就好似去阻止少年離開，是本能反應一般。

蔣唯一意識到柳志的反常，趕緊上去打圓場，一番好說歹說。

最終，少年一把甩開柳志的手，拿過合同簽署上自己的名字。他把合同扔向蔣唯一：“這樣可以了吧？你們趕緊滾吧，煩死了。”

砰的一聲巨響，門板關閉。

門外，蔣唯一和柳志互相對視一眼。

忽的，柳志笑了，他道：“最難辦的這個搞定了，接下來就輕松多了。”

蔣唯一奇怪的看著他，歪頭問道：“為啥你要執著這個男孩？先不說他成年沒有，光是他這脾氣，臭成這樣，公司簽他弊大于利吧？”

柳志嘆息一聲，臉色微苦：“你不知道，這男孩是組長表姐的孩子，他前段時間瘋狂迷戀上了網絡直播，就跟他媽媽說想當主播。

她媽媽立馬就想到了咱組長，組長前兩天跟我說過這事兒，但當時說的是，再查看兩天。

沒想到，今天突然說必須讓我簽下他。組長都下令了，我能怎么辦？”

蔣唯一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他依稀記得簽約流程中有規定，若是乙方不愿意配合。

甲方完全可以拒絕繼續和他簽約。

但身為甲方的柳志，剛才都是在用懇求的語氣，跟那少年談話了。

這一點，怎么想怎么奇怪。就算少年是組長表姐的兒子，也不用這么對待吧？

“只希望那男孩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行。”蔣唯一看柳志對這件事，并不想多說的模樣，只得癟癟嘴結束話題。

接下來的三個藝人，都簽約的非常順利。

但蔣唯一發現，簽約的藝人好像年齡越來越小了。

看藝人們抱著合同，興奮的快要哭出來，蔣唯一覺得有種說不出口的怪異。

明明這行能出頭的，只有那么幾個，剩下的那些，連溫飽都顧及不了。

為什么還有這么多正值青春的花季少年少女，想一頭扎進來？

本該是最燦爛最青春，追逐夢想的年紀，為什么那么多人要當網紅（主播），把自己困死在一個屏幕前，不去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回程的公車上，蔣唯一把這個念頭說給柳志聽。

柳志側頭看著窗外掠過的景色，見多識廣的他，也發出一段感慨。

他道：“當網紅，光鮮亮麗，一夜成名，受人崇拜，做好了來錢還快，或許對他們來講這就是最有意義的事情吧。”

蔣唯一歪頭想想，的確，現在的孩子恐怕都是柳志所說的這樣想的吧。

一路沉默，兩人回到公司。

遞交了合同后，便順利下班。

蔣唯一躺在床上。仰面看著天花板。腦子中很亂，沒有固定思緒，如同一團漿糊。

雜亂的思緒，讓他癱在床上，沒有絲毫動彈的念頭。

直到一抹人影從他窗前路過。

蔣唯一瞥到那人后，連忙彈坐而起，奔到門外，逮住了準備進屋的眼鏡男。

“又干嘛?”眼鏡男不滿的看著蔣唯一拉住他。

蔣唯一笑呵呵道：“之前的事兒有著落了，該你上場了。”

“我還以為你們放棄了呢，這么久沒坑聲。”眼鏡男鄙夷的說著，“規劃的那么好，卻實施的這么拖沓，還真有你們的。”

“別說風涼話了，我們已經鎖定了李釗的小號ID。”說罷，蔣唯一扭動眼鏡男插在鎖口的鑰匙，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眼鏡男有些生氣的吼道：“喂，這里可是我的家！”

蔣唯一這模樣，搞得這里是他家一樣。

“但我可是你的金主，怎么？想無償幫忙？不想要酬勞了？”蔣唯一坐在沙發上，微微抬頭，慵懶的挑眉道。

“你這個狗雞。”眼鏡男恨恨的罵著，但還是從冰箱里拿出兩瓶涼茶，甩給蔣唯一一瓶。

當然，是看在錢的份上。

蔣唯一提出的酬勞，是他現在辛辛苦苦兩個月的工資，他怎么會輕易放過。

蔣唯一打開涼茶連灌幾口，發出舒爽的嗝聲。

眼鏡男從臥室把筆記本抱出來，隨便點開一個瀏覽器，然后詢問李釗在哪個平臺。

蔣唯一知曉對方要干活了，不敢怠慢。連忙把平臺的名字，和李釗的小號id與資料，全部報給了眼鏡男。

眼鏡男熟練的電腦上操作起來，蔣唯一對網絡技術一竅不通。

只能看到滿屏的代碼，不停的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