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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賀禾

  • 反正我死不了
  • 香菇雞湯
  • 3017字
  • 2020-02-18 11:37:19

“我……”林程程一時語塞,剛要有所動作,忽聽得身后細微風聲響動,急待回頭時,脖頸間卻乍感一陣寒意。

一柄長劍已橫在他的肩頭。

“姑娘你這是何意?”林程程挺胸昂首,輕瞟一眼劍鋒。

賀禾纖手撩了撩耳畔青絲,淡淡道:“這句話不應該我來問你么?”

林程程彬彬地略一欠身,笑道:“姑娘勿怪,在下并無惡意,實在是有事相求。”

賀禾尚未開口,林程程身后那人先說話了,“沒有惡意?我看未必吧,倘若我不在此,我家小姐恐怕都要為你虜了去。”

那人聲音冰冷而孤傲。

林程程一臉茫然。賀禾步履輕盈,從他身邊緩緩走過去,只輕瞥他一眼,喃喃道:“十九,莫要為難他了,拿些碎銀子給他,打發走便是。”

十九收了劍,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扔到林程程懷里,銀子足有五六兩重。

十九冷冷道:“我不管你主子是宋長玉還是宋璆鳴,回去告知你主子,我等前來是為商議國事,至于他們的家事,我等并無心摻和。”

前幾日數名刺客夜襲青玉樓,來了兩次,皆為十九擊退。行刺之主使定是荒城二位公子。

明月城使團初來荒城,城主宋維周便為人刺殺,所有的疑慮都落在他們身上,宋璆鳴等雖知林程程身份,也不由懷疑其與明月城的人勾結,故遣人來刺探。

林程程跟蹤賀禾許久,自然被二人懷疑。

林程程不知此中內情,見二人要走,連忙道:“姑娘且慢,在下當真是有事相求。”

林程程大步向前,伸手想要拉住賀禾。十九只道他要行刺,心神一凜,劍在手中輕翻,劍端已如游蛇一般探出去,正抵住林程程腋下。

林程程受此大力,只覺腋下一疼,手臂頓生一陣麻痹之感,身體搖搖擺擺,險些倒了。

十九眼神微瞇,手臂輕揮,長劍已然出鞘,一劍橫劈,一道寒光奪目,迅疾如電。林程程身體微顫,劍刃已劃破他的衣襟,劍尖帶了血。

林程程仰面倒了,一手撐地,一手捂住腹部傷口,指尖沁血,望向十九的目光略帶驚恐。

十九的劍正指著他的眼睛。

賀禾淺顰,卻并不言語。沉寂片刻,十九才冷哼一聲,引劍回鞘,道:“滾吧,我不殺你。”

十九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直令人如墜冰窟。

林程程嘴角卻輕輕上揚,身體如一只蛙猛然彈起。十九一驚,手剛撫上劍柄,林程程的手已按在他的手上。

林程程咧嘴一笑,嘴角傷口的鮮血凝結的一團烏黑。

十九驚愕萬分,“你……”

話未出口,十九便覺身體一僵,再不能動,林程程已點了他的穴,順便讓他閉了嘴。

林程程拍手笑道:“這下倒是安靜了。”

十九靜立宛如一座石雕,口不能言,只有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林程程。林程程才懶得管他,只笑著朝賀禾走去。

賀禾一臉愕然,連連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林程程笑道:“我原想請姑娘出面替我娘說情,如今想來,不如將你擒了,當個籌碼,正好與官府交涉。反正我已是戴罪之身,又何懼再加一條罪。”

賀禾俏臉漸漸失了顏色,秀眉輕蹙,斥道:“你好大膽子!你知道我是誰么?你敢抓我,我爹一定把你閹了、凌遲、五馬分尸!”

刑固嚴酷,但自賀禾口中說出卻多了三分嬌氣,聽來毫無威脅之意。

“你一個女子,怎的如此毒辣?”林程程笑道。言罷伸手便要捉賀禾。

林程程手快,賀禾躲閃不得,便被林程程擒住了皓腕。手腕很細很柔,林程程臉竟有些紅了,壓下心動之緒,又松了手,只牽住賀禾的衣袂。

林程程出身低賤,又受父罪牽連,十八年從未有良家女子對他款語溫言,更不消說肌膚之親。少時與宋璆鳴交好時,宋府的婢女都對他風言風語。

幼時一個娼妓待他倒是頗好,常買些甜糕與他吃,同他說話,可惜沒幾年就患霉瘡死了。

那娼妓曾教他,“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哄得女人開心。”

“姑娘,在下得罪了。”林程程轉過臉,并不看賀禾,只扯著她便走。

話音剛落,林程程卻忽覺肋下一疼,恍似蜂蟄。林程程心疑,轉頭看向賀禾。賀禾也望著他,眼眸清澈,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林程程心驚,暗道不好,腦袋卻頓生一陣暈眩之感,簡直站也站不穩。林程程身姿搖擺,手上也沒幾分氣力,不自覺就松了手。

賀禾抿唇淺笑,玉手輕揚,指間拈著兩支銀針,針尖閃著銳利的寒光。

林程程恍然一笑,眼前卻已由亮轉暗,變得一片迷蒙。

林程程恍惚做了一場大夢。夢里之景似在一座酒樓,燈光紅艷,酒色清明,有男人在鬧,姑娘在笑。紅綢飄飛,自己似也染了醉意,隱約間竟看到了母親。

紅綢在母親身旁飛動,像潑濺的血。母親滿身血痕,伸出手臂朝著他笑。

林程程感到恐懼,他想撲上去,但自己不能動,亦不能言,他只能瞪著眼,眼中淌下淚。

林程程是被反綁在一把椅子上的,嘴也被堵著,緊鎖著眉,一臉痛苦,額上的汗密密麻麻。

下人已為林程程潔了面,臉上好歹是干凈了。林程程面目俊朗,一道傷口印在下頷,臉上還有零散地磕碰的傷痕。

賀禾早換了一襲青衣,蹙眉注視林程程良久,取一條絲帕想替他擦汗,但手才伸出去,林程程全身卻驀地一震,猛然睜開眼。

林程程雙眼泛紅,望向賀禾的目光有些陰冷。賀禾訕訕一笑,連忙縮回手,將絲帕藏在身后,又伸手摘了堵他嘴的布巾。

林程程冷冷地,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笑,“我只提防你那個手下,沒想到姑娘你的手段才真正高明。”

賀禾嘻嘻笑道:“我武藝不精,但使暗器毒藥什么的還是得心應手。”

賀禾杏眸流光,散出點點笑意,繼續道:“我原以為你是宋府來的刺客,沒想到是荒城的頭號通緝犯。”

“你要抓我報官?”林程程眼神微瞇,身子仍十分發軟,腦袋也不清醒,雙臂稍掙了掙。但繩索綁縛的緊,他也掙脫不開。

賀禾揚首輕笑,“那是自然,將你送官,便能洗去我明月城的嫌疑了。”

林程程也笑了,“城主府視你為賊,其因不在于行刺之事。荒城雖只一城,但實力雄厚,全民皆兵,擁兵數萬,盤踞西南數十年,獨霸一方,又怎會輕易歸附南珩,宋璆鳴狼子野心,怎會屈居他人之下?”

林程程一番高論,有理有據,說的賀禾啞然無語。賀禾目光流轉,在林程程臉上多停留片刻,眼前此人雖是個乞丐,但武藝卓然,甚至勝過十九,又有如此見識,定不是一般人。

賀禾清眸流盼,淡淡道:“先主已薨,自應由嫡長即位,關宋二公子何干?”

“大公子博學多才,為人亦不欺暗室,內仁外義,可惜優柔寡斷,好惡無決,并無擔任城主之資。論賢論能,唯二公子可任!”林程程不再掙扎,頭向后輕仰,故作輕松的論斷。

畢竟記憶中大公子宋長玉無疾而死,二公子宋璆鳴才是城主。這是實實在在的事實,不會因他一人而改變。

“自古立長不立賢,荒城莫非要壞了規矩?”賀禾凝眸淺笑,笑容如水波輕漾。

“老祖宗的規矩自然壞不得,”林程程的笑有些神秘,喃喃道:“但宋維周只育有二子,倘若大公子無故死了……”

原本宋維周被刺,兇手不明,如今他卻成了兇手。當時他的心境不知為何會無比狂躁,滋生猛烈復仇之念,或許是陸安和暗中使壞。只是不知大公子是否會因他而死?林程程只想盡早救出母親,逃離荒城。

荒城實乃是非之地。

林程程話說一半,便不再說,只定定地望著賀禾。

賀禾莫名有些心驚,“宋家究竟與你有何仇怨?”

林程程道:“仇我已報了,之后的事便與我無關了。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二位公子都不是好對付的人,我勸你們速速打道回府,荒城套路太深,不適合你們。”

此時藥效想必已過了,林程程眼底生出一抹欣喜,一張鐵片自衣袖滑至手中,鐵片小而薄,看起來很鋒利。

鐵片是暗器。

賀禾卻眉頭微蹙,“套路?何謂套路?”

林程程愣了愣,一時不知作何解釋,口中只期期艾艾的應付,手指忙著夾了鐵刃切割繩索。

林程程手臂在動,賀禾自然看出端倪,站起走進要看時,繩索已被割了一道大口,林程程眼神一凝,雙臂猛地一振,繩索立斷。

林程程頓然站起,飛快地揚起手,鐵片飛出去,掠過賀禾的耳根,斬斷幾縷發絲,深深釘入一根柱子上。

賀禾的耳根飛出一抹紅,是血。

“姑娘,得罪了。”林程程的手還保持著抬起的姿勢,臉色已變得很冷冽。

這就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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